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管他們怎麽發問,古悠都是咬緊牙關,打死不說。這一下也是弄得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古悠顯然也不想讓幾人繼續揪著這件事情不放,於是口中便問起鏢隊近日的打算。
卻不料老黃聽見這話後竟直接笑了起來,口中道:“四爺你有所不知,大爺今天被梁夫人帶著見完蘇家老祖後,便被梁夫人帶著在蘇家好一通亂逛。”
“而那蘇家老祖據說因為大爺給他送來了治療腿傷的藥物,心裡特別高興,於是還說今晚要請大爺和公子你赴宴呢。”
“看梁夫人那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只怕不用我們出手,大爺都得在這蘇家好好的待上個兩三天,不然說什麽也沒法走啦!”
古悠聽後也是不由失笑,於是便吩咐兩人先回客棧休息,自己則是抱著今日買來的東西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老虎的體型要比我魁梧不少。雖說我買來的這件鬥篷怎麽著也能遮掩幾分,但是這身高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古悠看著手中的幾張加厚型鞋墊皺起了眉頭,塞進鞋裡嘗試了幾下後,終究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如今只能湊活著穿上試試看了。
想來只要不是太熟悉的人,在鬥篷的遮掩下也不會被極為輕易的辨認出來。
當晚,古悠在蘇家也是享受了一番難得的珍饈佳釀。只是畢竟明天他在辰時就要出城尋寶,當下也不敢喝太多酒水。在嚴詞拒絕了梁夫人派遣侍女送他回去的提議後,便一個人一搖一晃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位古小友看似年紀不大,可是性格倒是堅定無比啊,老夫在像他這般年輕時可不如他。”
看到古悠離去的背影,蘇家老祖驚訝的抬了抬眉毛,對著一旁喝的伶仃大醉的古螟笑道。
“這小子假正經而已,哪裡比得上老祖。”
古螟吐著酒氣,醉笑道。
蘇家老祖聞言,朝著梁夫人使了個眼色,後者自然會意,對著古螟說道:“我三哥如今有個女兒芳齡十四,正巧也到了要婚配的年紀,不知古家主……”
“好,好啊!”
古螟笑著點頭,卻是迷迷糊糊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叫好著什麽。
當下蘇家老祖和梁夫人便是相視一笑。當晚自然又是好一番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次日凌晨,古悠臉上帶著一個昨日買來的老虎面具,周身裹著一道寬大的黑袍。趁著看門的蘇家守衛瞌睡眨眼時,飛快的運起真氣,從圍牆外面翻出。
而後便拍了拍屁股,大模大樣的朝著西城門處走去。
而昨日那老仆則早就在城門口等候。見到古悠前來,雖然下意識的覺著這位虎爺怎麽看似比昨日矮上了幾分,但也終究沒有多想,隻道是自己記錯了。
於是當即便在臉上來擠出一絲微笑,口中道:“虎爺,您來了。”
古悠抬起頭,出聲應下。而那老仆這才看到了古悠帶著的面具,心中不由疑惑之意大起,警惕道:“虎爺今兒個,怎麽還戴著面具?”
“怎麽,你們於家還有做事不能戴面具的規矩嗎?”
古悠看了他一眼,平靜反問道。
老仆訕笑起來,口中卻是絲毫不讓,說道:“自然沒有,只是還請虎爺摘下面具讓小人看一下您的臉。”
“畢竟此事至關重大,總是不能讓尋常鬼祟之輩有機可乘,壞了這麽重要的大事才好。”
古悠聽罷點點頭,口中道:“既然如此,也算你說的在理,虎爺我就讓你看上一看。只是看完了,可就不能再有這麽多事了。”
那老仆聽完之後自是滿口答應,然後就眼巴巴的等著古悠摘下面具來。
古悠見此向著老仆又靠近了些,直到兩人幾乎快要貼在一起才堪堪停下,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掀起了一角。
老仆看了一眼,當即就是面色大變,張口欲喊道:“你,你是幽……”
只是下一刻,他就感覺對方不知何時已經將一隻手貼在了他的心口處,而後一股煊赫霸道的熱流就順著兩人接觸之處狠狠流進了他的心臟。
而此時,古悠看著被自己用真氣攪碎了心脈,眼中的光芒漸漸逝去的老仆,也是輕歎一聲。面具之下的瞳孔深處亮起了一抹幽幽的紫色。
赫然便是鬼面的看家本領,《五子同心術》!
自從他拿到這本秘籍,並且決定要修煉出一個分魂幫自己做事後。古悠每晚的功課除了修煉《伏虎樁》之外,就是專心致志的琢磨起應該如何分出自己的一道分魂來。
而這本神通的難度倒是不像百草化氣爐那麽變態,需要無比龐大的藥力慢慢積攢而成。反倒可以說是古悠所見過的,修煉起來最簡單的一門神通。
只是這絕對不代表,《五子同心術》的修煉就很快了。恰恰相反,這本神通修煉的速度之慢讓古悠看的也是咂舌不已。
問題就出在,這本神通每修練出一條分魂,就需要宿主分出自己神魂中的一道本源之氣這個環節上面。
可以說,武者修行過程中,但凡是涉及到本源受損的問題,都不可避免的會變得複雜無比。因為本源這個東西,受損起來容易,可是恢復起來難啊!
