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擇誠自己也是親自看過的,一絲的痕跡都沒有發現,
血跡是擦拭後留下的淺淺印記,鞋印,是一概沒有的,凶器也不曾發現,
頂天了從這蘇媽媽的口中知道那死去的管事頸間有勒痕,屍體也早被處理了。
知道這件事情難辦,但是沒想到這樣難。
看著天色,也到了上衙的時間,沐擇誠想了想,打算請京兆府的於少尹前來。
於少尹在京都是出了名的辦案好手,從前在刑部便素有聲名。
倒也不是刑部不好,但上頭的旨意沐擇誠還是明白清楚的,此時最好不要讓其他六部插手。
難保這刑部之內沒有倒向其他王爺的,甚至在大理寺中,怕是也有這樣站隊的人。
官場爭鬥,沐家是擺明了不參合的,隻忠於皇權這一點皇帝是知道的,這才敢將事情放到沐家手中。
去請於少尹的人已經回來,於少尹自然已經跟著來了。
“沐大人”拱手,
沐擇誠抬手托住想要躬身的於少尹,“邵聰兄弟客氣了,你與我二弟交好,喚我一聲擇誠便好。”
“哈哈哈,擇誠兄如此說,那我可就順著台階走了。”
拍了拍於少尹的手臂,沐擇誠將事情的始末說上一遍,
此事於少尹也有耳聞,景鴻樓不在西市京兆府的管轄之中,其中厲害關系他倒是沒有太過深究,只是如今被大理寺借調,要辦著案子害得要去東市京兆府走上一趟。
說出自己想法,沐擇誠聽了也連連點頭,吩咐人先去京兆府調去卷宗。
而此地勘察現場的事情全權交給於少尹來辦。
於少尹也不馬虎,率先問起如今還在一邊的蘇媽媽,“現如今景鴻樓管事是誰?”
被一個審慣了犯人的少尹盯著,這蘇媽媽心裡沒來由的緊張,想她也是見慣了達官顯貴的,上一次如此心跳加速,那還是自己第一次被人點了去的時候。
“回大人,如今景鴻樓還沒有管事,全是小女子在撐著管事。”雖然心裡緊張,但這話語還能說的流暢。
“哦?”於少尹一臉的驚奇“這景鴻樓的主家如此放心?”
倒也不需要蘇媽媽回答,於少尹已經轉了話題,他知道就算蘇媽媽說來那這所謂的主子也不過是假的傀儡。
“那管事姓甚名誰,何時任職,幾時上樓,死相如何。”
這些蘇媽媽到沒什麽可以隱瞞的,都一一道來。
死者海敬,在景鴻樓已經做了三十年的工,從最底下的店小二做起,一步步的爬上管事的位置,要說沒些腦子是不可能的,
三樓不太會有人來,那天蘇媽媽忙著在下面招待客人也不曾注意到海敬是何時上的三樓,至於海敬的死,隻說是頸間有勒痕,多半是勒死的。
“是誰先發現的屍體,將他帶過來。”
只聽著蘇媽媽的贅述,便可知道此人不是第一位看見案發現場的,說的都是些磨人兩可的話。
不過可以確定一點,海敬的死沒有血跡,所以這些印在地板上的血跡便不需要去仔細琢磨了。
不過這勒死的可不好辦,凶器便是可以隨身攜帶的,等著去帶人來的間隙,於少尹在這屋裡看了一遍,也只在屋子最外側的窗台上發現了半個模糊的腳印。
“來人,將印子拓一下。”
淺淺腳印,想要拓印下來得花不少功夫,
這屋子裡確實乾淨,
於少尹要找的人來了,是一位小廝,對著他也是一樣的問題,管事姓甚名誰,幾時上樓,死相如何。
死者海敬,是夜裡戌時上的三樓,亥時小廝見著自家主子到了約定時間還沒下來,便上去三樓,看見人已經慘死在了三樓屋裡。
只有頸間一道勒痕,沒有其他傷處。
於少尹點點頭“你當時在何處?”
“在二樓到三樓之間的樓梯上,防止有人去往三樓。”
“期間三樓有動靜沒有?”
“沒有。”
“你上來的時候三樓窗戶開著嗎?”
“沒有吧?”這小廝想了想再一次肯定的說,沒有
他記得當時自己見著了人已經死去,荒了神的去找蘇媽媽,但那一撇間也是看見了三樓的窗戶並沒有被打開。
點點頭,於少尹有問“那是誰來處理著死者的屍體?”
搖頭,也不知道。
真是奇怪了,這小廝和蘇媽媽竟然都不知道前來收屍的人是誰,這可真是稀奇。
“去將景鴻樓所有的人都帶到一樓,我和擇誠兄去問問。”
於少尹著重的將事情放在了屍體身上,現在他隻想看看這死去屍體的樣子,
吵吵嚷嚷的,這景鴻樓本就是風月場所,那女子議論起來可有的說,至於那些過夜的客人早早被大理寺的人請了出去,
在京都,大理寺的名頭還是頂用,沒什麽紈絝會傻子一般的亂來,不過倒是有幾個仗著自家身份留下來看熱鬧的。
人多有人多的好處,這看見處理屍首的人就有雙手之數。
是東市京兆府的人,將屍首收去了。
京兆府辦事,竟然不穿官服?
讓人留下看顧現場,於少尹和沐擇誠就要前往東市京兆府,這可急了蘇媽媽,她這景鴻樓可是來錢的聚寶盆,晚上還要開店營業的,
對著看起來更好說話的沐擇誠好一番哀求,這才得了準信,晚上還能繼續營業。
沐擇誠本就不打算全面封掉景鴻樓,一來這可能刺激到幕後之人,二來外松內緊的布置,他也想看看能不能運氣好的釣出凶手。
於少尹早去了京兆府,京兆府衙分東西兩區,各有一位少尹主事。
這東面的京兆府少尹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難自己人,將收拾妥當的屍首展現出來。
驗屍,這對於少尹來說也略有涉及。
屍體面色慘白,一眼便能看見那頸間的勒痕,
從痕跡看,能知道下手的人力量非常大,雙手一托死者頸部,脊柱已經斷了,全靠著脖子的筋肉皮膜連著腦袋。
“把他衣服脫了,我檢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