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未記錄】
【福緣力:0】
許燦左手摩挲著下巴,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的面板。
結合腦海裡多出來的信息,許燦大致明白了,這其實是一道傳承,甚至涉及到傳說中飛升破境的仙人。
只不過這道傳承有些殘缺,其核心是玉牌中的那道金光。
許燦擼起袖子,在他的手腕處竟是多出一道印記,許燦心念一動,他漆黑的眼底悄然蒙上一道淡淡金光。
這便是這印記賦予他的能力,福緣之眼,能讓他的雙眼看見一種特殊的東西,氣運。
傳承中有記載,世間的各類生靈都具有氣運,氣為氣數,是生命之本,運則是運道,每個人的氣運都各不相同,有好有壞,有的人生來顯貴,順風順水,有的人生來貧苦,平庸一生,這都與氣運息息相關。
氣運其實並非無形,往往會在人的頭頂上方顯現,呈柱狀扶搖直上,連接天穹,只是沒有像福緣之眼這樣的特殊手段,常人根本無法看見。
許燦仰起頭,看看自己的氣運如何,視線剛剛觸及便眉頭一皺。
他的氣運柱與他脖頸同粗,只是通體都是灰黑色,這在傳承的記載中可是相當不好的寓意。
“我的氣運居然有這麽差?”許燦沉思,雖然有了針對氣運的傳承,但他對這個新概念隻算了解了些皮毛。
“還有這面板上的能力記錄是什麽?福緣力又是什麽?而且傳承中並未記載有關這面板的信息,莫非是在我身上產生了什麽額外的變化?”
疑惑太多,許燦暫且擱置到一邊,除了面板和福緣之眼,他還得到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玉牌的真正使用方法。
這玉牌除了是承載傳承的容器,同時本身還是一件法器,許燦握住玉牌,以福緣之眼掃過玉牌背面的古樸字符,無形的波動散開,玉牌表面驟然亮起璀璨的金光,將許燦全身都籠罩在內。
許燦伸出雙手,仿佛是穿上了一件黃金戰甲一樣,許燦拿起剛剛割手的小刀,試著切向自己的手腕,卻發現刀刃直接被金光隔絕在外,許燦不斷發力,金光紋絲不動。
許燦心念一動,金光頓時消散,重新回歸到玉牌中,這件法器的效果就是防禦,雖然不知道最高能抵禦到什麽程度,但對於目前還沒有踏入任何修行體系,只是個凡人的許燦而言有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催動法器不需要他承擔消耗。
玉牌中儲存著一定量級的金光,可供他隨時調用,只是金光是會消耗的,許燦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動用,作為自己的一張底牌。
這時,許燦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福緣之眼依舊處於開啟狀態,此刻他的氣運柱居然在微微顫動,灰黑色似乎又增深了一分。
許燦下意識地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許燦雙耳一動,在這個狀態下他的五感好像也變得敏銳了些,他聽見外界的聲音變得嘈雜了些,自己乘坐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約莫幾息之後,一道青澀的男孩聲從車廂外傳來。
“許…許大人,我家當家有請。”
許燦眸光微閃,起身朝外走去。
……
外界,商隊此時正駐扎在一片兩旁有樹林的空地上,商隊當家崔裕光和商隊的幾名高管,還有陳洛和高館主都聚集在商隊中心,面色凝重。
這片地域此刻被一團灰色迷霧所籠罩,和之前圍困陳洛等人的妖族迷霧如出一轍。
崔裕光神情肅穆地看著陳洛二人道:“二位,確定這就是之前困住你們的妖霧嗎?”
