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恭讓葉長青去一趟劉老漢家:“大哥,你與劉姐姐已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她已算作半個葉家人,此番搬家,不能將她扔下。”
“萬一她不樂意呢。”葉長青悶悶地說。
“那也得問過才知道。”
“行,我去問問。”
於是葉長青前往劉家。
葉長恭要跑得地方更多。
他決計先去一趟村長家。
……
“誰啊?”賈已秉聽見敲門聲,一邊高聲嚷,一邊前去開門。
開門之後,他見到了葉長恭。
“上……上仙!”
賈已秉果斷恭敬一禮。
葉長恭直抒胸臆:“賈已秉,我給你一個機會,明日我葉家即將搬走,去往南方紹武國,那仙氣富饒之地,假如你有志仙道,又肯為我葉家出工出力,明日卯時,到我家門口。本座會帶你一起走,屆時賜下仙法,令你長生。”
這番消息對賈已秉來說,如同天降的大禮!砸得他暈暈乎乎的。
沒人能比一個垂死老人更懂得仙法長生的可貴。
他縱有好奇葉家為何搬走,又為何選中他,但他亦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況且自己一個老不死的,孑然一身,哪有什麽值得覬覦的。
賈已秉思索一陣,覺得這是仙人開恩,當即給葉長恭跪下磕頭以表忠心:“上仙恩德老朽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呐!”
葉長恭微微頷首後,轉身投入夜幕,唯留下一句:
“葉家家主不是我,是我大哥,要謝,便謝他去。”
……
葉長青來到劉老漢家。
他沒有敲門,身法輕盈,跳入他家院子,輕車熟路地進了劉蓮香的房間。
“誰?”熟睡中的劉蓮香驚醒,霍然掀開簾子,卻看見葉長青站在自己身前,她驚喜道,“長青哥?你怎來啦!”
葉長青豎起食指,示意噤聲。
他扶住劉蓮香的雙臂,神色認真道:“蓮香,我要帶著葉家離開望玄村了。”
“什麽?要離開?為什麽?”劉蓮香不解。
葉長青一歎:“我爹被賊人所害,對方背景不一般,我恐他上門尋仇……故只能暫避鋒芒,背井離鄉。”
“葉伯伯沒了?怎麽會……”劉蓮香眼淚湧了出來,接著問道,“那……你們要去哪?”
“紹武國,我也沒聽過,該是一個很遠的地方。”
劉蓮香聽後,一把撲到葉長青懷裡,嗚咽著說:“長青哥,我固舍不得你,卻也舍不得我爹。雖然他混蛋,可他終究是我爹,他就我一個女兒。我想和你走,可我走了之後,他怎麽辦呢……”
葉長青剛想張嘴安慰她,說此事大可以與長恭商量一下。
但他腦海中忽然浮現長恭的話。
“你該擔負家主的責任,你決定。”
長恭……大概率會這麽說吧。
葉長青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是啊,長恭說的沒錯,他是要接過父親身上的責任,是要學會下決定,不能事事賴著長恭。
於是,葉長青向懷裡的人兒緩緩保證道:“別怕,我能做主,明日收拾收拾,咱一起走!”
“長青哥……”
女孩淚眼婆娑,猛親著葉長青的脖子。
……
葉長恭來到了趙家園林。
他一腳踹開趙家大門,張揚霸道。
“誰!”
趙家府丁們注意到門口異動,持著火把,拿著刀槍棍棒前呼後擁地衝了出來。
“何人來我趙府撒野!”趙財主跟在家丁的屁股後面,遠遠喊道。
葉長恭手持陰陽魚佩,借體外的陰陽魚佩形成完整的“環”,這能讓他在道紋境就使用神通。
葉長恭冷哼一聲,祭起飛芒術,讓飛芒準確無誤地繞過場上所有家丁,徑直停在趙財主的眉心之間。
趙財主看著那根距離自己只有寸許的潔白飛芒,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原……原來葉家上仙駕臨,小的有失遠迎,上仙恕罪……”
家丁早已嘩啦啦地跪了一大片。
他們後悔不已,自己竟對一尊仙人舞刀弄棒。
葉長恭緩緩走向趙財主,家丁們識趣地挪著屁股,他亦不顧是否踩到誰的手腳,眼中隻盯著趙財主。
二人近了,葉長恭面無表情,問道:“我要帶走你家女兒,你有意見嗎?”
“沒意見!當真沒意見!”趙財主轉懼為喜,肥胖的臉上更是笑出一道道褶皺,他跟葉長恭套著近乎,“小的當然沒意見,上仙能看上犬女,真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上仙想對她做什麽都可以!”
趙財主話音一落。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迎接趙財主的,是寒意。
是眼前葉長恭眼中的寒意!
濃鬱的,像萬載化不開的寒冰!
葉長恭像頭髮瘋的惡狼,他猛地拽住趙財主的頭髮,像扔一條死狗,將他扔飛了出去。
趙財主肝膽俱裂,不知哪裡得罪了葉長恭,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縮成一團,接著不顧疼痛, 趕緊慌慌張張地爬到葉長恭腳邊,不住地磕頭:“上仙恕罪,上仙息怒,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不。”葉長恭眼神森寒,盯著他,“你不知罪。”
“清蘭的左臉,是你打的,對吧。”
“上仙……上仙……饒了我吧上仙……”
趙財主一聽,心啊肝啊都要裂了,磕頭磕得越發用力,直到地上出現一灘又一攤血液。
葉長恭沒有憐憫,自顧自道:“我當時,沒有計較。因為我總想著,你是她父親,會有良心發現的一天,不求你對她道個歉,只求你今後好好對她。今晚,我正是抱著這個心思,先前來考校一下你……沒想到,你還是沒變啊,趙老狗!”
趙財主已然神志不清,開始猛扇自己巴掌,嘟囔道:“我是狗,我是狗……我是狗……”
“我要帶清蘭走,以我!葉長恭未過門的妻子之名,而不是以你那齷齪下流的想法!”葉長恭聲音漸高,“恭喜你,趙老狗!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你錯過了很多,慢慢用余生後悔吧。而她,我要賜她仙法,與她共長生。她今後,就是修仙者了。至於你,只是一個注定化為塵埃的凡人!”
葉長恭收起飛芒,信步走向趙清蘭的房間。
趙財主癱軟在地,看著葉長恭的身影,品味著他的話。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現。
“難道……他說的考校,獎勵竟是長生法嗎?”
趙財主終於大聲哭嚎出來,不同以往的,這次,他是為了自己……
“我錯過了長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