這也就意味著,古悠若是僅僅隻想要凝練出一條分魂,那這個難度可以說是相當之簡單。因為他此時的神魂本源本來就是滿的,只需要無腦氪命就行了。
但要是想要分出第二條分魂出來,那除非是古悠想要變成白癡。不然就只能繼續等上個五六年,待到他的神魂將這部分受損的本源恢復好了再做打算。
當然,他若是有錢,能買到什麽修複神魂的寶物倒也不是不可以加速這個恢復的過程。只是這個價格嘛……呵呵,想想看就好了,買是絕對買不起的。
“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做鬼奴,聽明白了嗎?”
古悠將自己的面具戴好,看著眼前的老仆說道。
鬼奴聞言眼中幽光一閃,擦去嘴角留下的一絲血跡,啞聲道:“是,老朽以後就叫鬼奴。”
見狀,古悠滿意的點點頭,看著鬼奴身後幾個已經有些起疑的於家家丁吩咐道:“鬼奴,你且去和他們解釋說,我的身份沒有問題。而後回來,將你們的計劃告知於我。”
“鬼奴遵命。”
老朽恭聲領命,然後轉頭走向那幾個家丁,吩咐了些什麽後又轉身回來。這才嘶啞著開口問道:“我沒有辦法完全獲得這具身體的記憶,不知主人想聽哪個部分?”
古悠聞言眉頭也是皺了起來,暗道這分魂看似妙用無窮,可卻沒有辦法窺探宿主的太多記憶,更不能將其直接傳遞給自己,端的是有些麻煩。
當下也隻得耐心道:“你且將你知道的,都講給我聽。”
鬼奴應下,然後就開口講述了起來。
而在鬼奴的缺斤少兩的講述下,古悠也是連蒙帶猜的還原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數十年前,一個姓氏公輸的家族不知在京城中得罪了哪位權貴,從而被人滅了滿門,只有寥寥數人逃了出去。
而這孫家的老祖,原本也只是公輸家家祖的一個仆人罷了。但此二人說是主仆,實為兄弟。見到主家有難,孫家老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派出了手裡的全部高手,前去接應從公輸家中四散逃出的幾個血脈。
只是此事最終還是被那位京城的權貴發現。對方攔截了大部分的孫家高手不說,同時也是二話不說的又再次出手,導致孫家也步了公輸家的後塵。可那時候,孫家派出去的人終究還是接應到了幾名公輸遺脈,並保護著他們安全的離開了京城。
見到家族灰飛煙滅,而己方又都是一些殘兵敗將。公輸家與孫家僅剩的人馬也隻得咽下這顆苦果,將他們從公輸家帶來的某樣寶物藏於了孫家世代相傳的寶庫之中,便四散隱世而去了。
而這位於家老祖,卻是孫家老祖為數不多的幾位好友之一。兩人在一次醉酒時,於家老祖聽到對方說了自己主家寶物的故事,當下便暗暗記在心中。
後來聽說那位京城的權貴幾乎是把整個公輸家和孫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某樣神秘的東西後,於家老祖那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就不由的再次活躍起來。也開始暗暗追查當年那些逃掉的兩家余孽起來。
卻不曾想這一找就是幾十年。時至今日,連昔日的那位大人物都已經放棄了找到那些余孽的想法,可於家老祖卻沒有放棄,始終叫人在飛羽城中的孫家遺址處默默搜尋著。
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這般持久無果的搜尋了數十年後,就當於家老祖都已經作古之時,卻偏偏讓繼任的於家家主抓住了一個偷偷返回飛羽城的孫家之人!
而鬼奴也不知自家家主到底用了什麽方法,竟真叫他從那孫家之人口中逼問出了昔日神秘無比的孫家秘庫!
這也才有了於家大肆比武招親, 想要招募炮灰一同探寶的事情。
“呼……我就說這於家沒安什麽好心,果然如此。”
古悠聽罷,也是感覺心緒浮動不定,被鬼奴所講述的故事而帶動的跌宕起伏。本來還因為自己控制這老仆而生出的一絲愧疚心理也是煙消雲散。
“怪不得我明明沒見過那公輸悠,他卻老是對我暗藏怒意,想來也是把我當作了那要去盜取他們家族遺物的小人了。”
而在了解了整個故事後,古悠也感覺自己心中的一個疑惑迎刃而解,哪還能不知道那公輸悠就是昔日的公輸遺脈?頓時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不過這樣看來,這於家家主多半在事了後不會放過公輸兄。恐怕是存了一筆買賣兩頭做的心思,自己先拿了孫家秘庫的好處,然後轉手就把公輸兄送給那京城權貴。”
“嘿嘿,誰叫你們想要叫四爺我當炮灰的?若是不知道這筆爛帳倒也罷了,現在叫四爺發現了,那可就別怪我管管你們的閑事了。”
“反正鐵虎做的好事,和我古悠有什麽關系?不過既然這樣的話,這飛羽城老虎可就不能再呆下去了。”
古悠眼珠一轉,隨後便狡黠無比的笑了起來,活像一隻琢磨著怎麽偷雞吃的小狐狸。當下便找來一個於家家丁借了紙筆,遮遮掩掩的寫了什麽後悄悄交給了鬼奴。囑咐其在自己離去後送去給城東客棧裡的老黃。
而鬼奴對他自然是忠心耿耿,當下也不問是什麽內容,便直接揣在懷裡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