陳高二人對視一眼,陳洛苦笑道:“在下也不敢妄下定論,但這霧氣給我的感覺太熟悉了,那種經歷我很難忘記。”
陳洛又反問道:“崔老板,這霧氣是何時起的?”他和高館主都在馬車裡不清楚外界情況。
崔裕光沉吟道:“當時我正和部下商討事情,有人來匯報說突然間起了一陣奇怪的霧,我立刻聯想到了駱山城之事,剛出來便是這幅場景了。”
“而且,我派去前方探路的人明明一直往前方走,結果居然又回到了商隊這邊,就好像一直在原地轉圈一樣……”
場面一時間沉寂下來,眾人都清楚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霧氣,妖族帶來的恐慌感再一次覆上心頭。
崔裕光余光一瞥,原本憂慮的表情驟然轉變為喜色,幾步上前迎向朝這裡走來的兩人,朗笑道:“許天師,您可算來了。”
前來的正是許燦,他跟著那個男孩來到這裡,他是商隊中一個領隊的兒子,帶領許燦到達後便一溜煙跑遠了。
許燦剛出來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這似曾相識的霧氣發生在這個節點,加上剛剛氣運的變動,十有**和妖族有關。
他雖然同樣有些慌亂,但表面依舊保持鎮定,許燦先問道:“崔老板,把具體情況和我說一下。”
崔裕光便將剛剛那番話又複述了一遍,許燦聽完後沉默片刻道:“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哪裡?”
“此地有著兩座大山,分別叫做風王山和雷王山,統稱為雙王山,過了雙王山再走一段路就是青暉城了。”崔裕光如實道。
“許天師,現在該如何是好?”崔裕光語氣鄭重地道,畢竟這事關自身安危,但這次許燦卻是罕見地沉默了。
崔裕光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本來還算平穩的心即刻掀起波瀾,想要詢問但礙於身份不好開口。
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許天師,你該不會是束手無策了吧?”
所有人都看向聲源處,陳洛愣了愣,因為說話的居然是柳長風。
在他旁邊站著一個面容冷淡的黑衣男子,在腰間佩戴著一把黑鞘長刀,似乎是他的侍衛。
高館主皺了皺眉,站出來開口道:“你什麽意思?居然質疑許天師?若不是許天師我們早就沒命了!”
柳長風輕蔑地笑了笑道:“我有和你說話嗎?粗鄙的武夫不清楚打斷別人說話是個沒有教養的事嗎?”
“你!”高館主濃眉一橫,氣的青筋暴起,差點想當場發作,但他也知道柳長風的背景,還是忍耐了下來。
許燦看向柳長風,語氣平靜地道:“這位公子似乎對我有些意見呐。”
“我只是想找你證實一件事,希望許天師能配合一下。”柳長風語氣不改道。
“哦?你想證實什麽?”
柳長風臉上堆起虛偽的微笑,“既然閣下自稱是天師,可否出示一下你的天師令牌?”
他柳家可是當朝權貴,對於司妖監如此重要的機構不可能毫無接觸,他自己也和幾位天師交好,因此熟知有關他們的一些事情。
凡是司妖監的正式天師,都會擁有一塊專屬令牌,這是只有司妖監發放的,是天師身份的象征。
這令牌可並非凡物,其實質是一件法器,由司妖監器堂親手製成,也意味著絕無偽造的可能。
令牌也是區分天師修為等級的方式,就他柳長風所知,令牌共有五種顏色,從下往上依次是白,黃,赤,藍,紫,對應著天師修行的幾大階段。
柳長風出來質問許燦,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獲取隊伍中的話語權,目前很顯然是許燦佔據了主導權。
在他看來,天師照樣要為他們世家權貴服務,有什麽了不起的,若是許燦身份存疑那更好,自己剛好可以踩著他的頭立威,若是肯討好自己,或許可以給個台階讓他下台。
只是,在柳長風說完這句話,他看見許燦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你說的莫非是這個嗎?”許燦從衣袖中取出玉牌,展示給眾人看。
本來柳長風還有些許遲疑,但看見玉牌的那一刻,心中松了口氣,表情變得輕浮起來。
“哈哈哈,原來就是個白牌天師而已。”柳長風故意沒有壓製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也就是這群沒見識的家夥被你唬住了,怕你不知道,我柳家可以調遣赤牌天師。”
“不過看在你搭救本公子的份上,本公子可以給你個機會,加入我的麾下護送我至京城,到時我會向你的主管替你美言幾句如何?”柳長風語氣傲慢地道。
