生理三急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鍾成和畫梅不以為然,劉依然倒是關注了一下,不過她卻以為鍾南可能是身體上的原因,關心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個郎中?”
鍾南連忙拒絕,捂著肚子推門跑了出去,劉依然剛想開口詢問,結果還是沒能趕上,最後隻好無奈的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知道廁所在哪嗎?”
鍾南出去沒多久,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傳到他們耳中,“鄭志業。”
簡單的三個字,讓書房內的三人頗為震驚,畫梅有意的靠在劉依然的身後,緊抓著她的衣角,鍾成也是下意識的四處尋找鍾南,所尋無果,他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畫梅的旁邊。
劉依然心中也有些許的驚恐,心中想著難道鄭志業背後有靠山,所以才會有恃無恐,胡作非為,然後又回過神來,整了整衣衫,準備出門“迎客”。
由於那聲極具穿透性的聲音,整個府內都安靜了不少,那幾位說笑的婦人在驚慌中回到他們各自的房間,等劉依然幾人從鄭志業的書房出來時發現,在客廳的屋頂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披風的人,雙手環抱於胸前,背後背著黑色布袋,不知裝著什麽,臉上帶著一塊面具,形狀怪異,畫面猙獰,兩邊一直延伸到太陽穴附近,猶如索命的閻羅,駭人心神。
來者見推門而出的並不是鄭志業,並沒有直接詢問,反而是仔細觀察著劉依然,由於面具的緣故,看不到來者的面部表情,只有那雙幽深深邃的眼睛以及堅韌挺拔的身姿給人一股正氣凜然的感覺,來者沉默片刻問道:“你是何人?”
劉依然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她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不用考慮任何的後果,即便功力不如對方,那氣勢自然不能在低人一等,昂首挺胸,自信滿滿的說道:“我乃知府大人摯友,受邀來府中小住數日,閣下又是何人?”
那人冷冷一笑,“既然是友,哪有出門迎客的道理。”
謊言被瞬間揭穿,劉依然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閣下有何指教呢?”
“交出鄭志業,饒你等不死。”
鄭志業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才抓到的,自然不肯白白的雙手奉上,但是回頭一想身後的畫梅和鍾成兩人,又是於心不忍,其他不說,單單是他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鄭府而自己卻沒有絲毫的察覺,功力要高於自己,如果不交出鄭志業,他們只有死路一條,雖然心中十分無奈,最後還是妥協,至少能保住他們的性命,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劉依然推開鄭志業書房的門,站在一邊讓出位置,來者看出劉依然此舉的目的,嘲諷道:“還算識趣。”
劉依然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盯著屋頂那人,心中十分不快,一直懊惱自己無能以及幼時不努力練功,才會處處碰壁。
來者從屋頂縱身躍下,然後慢慢的走向劉依然等人,沒等他走出兩步遠,突然停了下來,聲音依舊冷漠,卻充滿了警惕,“誰?”
有些東西天生如此,不會輕易改變,即使很刻意也無法完全消除,就像鍾南一樣,他一直告訴自己為了區別在劉依然面前的形象,故意將身姿放低,但是身體依舊挺拔,豪氣十足,倚靠在牆邊,只是較以往相比乾淨利落了許多。
神秘人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一是實力使然,二是他不認為能有人傷它分毫,但當他發現一個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鍾南時,心中充滿了疑惑以及警惕。
劉依然聞聲轉頭看去,發現了倚靠在不遠處牆邊,略顯悠閑的鍾南,心中甚是欣喜,也不管身後畫梅兩人,甚至忘記了她的隊伍中還少了一個鍾南,便興致衝衝的跑到鍾南身邊,畫梅早就被眼前神秘人嚇的顫顫驚驚,緊跟在劉依然身後來到了鍾南身邊,也許是鍾成從小跟鍾南一起長大,見過吳濤,跟風香也有接觸,所以對神秘人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不過此時鍾南並不在,所以只能苦澀的跟著跑到鍾南旁邊。
有過兩次的接觸,劉依然也不再客氣,拉住鍾南披風一角,笑嘻嘻的說道:“前輩,您怎麽來了?”
畫梅和鍾成疑惑的看著劉依然,也沒多問,鍾南則是壓低帽簷,看了一眼劉依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著“你也暴露的太快了吧!”
