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第一次出鄰武鎮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見吳通也不多說什麽只顧著趕路,也不再多問。
吳通在前面也有些擔心寧安第一次騎馬出來能不能適應,但是一路上又沒有客棧,所以隻得一直趕路。
突然寧安眼前的人影多了起來。
原來這裡有個客棧,客棧外兩名男在正在打鬥。只見左邊的男子身上穿著粗布衣服,額頭綁著一條黃色頭巾,身材瘦小,手裡還拿著一杆燒火棍。另一名男子和他一樣打扮,不過身材壯碩古銅色皮膚,這會正流這汗,氣喘喘道:“你這小猴子從哪學來的棍法,饒是可惡。”
被叫小猴子的人笑著道:“哈哈,張大,這套棍法是老大賞賜我的。老大說我學會這套棍法你就打不過我了,沒下到是真的,看你以後再在我面前囂張。”
張大有些不服,一臉憤恨道:“袁飛,等我將鐵皮功練到大成,刀槍不入後,看你的棍法還有什麽用。”
袁飛聽後也不說話。
旁邊看熱鬧的人也不嫌事大喊道:“再來,再來,還沒看過癮呢。”
這兩個人也就是切磋一下,又沒有什麽死仇。況且都打了這麽久,早就累了。見有人還在起哄,脾氣暴的張大大聲吼道:“打什麽打,誰說要打的,出來和我打。”
說完,瞪著雙眼掃過人群,見無人應聲。滿臉不屑的出聲嘲諷道:“真是一群慫包。”
話音剛落只見人群後方走來一人,那人面無表情,穿著繡有白玉二字的黑色長袍慢慢走出來。眾人頓時鴉雀無聲,張大見到來人隻覺兩腿已經不屬於自己,顫顫巍巍的走過去,一臉諂媚的顫聲道:“陸大人,是小的嘴賤,不知到大人到此,還望大人恕罪。”
原來此人竟是白玉門的新秀,號稱白玉無雙的陸劍飛。白玉門是昆吾四大門派之一,門中弟子皆修白玉劍法,是一個劍客門派。陸劍飛又剛好是白玉門的大師兄,如今不過及冠就已經是二流高手。對於張大這種勉強算作三流高手的人來說,陸劍飛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存在,更何況又是白玉門的人,能在陸劍飛手下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還在乎什麽名聲。隻得低聲求饒。
陸劍飛依舊是面無表情,盯著張大許久,輕聲道:“你只需接我一劍,我便不再計較。”
張大面露苦色,又見陸劍飛沉聲不語,思慮片刻道:“好,希望陸大人能夠遵守諾言。”
張大其實也不願接陸劍飛這一劍,但是不接這一劍,自己的性命肯定不保。只能應下,期望陸劍飛能夠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陸劍飛見張大應下也不多說,將自己腰間的長劍取出,雙瞳收縮,眼神凌厲,盯著劍刃,只是向前斜劈一下。只見張大胸膛被劍尖劃過,留下一道血跡。
張大忍住痛苦,趴在地上喘息著說道:“謝陸大人不殺之恩。”
說完便招呼袁飛將自己背走。
陸劍飛表情淡漠,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走進客棧。
寧安還從沒見過江湖打鬥自然不清楚這其中的殘酷,見張大只是一句囂張的嘲諷便身受重傷,這才意識到江湖上實力和名望的重要性。
不過對於昆吾山脈的門派,寧安也不甚了解,出聲詢問道:“吳爺,昆吾山脈的四大門派都有哪些呢。”
吳通出聲解釋道:“昆吾山脈有四大門派,分別是白玉門、開山派、守山派、以及西州會。其中白玉門主修白玉劍法,門中弟子都是用劍的。開山派主修破軍決,守山派主修抱身功,西州會比較複雜並沒有統一修習的功法,只知道西州會的會長有一種功法名叫蒼山流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寧安在心中暗暗記下,說不定以後昆吾大比要對上這幾個門派,提前了解一下到時候也好應對。
見周圍的人都已散去,自己也趕了一天路而且天色已晚。吳通說道:“今晚我們就再此休息一晚,明天在繼續趕路。”說完走進了客棧。
寧安早都想休息了,見狀也不多說,搶先一步進到客棧裡面。
剛進客棧就有小二過來問道:“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寧安說道:“住店。”然後就往一旁的空桌子走去。
身後的吳通對著小二說道:“把外面的兩匹馬照看好,然後上幾個好菜,在開兩間客房。”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銀子遞給小二。
小兒看著白花花的銀子,一邊不動聲色的放進自己懷裡,一邊笑著答應道:“好說好說,客官裡面請。”
然後轉頭朝後面喊道:“快給這桌客人好酒好菜上來。”
說完對吳通諂媚道:“這位爺您先做著,我去後面催催。”
