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運之主 第19章 修行由來

碧藍的天空澄澈明淨，如同一塊藍寶石。初夏略帶燥熱的微風拂過，道路兩旁的柳枝隨風搖擺，樹上的蟬兒發出陣陣蟬鳴。

一陣說話聲傳來，打破了自然的寧靜。

“王師弟經此一役，名聲大噪啊。”

“哪裡哪裡，都是洪長老道法玄妙，一眼就看出了陣法弱點所在。”

......

聲音由遠及近，兩個年輕道士從一前一後從道路盡頭走來。其中一人則劍眉星目，面容俊朗，長發挽成道髻。身上一襲道袍，青色為底，白色雲紋點綴其上。讓觀者看了不禁感歎，好一個風度翩翩的俊道士。另一人身著玄色道袍，背負著一柄長劍。

後者正是王訣，前者則是洪初長老的親傳弟子，名為洪玉樓，已是築基境界。此次是應洪初之命，前來接王訣去見長老。

“王師弟的斂息術好生玄妙。”洪玉樓打量了王訣一眼奇道。“我竟看不出你的境界。”

“師兄謬讚了，這只是在下偶然得到的一個小法術，稱不上玄妙二字。”王訣心中一動，隨即回應道。

“法術雖小，妙用無窮啊。”洪玉樓微微一笑，頓了一下道。“師弟應該要考慮築基一事了吧。”

“正是，但是功法難得呀。”王訣歎了口氣。

“哈哈哈，以王師弟戰鬥才情，在這仙魔之戰中必然大放光彩。區區一個築基功法，對別人是難如登天，但對王師弟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洪玉樓大笑道。

“只是築基功法雖然好得，築基卻依舊不易啊。”洪玉樓若有所指的說道。

“哦?這其中難不成還有什麽關鍵之處，還請師兄指點一二。”王訣雙手抱拳向洪玉樓問道。同時心念轉動，洪玉樓似乎有意交好，不過其所言倒也正是自己所關心的。

“好說，好說。”洪玉樓呵呵一笑，隨即又問道。“師弟可知修為境界之分。”

“略知一二，我等修士首先引氣入體，按照功法在體內運轉，此境界稱為練氣。練氣境界的修士不懼寒暑，身輕體健，無病無災，壽一百有余，並且能引動靈氣施展一些威力不強的法術。”

“練氣境界有九層，每一層都需積累靈氣突破關隘，但其中更多是量的積累，並無質的差距。待到練氣九層，即可準備築基。”

“築基之後，便是金丹、元嬰、化神、返虛、合道、渡劫、大乘，以及最後成就真仙。”

“說來慚愧，練氣之後的境界，我隻知其名，卻不懂其中含義，讓師兄見笑了。”王訣略有些慚愧。

“師弟無人指導，知道這些已經不錯了。”洪玉樓讚道，接著笑眯眯的看著王訣。“關於練氣境界師弟已經說的非常透徹了，只是還有一點。練氣是為何?練氣與築基有何關系?為什麽要先練氣而不是一上來就築基。”

“這......”王訣一怔，自己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

“人體自然天成，雖不完美，卻渾然一體，是天道的產物。但同樣人體孱弱無比，力不比猛虎，壽不如龜鶴。更不用說天地中的各種妖獸、異物、詭怪了。”

“不過好在人類有智慧，慣於利用‘它者’來增強自己。上古之時，有人類發現了靈力，並且那些強大的怪物施展出的種種力量幾乎都是憑借著靈力。”

“人類先祖試圖運用這種力量，但發現靈力雖強，人卻不能直接運用。”

“後來人類先祖嘗試將靈氣納入體內，納入體內的靈氣似乎成為了人體的一部分，人能夠本能的驅使。這批人也就是人類的第一批修士。”

“人類為能夠禦使這些靈力而感到歡呼，他們終於有力量能夠保護自己，讓自己在這個殘酷詭異的世界活下去。而後更是開發出了多種靈力運用法門，比如符籙、陣法等等。”

“同時第一批修士也能夠獲得力量後，一些弱小的妖物也能被其宰殺。他們從這些生物身上獲得各種靈材，煉製法器、丹藥，來讓自己的力量進一步增強。”

“人類就這樣進一步繁榮興盛，修士的力量也慢慢強大，那時人類認為自己將成為整個世界的主宰。”

“但是！”洪玉樓話風一轉。“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任何力量都是有代價的。靈力的吸引力太大了，只要吸收靈力就能變強，這種力量的感覺是誰也無法抗拒的。”

“於是第一批修士不加節製的瘋狂吸收靈力，一開始卻如他們所願，變得越來越強大，一些之前在他們眼中如神明一般的生物也變成修士們爐中的靈材。但漸漸的修士們發現自己開始異變，逐漸腐爛。這種變化從身到心，這些修士性情先是變得暴躁陰鬱，變幻無常，漠視一切生命，即使是之前的家人朋友。接著身體出現詭異的變化，變得扭曲而恐怖。這些異變後的修士會對靈力有瘋狂的渴求，並被這種渴求所驅使，吞噬一切帶有靈力的事物。吞噬的越多，就越強大，對靈力的渴求就越強，直到完全毀滅。”