雖然看不到鍾南臉上的變化,但似乎也察覺到一些東西,回過神後,拂了拂衣袖,抱拳作揖,“前輩。”
突然的轉變讓鍾南等人有些猝不及防,只是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們不遠處的神秘人身上。
神秘人眉頭緊皺,雙眼深邃的盯著鍾南,心想著以他的功力竟然沒有察覺,這小小的登州城難道真的藏龍臥虎,看到鍾南等人如此忽視自己的存在,神秘人好像有些生氣,他右掌聚力打在客廳房屋上的一角,瞬間瓦屑紛飛,這樣眾人才從驚愕中回過神,盯著神秘人,而神秘人也沒想著偷襲,淡淡的問道:“閣下不想說點什麽嗎?”
鍾南想著身後的鍾成,只要開口一定會被發覺,也顧不了那麽多,他繼續用一種中年人的聲音回答道:“不放!”堅定而又充滿威嚴。
這個回答好像在各自的預料之中,除了鍾成。他呆呆的站在最後,眼神除了敬仰,還摻雜著些許的恐懼,嘀嘀咕咕,“師傅?”
鍾南從小接觸的人就不多,跟自己熟悉的也就數人而已,出於對吳濤的尊重,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所以隻好學著悲風的口吻說話,所以鍾成才會有這般反應。然而,鍾成也不傻,這個時候悲風是不可能出現在他們面前,那麽眼前這個必是假冒的‘師傅’,而能做到讓他都難以區分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鍾南,所以鍾成敢肯定,眼前這個奇怪裝扮的人就是鍾南。
鍾成很好奇鍾南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出手相救,不過現在大敵當前,一切都應該以鍾南的決定為主,這是他的師傅悲風臨行前告訴他的。
神秘人也不奇怪,呵呵一笑,也不再言語,體內真氣瞬間爆發,一腳便將腳下石塊踏出裂紋,劉依然滿臉駭然,拉著畫梅速速後退,也算是不給鍾南添麻煩。
“內外兼修”,鍾南默默說了一句,立刻緊張起來,空明決在體內運轉,讓各處經脈活略,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對方衝去,拳腳相互試探,各自又好像充滿顧慮,交手數十回合後,兩人也沒分出個輸贏,與之前的戰鬥不同,對鄭府並沒造成多大的損壞,僅僅是肉體上的碰撞,神秘人心中震驚萬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後一擊兩人各退數丈外,神秘人借助院中那座涼亭,雙腳一前一後踏在其中一隻石柱上,留下明顯的腳印,整座涼亭都在顫顫巍巍的搖晃了幾下,神秘人腳掌直衝鍾南,再看鍾南,馬步扎緊,深深吸了口氣,看著神秘人逐漸靠近,他握緊拳頭,半空中與神秘人腳掌相接,持續了數十秒,神秘人翻身安穩了落在鍾南不遠處,而鍾南收起拳頭,雙眼緊盯著神秘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神秘人沒想就此停手,他在穩住身形的瞬間,內力便匯聚於雙掌之上,說時遲那時快,在劉依然等人還沉浸在如此高強度的碰撞中還未緩過神時,神秘人掌力已然來到了鍾南面前,而鍾南也不甘示弱,剛剛在與之交手時,空明決已在體內運行一周,各處經脈充分活絡,然後再次提氣運功,與神秘人四掌相對,碰撞的那一瞬間,兩人身體不停的後退,當兩人站穩腳步後,發現周圍已是滿目狼藉。
神秘人若有所思的看著鍾南,發自內心的稱讚道:“閣下內力屬實深厚。”
鍾南也知道,那一掌對方並沒有使出全力,假如拚盡全力最多也是兩敗俱傷,自己也討不到任何好處,他似乎發現,對方並不是刻意隱藏實力,而是有所忌憚,所以才會試探性的出手。
“你不也一樣?”
神秘人也是豪爽一笑,對鍾南所說也不做狡辯,反而說道:“真想與你全力一戰。”
鍾南心想,果真與自己猜測的一樣,因為有顧慮,所以才會顯得小心翼翼,而直到這個時候,鍾南才慢慢的理解吳濤讓他出山歷練的真正意義,見識更多的高手,翻越無盡的山峰。
不知為何,鍾南內心也在激昂澎湃,像神秘人說的一樣,他也想全力一戰,而且雖然兩人看不到對方的模樣,總有一種還能再次相遇的感覺,因此,鍾南也便直說道:“我想,總會有那麽一天。”
神秘人愣住片刻,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過去的一幕幕,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充斥心頭,他不可置信的問:“我們是不是見過,曾經?”
鍾南搖了搖頭,很真誠,神秘人見狀,縱身一躍,消失在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