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通路向外,走到出口,剛好遇到最後一絲日光沒入雲層,天黑了。
這時間還真是把握的剛剛好。
回到極樂崖,按照梁老七的做法,紅蓮業火熊熊燃燒,田不易轉身回到屋裡,他也餓了。
等吃飽喝足出來一瞧,火滅了,屍體好好地躺在那呢。
有句老話說得好,事不過三,您再有本事也不能一招鮮吃遍天呐。
看看,斂屍布裡什麽東西在蛄蛹著就等著田不易過去呢。
田不易也就稱了對方心意,走到屍體旁邊彎下身子,給斂屍布打開一角。
裡面的魘蛇早已迫不及待,剛有一絲空隙就如閃電般躥向田不易的口鼻處,這還能還它得逞了?還好田不易早有防備,腳下運力一個側閃躲過了魘蛇的攻擊。
不過在這過程中他稍稍留了些破綻,魘蛇還是在他肩頸處留下兩個淺淺的牙印。
完成任務,魘蛇呲溜一下又鑽回斂屍布裡。
田不易捂著傷口,隻覺眼前天旋地轉,整個極樂崖在他眼中扭曲起來,他的視野穿過如漩渦般的空間,而後見到了一番全新的場景,讓人不適的場景。
哈哈哈......
陰鬱的笑聲自斂屍布裡傳出,一個長相同樣陰鬱的男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男子一身書生打扮,面色枯黃眼窩深陷,比屍體還像屍體,他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走到田不易跟前,得意地看著陷入幻覺折磨中的田不易,親昵地撫摸著纏繞在手腕上的魘蛇。
眼看田不易被折磨得痛不欲生,該乾正事了。
玩蛇書生張開嘴巴,那魘蛇仿佛收到什麽信號,順著他的手臂開始往上爬,最後從他嘴裡鑽了進去。
“可惜我的孩兒沒能吃到這顆鮮活的人心,罷了,晚點剜回去慢慢讓孩兒享受也是好的。”
玩蛇書生話音剛落,田不易也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很好,又成一個。”
玩蛇書生拿出一個黑色小罐子,對準田不易開始念動咒語。
一遍,沒反應。
再念一遍,還是沒反應。
書生拿著罐子左瞧右瞧,今天怎麽不靈了?怪事。
咚地一聲,書生倒地。
田不易手握木棒威風凜凜。
“你別說,這牆上梯還挺好用。”
照說田不易來這也沒什麽內功基礎,只能學些外功招式,誰知竟然也能將需要內力驅動的“牆上梯”運用自如,實在履行跑路絕佳良品。
要不是這“牆上梯”,他剛剛就只能跟這玩蛇書生正面硬剛,書生好說,半死不活的他一拳頭一個不在話下,就是那條蛇陰裡陰氣得讓人犯惡心。
書生倒下第一件事,田不易就是把他嘴塞住防止魘蛇跑出來搞偷襲。
應該不會從別的洞裡出來吧?
等書生迷迷瞪瞪睜開眼,自己早被五花大綁捆在了牆角,後腦杓到現在還麻著呢。
田不易見書生醒來也松了口氣,差點還以為自己下手過重送人家極樂往生了。
虧得田不易機智,拿了隻眼密的篩簍罩在書生頭上,這樣交流無礙還能防蛇,不過為防萬一,他還是坐遠點審問為好。
“喂喂喂,醒了沒。”田不易拿著棍子往簍上敲了三下。
“咳咳咳....手輕點......咳咳咳......”書生咳起來就沒個完。
田不易嫌棄地掩住口鼻,這腎虛書生該不會得了肺結核吧?
“行了,看你這半截身子埋土裡的樣,我也不打算為難你,就問你兩個問題,最近害了這麽多人目的是什麽?背後受誰指使?”
屋內一陣沉默,只聽得見書生時斷時續的喘氣聲。
“怎麽?打算守口如瓶?”
“不是......你弄這麽個東西罩我頭上,怪憋悶的......說話費勁......”書生話裡話外都是你先把這個東西從我頭上弄開,咱們其余好說。
田不易哪能被他這些小伎倆騙了,拿開瞬間必定是魘蛇長大嘴巴等著他呢,他可不想再吞一次魘蛇毒了,那玩意兒實在難喝得很。
“你說,我就拿開。”
“你拿開,我就說。”
兩人對話如此重複好幾遍,陷入死循環。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田不易也困了,今天先這樣,明天把這腎虛公子扭送刑事司,二司的人可沒這麽好說話。
這腎虛公子瘦骨嶙峋的,衣袍底下沒藏幾兩肉,田不易輕輕松松就把他提溜到了廚房裡邊。
“等會......你不能......咳咳咳......”
沒等玩蛇書生話說完,廚房門就被重重關上,聽著還上了幾把鎖頭。
“今晚你就在這老實待著,明天有你好看的。 ”
也就是田不易一個現代人玩不來那些用刑手段,不然哪能輪到這腎虛公子安穩睡一晚大覺。
確認廚房門窗都鎖嚴實了,田不易回到前屋研究起書生身上得到的小黑罐子。
看著平平無奇,蓋子也打不開,可能得像剛剛腎虛公子那樣念個什麽咒語把。
這玩意兒,應該是他們用來裝煞氣的東西。
要那麽多煞氣有什麽用呢?
田不易催動應觀天地,感應不到罐子裡的煞氣,該是有什麽封印擋住了他的視野。
這東西他研究不明白,還是明天一並送往異事司吧。
深夜,廚房傳來似有若無的喊聲。
“救救我,救救我,孩兒餓了......”
那氣若遊絲的喊聲,熟睡的田不易哪聽得見,你劈個雷下來興許還有點希望。
玩蛇書生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完全沒了聲息。
早上醒來,田不易悠閑伸了個懶腰,真是美好的一天呐,不得不感歎,還是活著的感覺好。
可惜腎虛公子沒機會說出這句話了。
田不易撓撓頭,“這就死了?”不是,身體這麽虛還學人玩什麽蛇啊。
得了,就地燒了吧,對於田不易來說,有時候死人比活人好用,他正好看看這腎虛公子在搞什麽鬼。
人皆有錯馬失前蹄,這回腎虛公子是徹徹底底把自己玩死,躺焚煞銅台上起不來了。
銅台火起生平現,自己作死不怪我。
田不易心中默念道,沒想到焚煞過程還異常順利,腎虛公子沒鬧出什麽么蛾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