吳通把銀子給小兒也不管其他的,自顧自的坐到寧安旁邊。
“聽說了嗎?開山派的破軍周岩最近要去挑戰花中客花一圍。”
“真的假的,花一圍成為二流高手多年,周岩才剛剛成為二流高手,何必去找花一圍麻煩。”
“你不知道,花一圍這人風流成性,見周岩妹妹好看,竟然調戲周岩妹妹。周岩放下狠話要在秋楓林於之一戰。”
“花一圍真是膽大包天連開山派的人都敢惹。”
“那你就小看花一圍了,怎麽說花一圍也是江湖上有名的輕功高手,開山派又沒有什麽好的輕功,只要花一圍不和他們正面遇上,開山派的人都抓不住他。”
寧安坐在旁邊聽著其他人在聊著江湖上的趣事,也是倍感好奇。見吳通無動於衷,出聲問道:“吳爺,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他們嘴裡討論的人呢。”
吳通瞥一眼寧安說道:“你現在是這樣想的,等他們都討論你的壞事抹黑你的名聲時,你就不這樣想了。”
寧安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吳通都經歷了什麽才會說這樣的話。
吳通有點不想談論這個話題,繼續說道:“你要抓緊熟悉你兵無心法,以你現在的實力也就比剛才的張大袁飛強一點,遇上周岩這種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寧安自知不是那些大派弟子的對手,這會兒又見識到了那些江湖高手的事跡。知道自己必須要找到滄浪刀法才能彌補實力的缺陷。
急切的問道:“那我們去哪找滄浪刀呢?”
吳通回答道:“既然周岩要在秋楓林約戰花一圍,秋楓城現在肯定很多人,我們就先去秋楓城看一看。”
寧安剛才聽那兩人說起的對決,也想見識一下,連忙說道:“好好,就去秋楓城。”
吃過東西,吳通告訴寧安晚上要在房間裡教他暗器。
等寧安到吳通房間時,只見吳通屋子裡放著一桶水又點起了一排蠟燭,寧安滿臉疑惑。
吳通就在房間裡等著寧安過來,見到寧安解釋說道:“水是為了培養你的屏息,控制你的呼吸同時疏通你的經脈。蠟燭是為了鍛煉你手臂的穩定同時幫你開辟洞旋,保證你暗器的準確。”
長風子從來不教寧安這些,只是扔給寧安一部長春決讓他自己練。
見此情景寧安說道:“從什麽開始練呢?”
吳通來到一排蠟燭前,挽起衣袖,扎個馬步,將整隻胳膊放在蠟燭上。等擺好姿勢對著寧安說道:“就是這樣,堅持一個時辰就可以了。”
寧安還沒試過這樣,興致勃勃道:“這麽簡單?我來。”
見寧安躍躍欲試,吳通笑道:“希望一會你還能笑得出來。”
寧安挽起雙袖,扎好馬步,將雙臂放到蠟燭的火苗上方。誰知剛放上去寧安就大叫道:“這麽疼?”
吳通就喜歡看寧安這副表情,在一旁看著也不操心,笑著說道:“怎麽樣,還神氣不?這個蠟燭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燃燒後的煙霧能更好的刺激你手臂的經脈幫你開辟更多洞旋, 是我們聞器閣針對洞旋研製的秘法。”
寧安表情痛苦,不過確實能感受到自己雙臂在不斷加熱。運轉兵無心法調動內力往雙臂流通,能夠明顯內力流過的地方都有一絲灼熱。
吳通繼續說道:“配合蠟燭感受內力流動,可以更好的發現經脈裡的空隙開辟更多洞旋。想要快速成為高手,現在這個方法最適合你了。”
寧安也知道自己想要趕上陸劍飛周岩那樣高手肯定要忍受更多的痛苦才可以,所以對此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是默默忍受。
吳通其實很挺佩服寧安的毅力,自己當年也嘗試過這個方法,不過因為太痛放棄了。如今看到寧安雙臂繃直,滿頭大汗也不曾放棄,只能在心裡感歎寧安對自己變強的執著。
事情總是這樣,如果你一時落後別人,你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追趕可能你需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才能彌補。
寧安不害怕痛苦,寧安害怕的是那種找不到路的迷茫。如今自己夢想的江湖就在眼前,如果連這點痛苦都無法忍受的話,自己也沒必要去找滄浪刀法了。
見過吳通的身體後,寧安就有了對江湖的認知。刀光劍影是這兒的常態,但依舊有人前仆後繼,不為別的。對他們來說,江湖就是一場夢,只有在夢裡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按自己的本性行事。
一個時辰之後,寧安全身顫抖著倒在一旁。
吳通看著寧安久久不語,將寧安扶起來,安慰道:“很好,只有堅持過去你才能在昆吾大比上揚名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