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國朝堂,基本上延續舊朝的體制,分文臣和武將兩列,官員品階分一至九品,正從共十八級,
其中正一品大臣無一不是靖國的堅強柱石,堪稱國之根基,偌大的靖國,也不過六人而已,
其中文臣三人,號稱三丞,分別是太丞,中丞和少臣,名稱雖異,但權力並無高低之分,列入內閣,參知政事治國平天下,乃是無數學子奮苦一生的追求!
另外兩人,分別是掌管軍隊的太尉,及掌管靖國刑律處罰的廷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權高位重!
而最後一位則比較特殊,雖然並未像另外五人一般掌握實權,但卻受天下無數人羨慕和尊崇,便是太子太傅!
一國儲君甚至當朝帝王,都得喊這位一聲老師,時刻耳提面命,恭聽教誨,而太傅更可直達天聽,盡顯帝師之責,地位不可謂不高,職責不可謂不重!
而今日,廷尉府如往常一般,門前一片寧靜,即便走過的車馬也在此停止喧囂,放緩腳步。
府內,書房深處,
一人頭戴官帽,身上紫紅色朝服還沒有褪去,下巴處保留的三寸長須已經大半灰白,象征著他已經不在青蔥的歲月,
但眼角皺起的紋路後方,眼底濃厚的深邃,是飽經風霜的珍貴經歷和千錘百煉的精明謀算,
坐在茶桌前,李禦申面無表情,蒼老的手掌不停的摸索著茶杯,訴說著其不安寧的心境,
自從擔任廷尉以來,十二年了,這是他第二次如此緊張,心裡空落落的,猜不透,摸不著,記得上一次這種局面,還是六年前,先帝臨終的時候,
而最後的結果也確實讓他大吃一驚……
坦白說,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討厭極了,但此刻卻又必須忍受,
呼呼~滋滋
旁邊的的茶水被燒的滾燙,熱汁飛濺,滴落在火紅的木炭上,呲呲作響,
這時,“咕咕”的鳴叫聲瞬間驚醒了緊繃著的李禦申,驟然起身,眼皮一顫,扭頭看向旁邊的窗戶,
只見一隻白色的信鴿站在窗前,左顧右盼,
李禦申快步走近,緊張的看了一眼四周,見無人察覺後,熟絡的抓住信鴿,抱在懷中,將窗戶掩下,
回到案前,他從其腳下卸下一根細管子,將信鴿棄之一旁,緩緩打開細管,抽出其中的密信,信上的內容不多,廖廖四字:
風起,靜待!
看到這四個字,李禦申心裡一震,只要想到這四個字背後代表的意義,無法不讓人心顫,
終於,要等到這一天了嗎?
想到這,李禦申的臉上出現一抹奇怪的表情,似是興奮,似是釋懷,又似乎夾雜著些微糾結……,總之,複雜無比,
砰砰砰!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伴隨著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呼喊聲:
“父親,您在裡面嗎?該用膳了?父親?”
警惕的李禦申聽到聲音的一瞬間,下意識攥緊了紙條,後聽出是自己小女兒的聲音,又松了一口氣,嘴上應和道:
“啊,為父知道了,稍後片刻就來。”
邊說著,他便將紙條丟盡了旁邊的燒水的炭爐中,親眼看著它在裡面化為飛灰,又抱著信鴿來到窗前,眼神冰冷的用細繩將信鴿的翅膀綁住,
隨後,直接將其扔了下去,聽聞一聲輕輕的撲通回響,李禦申如同什麽也沒發生一般,打開門,如往常一般朝等待的女兒輕笑,
“走,憐兒,同父親去用膳。”
“嗯,父親慢些。”
……
熠陽王府,
王府很大,面積大的超乎想象,但又很小,小的裡面隻住著寥寥數人,王府的後亭西面有一方湖泊,
湖泊的中央坐落著一方樓台,正對著一面天然的瀑布,雖沒有詩中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壯觀,但臨湖而坐,觀水瀑垂簾,卻別有一番詩意,
四方的樓台中,李逸陽換了一席衣衫,奇怪的是,明明天氣還未完全入秋,他身上卻已經披上了一件厚實的氅袍,
斜倚在躺椅上,聽著耳邊叮咚作響,雙眸微閉,神態自然愜意,似是微酣正眠,
在其身後,兩個女子欠身而立,不動不語,一人膚若凝脂,晶瑩剔透,一人靈眸貝齒,美玉瑩光;
一人端莊嫻靜帶有書卷的清氣,一人冷傲高貴,如高山的雪蓮神聖高潔,兩人氣質截然不同,風格迥異卻姿色絕佳,皆有傾國傾城之貌,沉魚落雁之姿,
此刻她們都靜靜的守候在他身邊,寸步不移,如同一對忠誠的侍衛,
若細心觀察,便會發現,兩人的目光完全集中在男子身上,眼底盡是尊崇!
此時,一陣微風襲來,伴隨的輕微的匆匆腳步聲,
霎時間,右邊冷傲的藍白色衣衫女子眉頭一皺,腳步微動,側身一轉,隨即右手輕抬,一股不著痕跡的起勁隨手而起,
不多不少,恰好將這股即將迎面吹至李逸陽身上的寒風擋下,並推至遠處,不遠處正急著上前的來人,一時不察,隻覺一股強烈的氣勁迎胸襲來,
來人反應不急,下意識被提手擋於身前,可一個不慎被這股力道震退五步,狼狽不已,
幸好,這股力道並無殺意,手下留情後他並未受傷,抬起頭,李瑟看到對他皺眉,臉色不快的女子,再看看躺下的殿下,這才明白自己剛才魯莽了,
重新站起後,有些尷尬的某了某後腦杓,一時間竟不知是否該上前匯報,就在這時,
“過來吧。”
“雪兒,在王府,下次不用那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