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西山八駿’願意與季大俠討教幾招。”話音未落呼啦啦出來幾個人。
巴蒂塔出發之時也想找一些得力幫手助陣,畢竟此行目的地是三台山。近幾年北胡王廷野心勃勃,大肆招攬中原武林人士,前後有上千人前往北胡效力。巴蒂塔非常有耐心地一一甄別,最後慧眼識珠,這個‘西山八駿’是所有人中最強的,八人中已有三人達到八段水準,他們還可以組織劍陣,即便是武林大宗師也不一定能佔到他們的便宜。有了‘西山八駿’的加入,再挑選幾名武功最好的皇家衛士,巴蒂塔這才信心十足地來到三台山。
“呵呵,什麽時候‘太嶽八仙’變成‘西山八駿’了?”被季安良一語道出老底,西山八駿面露慚色。十幾年前,當時還是太嶽八仙的他們得罪了任我恆,心下恐懼來到萬裡之遙的西北避禍,每天勤加練功就怕任我恆會來追殺。他們為此獨創了一套劍陣,準備用來對付任我恆,日子久了,憑著超群的武功,他們在西域混出名堂,得到了北胡王廷的賞識與招安,後來聽說任我恆武功盡廢,八人的心頭重壓一掃而光。
八人排好劍陣蓄勢待發,八人的站位依次是東西南北各一人,以及四人連線的中間點各一人,季安良看了看劍陣微微一笑,突然身形一閃,只見一個灰影在劍陣中晃了一圈,一陣叮鐺作響五柄長劍落在地上,三位武功較高的也感覺手臂酸麻長劍差點脫手。
再看季安良依然懷中抱劍微笑站立,八駿中的老大范庚石走出劍陣拱手道:“晚輩輸了,心服口服。”是啊,對手自始至終劍未出鞘,而己方已是五柄長劍落地了。
“各位武功不弱啊。”季安良笑道:“我是贏在出其不意,其實你們的劍陣如果站法再高明一些,即使任我恆武功還在,也不一定能贏得了你們。”
“願聽前輩教誨。”
“你們現在的劍陣是外圍站了四人,你們試試看外圈站五人,如果將正北方設為一號位,順轉依次為一到五號位,你們之間的連線將會還有五個連接點,一號位面對的兩個連接點設為六號位和七號位,還是順轉依次為**十號位,你們可以將武功最高之人放在九號位,武功相對最低兩人放到六號位和七號位,其余五人站在外圈,這樣一來你們相互策應,攻守也會更加平衡。”
“多謝前輩指點。”聰明人一點即通,八人恭敬施禮走出場外。
“那個藍眼睛的大胡子,你的名字我好像還記得,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跟我師父動手,我跟我師妹聯手就能解決你,你敢不敢挑戰?”蘇洵手指巴蒂塔。
此言一出,巴蒂塔陣營一片嘩然,除了少數幾個見過蘇洵出手的,其余人無一例外認為這個年輕人太狂了,巴蒂塔在整個西域和西北眾番國是神一樣的存在,他的幾個徒弟對於那些武林好手都是難以翻越的大山,更何況是他們的師父。此番巴蒂塔是來挑戰中原武林公認第一的風氏傳人季安良,沒想到他的徒弟要代師出戰,這不是自不量力嗎?
“吃主菜之前先來份開胃小菜也未嘗不可,只不過你的師妹敢嗎?你還沒有問她。”巴蒂塔接招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會不會輸給後生小輩,如果那樣面子就丟大了,緊接著就告訴自己絕對不會陰溝翻船的,自己的天下第一也不是完全自封的,西域和北胡武林人士的馬屁不能當真,但常山濤的話不會假,常山濤的中原武林宗師身份不會假,自己的武功是經過他檢驗的,兩人的那次私下切磋,如果手握的是劍而不是枝條,那五十招內常山濤已經死於劍下了,常山濤口服心服道:“閣下的武功已經不在季安良之下了。”
“我提醒你一下,這裡是三台山,閣下何來的底氣反問我們敢不敢?”蘇青冷冷道。
“郡主好說辭,那我們比劃一下吧。”巴蒂塔走入場內。
“洵兒,你過來一下。”季安良把蘇洵叫過來,伸手搭上蘇洵肩膀,片刻後臉上露出笑容說了聲去吧。蘇洵蘇青的信中都說過偶遇高人,將蘇洵的天生殘缺治好了,季安良本來半信半疑,天下還有如此神人?現在他是徹底相信了。
“你們倆是不是吵架啦?你們不用說我也猜到肯定是吵架了,大戰前你們的眼神竟然都沒有交流,兩年前你們可不是這個狀態喲。”巴蒂塔是心理戰高手,剛才已經用攝魂**將梁嘯天成功引入魔怔狀態,現在又來故伎重演,而且果然湊效,他看到蘇青陷入沉思面容悲戚眼圈也紅了。
“唉,多好的一對金童玉女,若是節外生枝走不到一起那該多麽可惜啊。”巴蒂塔繼續發功,他看到蘇青已經落淚了,頓時心中狂喜感覺自己贏定了。
“青兒,不要上了他的當!”蘇洵一聲大喝道:“你這個藍眼睛心眼真不少啊,打架之前非得聊幾句是吧?行,我來陪你聊,按說你長得都跟我們不一樣,你不在家好好呆著到這兒來幹嘛?哦,我差點忘了你已經沒有家了,唉,可憐啦,一個流浪兒,沒爹沒娘沒人疼,本來想收個二弟子沾個光,借助他們家收復自己家,誰知道他們家也是自顧不暇,那就再收個三弟子吧,可是三弟子家也不傻,大片的中原肥庶之地還沒有搶夠呢,哪能顧得上你呢?可是你不指望三弟子家還能指望誰呢?於是忍氣吞聲寄人籬下,天天乾著拍馬屁的勾當,就指望哪天馬屁拍得好幫你把家找回來,流浪兒,你說我分析的對不對?”