“那這個世界不應該都被這些怪物所統治?”王訣發現了一個問題。

“的確如此，若是這些怪物一直強大下去，整個世界都將被其吞噬。但天道運行之下，萬事萬物皆處於平衡之中。這些能夠打破平衡的事物或是在其弱小時被其他存在消滅，或是異變到一定程度無法承擔龐大的靈力，自行崩潰。當然也有一些異變的修士或許是運氣問題，能夠一直吞噬下去，但這些修士最後都會消失不見。”

“消失不見?”王訣奇道。

“是的，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但大多數人以為，這些失控的修士已經在天道製裁之下灰飛煙滅，不存於世間了。而如今若是出現失控的修士，無論是仙門魔門，都會將其先斬殺，以防出現更大的破壞。”

“第一批修士在發現直接吸收靈力只會導致異變後，一度崩潰。一些修士甚至想要放棄靈氣，選擇散盡修為。然而這並不能逆轉修士的異變，甚至在散盡靈力後，他們對靈力的渴望數百倍爆發出來。這種渴望一瞬間摧毀了他們的神智，他們瞬間便失控了。”

“當然，大部分修士不想放棄來之不易的力量。掌握過力量的人，是不會再想回到任人宰割的時候的。這個時候人類中出現了一個天縱奇才。他提出，靈力本身並無問題，只是人類的身體不適應靈力的存在。人體吸納靈力之所以出現異變，其本質就是人體適應靈力的過程，也是靈力改造人體的過程。”

“人類的心與身都太過脆弱，人類與靈氣的本質差異又太大，而人類吸納靈力的速度太快，綜合起來導致修士產生不可逆的異變。因此，修士不應當放棄靈力，但也不應當以現在方法吸納靈力。而應當逐步改造自己的身體以適應靈力，同時在這個過程中保護自己的心智，使自己的心智逐步適應改變後的身體。”

“這位人類先祖真可謂大才。”王訣聽到這天才般的想法，不禁感歎道。

“那是自然，當時我在聽到這段歷史後，也同你一樣驚歎於這位先祖的才思。”洪玉樓對這位先祖也是極為欽佩。“這位先祖在提出理論後不久，就發布了人類歷史上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修行功法《壹氣訣》。”

“《壹氣訣》?”

“正是，這位先祖認為天地萬物皆有靈氣，世界的本質便是靈氣，不同的外相不過是相同本質的不同表現。修行的本質就是要強大身心，適應靈氣，最終達到世界與我唯一的境界。法訣由此得名，這位先祖也因此被稱作壹道人。《壹氣訣》是一部完備的功法，除了修練功法，還囊括了保護心智的法訣、符籙、陣法、煉丹等等許多理論和方法。練氣、築基、金丹等境界也是《壹氣訣》中最先提出的。”

“後來隨著修士的發展，我們知道靈力也有許多種類，有不同的性質，而在靈力之上還有法則、規則這些更加強大的力量。也因此在《壹氣訣》的基礎上衍生出了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功法， 以及各種鍛煉自己心智的法訣。這些功法以不同的靈力性質為基礎。”

“就如我們雲浪宗的《明雲經》和《碧浪訣》，二者就是偏向水性靈力的功法。這兩部功法是雲浪宗的立宗之基，均直指元嬰大道。”洪玉樓講到這裡微微有些自豪。“要知道功法難得，更何況是一部能夠直接修煉到元嬰期的功法。”

“講遠了，按照《壹氣訣》中的說法，凡人入門首先要吸納少部分靈氣，這是從零到一的改變，因此這個階段有極大的危險，凡人往往承受不住靈力的性質，而突發異變，或是瘋癲而亡。相信王師弟入門時也吃了不少苦吧。”洪玉樓看向王訣。

王訣臉色一變，想到了當初的凶險，不禁微微點頭。

“不過過了這一關，在練氣期只要不求快，就再無異變之憂。”洪玉樓轉頭看了王訣一眼，繼續說道。“所以練氣期實際上就是適應靈力，改造修士身體的過程。”

“而改造到了一定程度，修士便可以嘗試更進一步，也就是築基。”

“這築基有什麽不同嗎?”王訣奇道。

“自然不同，這是接觸靈力本質的第一步。是質的變化，也由此開始修士才能真正接觸到真實的世界！”洪玉樓面孔倏忽變得模糊，一股詭異莫名的氣質從其身上傳來。

王訣瞬間感到一陣窒息，自己的身體像是被裹在厚實的雲氣中，濕乎乎粘嗒嗒。冰冷的雲氣附著在王訣的皮膚上，滲入到四肢百骸中，王訣的身體慢慢變得沉重，神智開始變得模糊，直欲倒下。

這就是築基期的力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