“柳公子,你再仔細瞧瞧吧。”許燦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語氣幽幽地道。
柳長風不以為然地看了過去,只是接下來的一幕是他始料未及的。
許燦手中玉牌驟然亮起璀璨金光,如大日凌空,映照在所有人的瞳孔中,就連空氣中彌散的霧氣都消散了不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許燦身上,只見他一襲黑衫都在金光的沐浴下,化作金縷仙衣閃耀矚目,點點金光好似精金沙塵,呈漩渦狀在許燦身後緩緩盤旋。
他的一雙眸子也悄然變換成了金色,無念無情,環視了一圈在場眾人,被其視線所及之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隻覺得許燦的氣息恢宏浩大,猶如和蒼天融為一體,好似天神下凡,有的人被這般威勢嚇得癱軟在地,還有人甚至激動地拜伏下去,把許燦當成神仙菩薩。
其中要數柳長風最為震驚,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臉上還殘留著之前輕浮的微笑,一雙眼珠子近乎凸出眼眶,瞳孔如同風中燭火般顫動。
“怎麽可能!居然是天行諭令!!!”柳長風在心中狂吼,心湖激起千層浪,他比在場所有人都清楚那金光的意義。
這還是從他那天師好友得知來的秘辛,除開白黃赤藍紫五種令牌外,還有第六種令牌,便是金色的天行諭令。
這種令牌極為珍稀,只有三個人有資格調動發放,他們便是司妖監的三位神司,也就是當年壓服群妖的那三位天師,如今是司妖監的掌權者。
據傳,這天行諭令甚至可以請動任意一位神司為其出手!
突然,金光異象消散,許燦站在原地將令牌收回袖中,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幻覺,但此時沒有一個人敢輕視這位許天師,神情中都透露出敬畏之情。
“高館主。”許燦輕聲呼喚,高館主連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許大人有何吩咐?”
“麻煩替我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家夥。”許燦說完便轉身離開。
高館主愣了愣,當即心領神會,轉身看向柳公子,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柳公子猛然回過神來,被嚇的一激靈喊道:“你想幹嘛?我警告你,我爹可是四品大員,照大周律令,是能把你關入大牢的!”
高館主邊走向柳公子邊活動筋骨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個粗鄙武夫,可沒聽過還有這麽一條律令。”
柳長風臉色一白,論近身搏鬥他哪裡是多年習武的高館主的對手,旋即朝著身旁的侍衛吼道;“蠢貨!還呆在那裡幹嘛,還不快攔住他!”
那冷淡男子也是十分為難,自家少爺或許看不起高館主,但他多少聽聞過高館主的名號,能夠開武館招攬門生的至少也是“師”級武者,遠不是他這種“士”級武者能相比的。
但他不可能放任自家公子不管,隻好咬牙擋在柳長風身前,沉聲道:“閣下當真要與我柳家為敵?”
“你覺得呢?”高館主挑了挑眉道,之前他還有些顧慮,但在得到許天師的示意後,就沒什麽好擔憂的了。
男子身軀微弓,右手握住刀柄,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那我便來討教一下高館主的實力了。”
“盡管來吧。”高館主露出一排雪亮牙齒,嘿嘿笑道。
一旁的陳洛隔岸觀火,見自己厭惡的柳公子即將受到懲罰,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快意,
但這股快意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看見許燦並沒有離開,而是筆直地朝他走來。
“陳公子,和我出去走走吧。”許燦微笑道。
有了前車之鑒,陳洛哪裡敢拒絕,應承下來。
身後似乎傳來了一聲慘叫,看來是已經分出勝負了呢,但許燦沒有回頭觀望的意思,似乎毫不關心,陳洛也隻好按捺心中好奇,隨許燦朝營地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