蘇洵一席話將巴蒂塔的臉聽得變了幾種顏色,最後定格在紅色上,他是真的憤怒了,這也怪不得蘇洵,是他先挑起來的。巴蒂塔一聲大喝地動山搖,人已經和身撲將過來,此時他已經將大家風范四個字拋到了九霄雲外,就想一劍將蘇洵劈了以解心頭之恨。
蘇青聽到蘇洵的大喝後驚覺上當,趕緊凝神沉著應戰,大廳裡的很多人都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武林最高級別的對抗,他們應該很慶幸,因為這一站將會載入武林史冊,幾十年後還會有人津津樂道,作為經典大戰的目擊證人何其幸運。他們第一次見到血肉之軀隨手揮出的一劍都是聲若奔雷,破空之聲令人膽寒。
劍氣已經逼得人喘不過來氣,十來個不會武功的雜役全去到院子裡,再待室內會有性命之憂,只有阿友阿秀和阿蔡還在室內觀看,對面的二十幾人也已遠遠退到大廳一角,大部分內力較弱者依然感覺氣悶難當。
場內三人先是滿場飛奔以快打快,現在輪到巴蒂塔巋然不動立於場中央,蘇洵蘇青繞場疾走輪番進攻,巴蒂塔防守嚴密同時伺機反擊,每守兩劍攻一劍,攻擊對象均為蘇青,只有攻擊相對弱者獲勝的把握才能更大。但蘇洵的存在讓巴蒂塔的每一招進攻都很不舒服,沒有一招攻勢進行得非常徹底,總是不得不招式未老便撤劍防守。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現在輪到蘇洵蘇青背對站立,外圈疾走進攻者輪到巴蒂塔,只見他身形之快已讓人看不清身影,恍如數十人在揮劍輪番進攻,蘇洵接下了其中絕大部分的辛辣殺招來給蘇青減壓。又是兩炷香功夫過去了,巴蒂塔的身形緩了下來,而且是越打越慢,有時一圈走下來也不過才刺出去一劍,看似局面緩和許多,實則更加凶險,平淡無奇的每一劍都使出了全力,三人均已大汗淋漓全身濕透。
突然巴蒂塔停止不走思考起來,輪到蘇洵蘇青的進攻了,他們也是緩步行走出手謹慎,蘇青的呼吸已經沉重起來,突然間蘇洵一聲大喝,一劍洞穿了巴蒂塔的右臂。看似突然實則是優勢累加的結果,三炷香之前巴蒂塔已經心如明鏡,今日惡戰之結果只有兩種,一種是蘇青傷在自己的劍下,另一種則是自己傷在蘇洵的劍下,而後一種的可能性要大的多。蘇洵這個年輕人太不可思議了,如此年輕他的武功竟已不在常山濤之下了,他難道是上天特意派來懲罰我的嗎?
當啷一聲長劍落地,巴蒂塔愣在那裡半天緩不過神來,蘇青腳下一軟倒在了蘇洵懷裡,蘇洵趕緊將她扶正。
“看在你也是一代宗師的份上,今天不殺你,快去給我師父師祖道個歉。”蘇洵道。
“剛才多有得罪,請見諒。”巴蒂塔對著凌宗風與季安良深深一躬,然後頭也不回走出大廳。眾人面面相覷也默默地跟了出去,只有黃巍一行六人留了下來。
季安良激動不已,上前一把抱住蘇洵蘇青道:“你們都可以代師出戰了,為師好開心啊!”眼眶都濕潤了。
“秘密,我要聽秘密。”蘇青看著蘇洵。
“唉,怎麽性子一點沒變呢?晚餐後我們一起坐下來聊好不好?”蘇洵搖頭笑答。
“好。”蘇青被訓得紅了臉,但心裡還是開心的。
“阿蔡,去將文慧帶過來。”凌宗風吩咐道。不一會文慧被領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師父,你一掌打死我吧,我實在控制不了它,它讓我恐懼不安,最近我又常做噩夢了,弟子真的認為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不是沒有意義,讓你痛苦的心魔根源在哪裡?你想過原因沒有?那是因為你還在計較得失,你為什麽要去控制它?如果真的全部放下了還需要控制嗎?得與失取與舍你真的悟透了嗎?在悟透之前先不要談生死,你且起來看我處理事情。”文慧答應著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