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惡狠狠罵了一句,眼神隨即凶狠起來。
凝神聚氣,真炁再次包裹住劍身,不等對方動作,率先攻了過去。
“這蠢虎氣力很大,但動作並不是很快。”
他心中想著,瞄準了虎精的下盤,隨即一個滑鏟……
念頭還沒有延伸,就又一次被虎精打飛。
“咳咳~”李長樂艱難起身,順帶咳出來一口血沫。
“咯咯咯,人類修士當中,居然還有你這麽天真的蠢貨。”
青蛇在旁笑得花枝亂顫,水桶粗的尾巴來回搖曳,整個山頭一片狼藉。
“你倆,什麽境界?”
李長樂憋了半天,最後悻悻然問了一句。
“這你都看不出來嗎?當然是化形啊。”
確切說,妖怪精魅並沒有修士那套境界劃分,只是依據所處階段,依次分為開智、能言、化形、假仙。
至於現實戰力,與這些又沒有太大關系,更多還是受種族、血脈、天賦、道行,這些因素影響。
只是現在李長樂還不了解這些,在腦海中想了很久,也沒找到“化形”這一境界。
兩隻精怪並不急著攻擊,又或者是怕他還有什麽後手。
畢竟,山下那位引發這麽大異象,只有這麽一個二傻子護道,著實說不過去。
“小哥,我真要愛上你了。”青蛇語氣嫵媚又帶著挑釁,“要不,你到奶奶肚子裡來吧。”
說著,她將嘴巴裂開一尺多寬:“一口吞下,不會有半點痛苦。”
“好啊!”李長樂冷笑一聲,“就怕撐死你!”
本就做好了死戰的準備,這才剛剛開始,他倒是並不怕什麽。
只可惜,自己的底牌還是太少,只有那套據說會有後遺症的功法,此外連套像樣的劍術都不會。
更重要的,還是他手上這把劍,還是太過脆弱,打起來束手束腳的。
他索性將木劍插在地上,擼起袖子學著鎮上武館的拳師,擺出了一個四不像的拳架。
“呵~”
寡言的虎精見狀,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嘲笑。
李長樂咧著嘴,用嘴巴深吸一口氣,隨即猛然前衝。
他這所謂的“踏上修行”,也不過半天多時間,能夠感覺到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至於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他並不清楚。
兩次簡單的交手,他都處於絕對劣勢,但他感覺還好,劣勢不代表必死,不死就不一定會輸!
就在他再次衝鋒的瞬間,山崖下面發出一聲清脆的嘶鳴,仿佛傳說中的鳳鳴,聲音響徹整個山澗。
是謝靈均那把佩劍!
李長樂瞬間了然,高高躍起將劍握住。
此前為了開竅,他已經被這把劍的主人,用劍氣把渾身炸了無數遍。
但直到現在,李長樂才真正明白,之前謝劍仙還是收著手的。
劍柄上,一股徹骨的寒意傳出,讓他整個人為之顫抖,劍氣森寒!
劍名“歎雪”,劍如其名。
握劍的瞬間,不受控制的劍氣就衝擊遍了他渾身血脈,好不容易梳理的行炁規則被徹底攪碎。
李長樂氣息一陣凝滯,鼻血順著流了出來。
“好霸道的劍氣!”
李長樂心中感歎,同時更加興奮,幾個呼吸之間,又捋順了體內的氣息。
劍氣總算不再侵入他體內,但劍氣還是不受他控制,強行把劍握在手上,手掌傳來一陣針扎般的疼痛,整個手掌出現密密麻麻的血絲。
這把劍並不服他,只是在執行主人的命令罷了。
但也無所謂,至少要比自己的木劍結實,揮砍起來不用再顧忌那麽多。
歎雪上傳出的劍意,兩個妖物也明顯感受到了,神色不由得凝重。
青蛇悄然後退幾步,防備著可能的變數,“當家的小心。”
“現在知道怕了?”
李長樂劍鋒直指,腳步不緊不慢前推,隨之是一種無比的自信。
“故弄玄虛!”
虎精冷哼一聲,壓下內心的驚駭,它兩隻前爪高高舉起,鋒利的指甲如同一把把鋼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眨眼間已經有半尺多長。
“來!”
李長樂暴喝一聲,再次發起攻擊。
接連兩次失利,是讓他受了些傷,同時也讓他體內氣息的流轉更加圓滿,挨打是最好的學習。
橫劍將虎爪擋開,李長樂轉守為攻。
抽、提、掛、挑、抹……
十年來沒人教他,這些最基本的劍術招式,他已經自行練習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好穩,好純粹的劍意!”
虎精心中更加驚駭,配合那把自身劍氣森寒的寶劍,這小子氣勢驟然上漲了好幾個檔次。
抽、提、掛、挑、抹,李長樂又是一套連招。
虎精避其鋒芒, 身形節節敗退,它那比鋼刀還要堅韌的指甲,都已經被削平好幾根。
抽、提、掛、挑、抹。
虎精再退。
抽、提、掛、挑、抹。
虎精:……
“當家的,這小子好像……”青蛇小聲提醒。
“嗯。”
虎精黑著臉點點頭,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
“小子,你的根基雖然不深,但勝在穩。”虎精又一次躲避,同時開口評價。
“哼,用你說,小爺我這些年的堅持,可不是白費。”李長樂意氣風發,一臉的理所應當。
“不過,你應該從未學過什麽像樣的劍法吧?”虎精翻了個白眼,無聊地避開了他那毫無變招的劍式。
“這你都能看出來!”李長樂一臉震驚。
“他娘的,敢耍我!”
虎精惱羞成怒,正面迎著歎雪劍的森森寒意,驀自撲了上去。
李長樂心頭一驚,提劍豎劈。
虎精已經完全看透他的招式,輕松閃身躲開,隨即身形猛然發力,不等李長樂後撤,一記鞭腿側踢在他肋骨上。
“咯咯咯,當家的,你這不是欺負人家嗎?看來山底下那位仙師一定傷得很重,也不知道從哪臨時抓來的這個活寶。”
青蛇在旁看著,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虎精點點頭,扭動了幾下渾身的關節,身形一點點縮水,又幻化成了黃袍道士。
那青蛇雖然一口一個“當家的”,但她才是真正拿主意的那個。至於自家“男人”,也就嚇唬嚇唬外人,腦子實際上憨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