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王看著向自己緩步走來的二當家,艱難地說道:“從現在開始,這個人不再是二當家,他是魔尊的人,是我們的敵人……”黃面老者走到近前,一腳踏在狼王的胸口,又是一口鮮血從狼王口中噴出,狼王卻絲毫不懼,他勉強笑了笑,“虧我待你不薄,算我看走了眼……”黃面老者依舊以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腳下的雪狼王,喘了口氣後,狼王斷續說道:“我是該死,我殺人,吃人,這都是我犯下的罪責,不過大丈夫即便是死,也要分個死法,要看死在誰的手裡——能讓我自己做一次選擇嗎?”
黃面老者雖未說話,也無表情,踏在狼王身上的一隻腳卻收了回去。狼王在人群中看到了卓玉郎,衝他點了一下頭,示意他過去,卓玉郎已顧不得其它,兩步跨了過去,俯身狼王近前,狼王苦澀一笑,“我自幼命苦,沒想到我娘也命苦,囚禁這麽多年……唉……隻怪我沒本事……先生,看來今日我是難逃一劫,只可惜沒能救出我娘……”說著又是一口鮮血湧出,“先生可否幫我一個忙?”
卓玉郎鄭重點頭,狼王指著一名士兵手中劍,“來,先生執此劍,一劍刺死本王。”卓玉郎眼含熱淚,對於狼王這份請求,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答應,小時候他可是看見別人殺一隻雞也會難過半天的呀,何況現在他已然將狼王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事情應該不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應該還有轉圜的余地,他安慰了狼王一句:“大王,不至於此。”然後猛地轉過頭,望著眼前這個陰險的老家夥,同時腦子飛速旋轉著,對了,還是用職場的那一套“混功”吧,能拖一時是一時,就當死狼當活狼醫。
想到此,卓玉郎的臉皮瞬間就變厚了,他立馬換了一副笑臉,“老人家,看在過去狼王待您不薄的份上,能不能放他一馬?”老者毫無反應,卓玉郎又道:“呃……不就是留在這裡嘛,大不了不走了就是,大家過去都是同事,何苦為了這點小事動刀動槍的,老人家,也許狼王不識高人真身,多有得罪,在此大家一起向你賠罪,您看可以嗎?”
老者陰冷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但卻冷冷地開了口,“留在這,可以,但一切從前,抓人,吃——人!”最後兩個字拖長了腔調,像是硬是從他的牙縫裡擠出來的,猶如地獄冰窟裡吹過來的一道冷風,讓周邊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卓玉郎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什麽!一切照舊?合著老子苦口婆心勸了半天,你這裡一句話,又讓大家跟著你乾那傷天害理的事。卓玉郎尚未想出對策之際,雪狼王已經緩緩開口,“這種壞人才會做的事,就算我活下來,今後也斷然不會再乾,以前是,是受你這個老壞蛋蠱惑,不明真相,才,才鑄成大錯,現在別想,今後也別想,你個老混蛋。”
雪狼王猶自罵罵咧咧,那老者已經怒不可遏,“那就受死吧!”他抬起右腿,一腳、一腳,不停地踹在狼王胸口。這雪狼王已經受傷,雖然對方沒有使用法力,但狼王也經不住這樣去踹,很快昏死過去,鮮血溢滿嘴角。如果照此下去,狼王必死無疑。卓玉郎大呼一聲,“你大爺的,住腳!”同時猛地飛起一腳,正揣在老者的屁股上,那老者在踹狼王時本是單腿著地,這冷不丁屁股上挨了一下,一時還真就有些站立不穩,向前踉蹌了好幾步才總算站穩。
“好小子,你想找死!”老者怒目而視。
“你個老不死的,好賴都說了,就算是頭豬也該讓步了吧,還非得殺人吃人你才滿意啊,真是連頭豬都不如。”反正已經把對方給徹底得罪了,索性開罵,過過嘴癮先。
“啊?你這小子竟敢如此辱罵本座!看本座今日非打死你個小雜種。”
“小雜種是你爹呀,你個豬狗不如的老雜種。”
“哇呀呀,納命來”,暴跳如雷的老者丟下狼王,轉身朝著卓玉郎揮出一掌,雖然尚隔著十多米距離,但老者的掌風之中帶著一股霧氣,卓玉郎眼尖,一看便知,對方用上了法力,這是要致自己於死地的節奏。
卓玉郎料想的不錯,這老者確是魔界中人,而且地位不低,他便是魔尊麾下三大護法之一的黃袍護法,為人陰險狡詐,嗜殺成性,被魔尊安排在此處交通要道, 用於收集靈力,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派人將收集來的靈力送往京城,供魔尊使用。可想而知,有多少人為其所害。未曾想魔尊的大計今日卻毀在了幾個穿越來的職場混子手裡,怎能不惱羞成怒。
見掌風霧氣襲來,速度之快,令卓玉郎想躲都來不及,掌風猶如一記重錘,重重地擊打在了卓玉郎的前胸,卓玉郎猶如風中飄絮在這股妖力的推力下,不由自主地往遠處飛去,卓玉郎瞬間感到嗓子眼發甜,這是要吐血的前奏,心想,完了,這是又要芭比q了……小梅……
倒地的瞬間,一個聲音徐徐傳來:天璣,歸來兮――
朦朧中,卓玉郎低聲呢喃:“誰?這是誰,在,呼喚?”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瞬間在卓玉郎的體內澎湃而起,湧向四肢百骸,隨著氣息的快速遊走,卓玉郎的意識開始清醒,感到身體方才受到的重創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神奇般的複原了。
這聲音不僅卓玉郎聽見,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像是來自九天之外,又好似來自遠古的召喚。
卓玉郎從地上站立起來,表情完全與先前不同,堅毅的表情下,肅殺的氣息在他的周身漫延。
那邊包括黃袍在內的所有人看著這驚奇的一幕,無不駭然。
天璣發出的強大氣流已經讓卓玉郎的傷勢完全複原,他迎著黃袍訝異的目光一步步走了過去。
黑夜依舊暗無邊際,只有紅楓鎮邊上的土山上被松油火把照得通明,夜風拂過,一聲淒厲夜梟啼鳴,一場惡戰即將展開,今夜注定無人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