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聖駕消失在宮門深處後,原本整整齊齊騎在馬上的一群人才徹底放松下來。
蘇安看著忍不住打哈欠,眼底滿是疲憊的蘇文炳,關切的開口:“爹,咱們也趕緊回去吧。”
“嗯。”
蘇文炳點了點頭,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昨夜不僅一夜未眠,而且還經歷了飛禽走獸襲營,他這會真是精疲力盡,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隻想躺下休息。
其他權貴也都如此。
年輕人還好些,可上了年紀的,是真撐不住了。
這會皇帝也已經回宮,他們也就不裝了,全都打著哈欠策馬回家。
回府之後,蘇文炳和蘇安父子倆人只是吩咐了仆人一句,別來打攪他們,就回屋睡覺去了。
雖說自從踏入修行後,精力旺盛,蘇安的睡眠時間已經大幅縮減。
可這會他還是忍不住倒在床上,隻感覺渾身舒坦。
這幾天蘇安不在,這個小院已經成了白狐的天下,到處亂竄,可現在蘇安回來,他立馬就老實了。
十分乖巧的蹲坐在離床不遠的椅子上,眼巴巴的看著蘇安,開口的同時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不是說回來了給我帶山雞的麽?”
蘇安側臉看了滿臉委屈的白狐一眼,笑了起來:“你都已經開了智慧,還是不改狐狸的本性啊。”
“山雞帶回來了。”
“等著吧,就今晚或明天,讓廚房那邊做好了給你送來。”
“一整隻都給你。”
最開始的時候,蘇安其實是不想留下白狐的,但又礙於自己的承諾,不能殺了它,所以只能留在身邊。
但最近這幾天,他倒是突然發現,把這隻沒心沒肺,且有些愚蠢的白狐當寵物養著也是不錯的。
平時修行閑暇時候也能逗趣。
而且,這都月余的時間了,懸鏡司那邊應該不會一直盯著蘇府。
更何況,聖駕離京之前,懸鏡司還被一把大火給燒了。
“一把大火燒了懸鏡司。”
“皇家獵場飛禽走獸暴動。”
蘇安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京城,怕是要亂起來了。”
白狐歪著腦袋,不知道蘇安在嘀咕什麽,但也沒問,生怕蘇安不開心了,把答應給它的山雞再收回去。
山雞本來就很美味,再讓人類廚子烹好。
“嘶”
白狐隻覺得嘴角一涼,趕緊吸溜了一下流出去的口水。
“雷擊木要盡快了。”
蘇安躺在床上睡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拿到雷擊木,突破境界。
若是京城真要亂起來,境界越高,他就越安全。
一覺醒來,蘇安隻覺得渾身舒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雖然還有殘余的斜陽,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們是正午左右回的府上,這一覺,竟然睡了一個下午。
從床上坐起,蘇安正巧見白狐坐在地上,兩隻前肢抱著一個大肘子,啃得滿臉油花,尖細嘴巴周圍的毛發都黏了起來:“你跑哪偷的?”
“不是偷的。”
白狐尖細的嘴巴啃著大肘子,含糊不清的道:“是老夫人給的。”
聽了這話,蘇安頗為無奈的笑了起來,這隻白狐雖然蠢,但這賣相的確不錯,頗為討喜。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他突然發現,白狐比起一個月前,似乎胖了有一圈。
“行了,你吃吧。”
穿上鞋子,蘇安推門出屋:“吃完可別亂跑。”
說完這話,他就抬腿去了前廳。
臨近晚上,該吃晚飯的時候,除非是病了等情況,若不然,一家子肯定都是在前廳吃的。
剛才看到白狐抱著肘子啃,他突然也有些餓了。
蘇安到的時候,就連他爹蘇文炳也在,而且正在吃。
“安兒也起了?”
坐在蘇文炳身旁的趙燕看到蘇安過來,輕聲開口,衝著旁邊伺候的仆人道:“去給三公子拿一副碗筷過來。”
“再讓廚房把給三公子留的飯菜也熱一下端過來吧。”
說完這話,才看向蘇安,道:“原本想著讓你多睡會,就沒喊你。”
聽著趙燕剛才的吩咐,蘇安對他這個嫡母是真沒有半分不滿,坐下的同時道:“是孩兒貪睡了。”
知道自己在睡,沒派人去喊,而是讓廚房特意給自己留一份飯菜,能如此對自己這個庶子,趙燕這個嫡母的行為,是絕對讓人挑不出錯的。
趙燕讓丫鬟把一碟肉菜端挪到蘇安跟前的同時,開口詢問:“你祖母那邊可曾去看?”
他們蘇家雖然也是權貴人家, 可卻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孩兒剛醒就過來了,稍後就去祖母那邊。”
蘇安先是回話,之後才夾起了一筷子肉片,送入口中。
他祖母年紀大了,不喜動,且口味和他們也不同,平日裡都是讓廚房那邊單獨做些清淡飯菜送去的。
蘇文炳則是快速吃完了碗裡的米飯,準備起身離去的同時,看了蘇安一眼,道:“待會吃完飯,來我書房。”
“我吃飽了。”
蘇安立馬把碗筷一放,快步走到了蘇文炳的前面,十分恭敬:“爹爹您先請。”
目送他們父子二人離開,趙燕看向仍舊小口吃菜的蘇秀,道:“瞧見沒,你三弟雖沒有大智慧,但也是個聰明的。”
“今個這般態度,必定是有求你爹。”
蘇秀放下手裡筷子,嘴裡食物咽下去後,從腰間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這才柔聲道:“娘,三弟還年輕……。”
“為娘可曾說他半個不字?”
趙燕歎氣,抬起手指,指著蘇秀:“你一直這般良善,對自家人倒還罷了。”
“若日後嫁人了,婆家若是好的,自是皆大歡喜,可若婆家磋磨你,你還這般良善,為娘如何能安心?。”
蘇秀仍舊十分端莊的坐在椅子上,面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娘,您就放心吧。”
“三弟雖是庶出,可畢竟是女兒的弟弟,女兒是姐姐,肯定是要向著他的。
“可若是遇到外人,女兒自是知道該如何相處的,怎會讓旁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