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乘坐馬車來到關府,見到了楊昀春和竇遷,竟聽到他們二人說,已經抓到凶手了,是關府裡新招來的廚子,叫孟九郎。
“又是‘九’!”方多病頗有些驚訝的道。
“是呀,我們也是一個個排查後,聽到這個名字格外留意,才找到蛛絲馬跡的。”
“‘九’,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表面目的或許是為了攪亂朝堂與江湖,但更深層的還不知道,他們幕後的神秘人究竟是誰,我們也無從得知。”李蓮花說道。
方多病心領神會地看了一眼李蓮花,又看了一眼楊昀春。
楊昀春明白了方多病的意思,他是想到了那個冰赫族的醫官,李蓮花更明白他的眼神,可竇遷不明白,而他們不能對竇遷說出他們的懷疑,畢竟跟大理寺沒有過多的交往,對竇遷也不甚了解,所以還需慎言。
“幕後之人,你是說那個真正的九閣居士?”竇遷問道。
“或許是吧。”李蓮花悠悠的道。
既以破案,不管幕後真凶是誰,此時向皇帝複命才是首要做的。
楊、竇二人進宮去,咱們不表,單講李蓮花與方多病剛折返回住處,正好在大門外碰見了百川院的訪客,石水、肖紫矜,還有喬婉娩。
“石姐姐,你怎麽來了?”方多病見到石水還是比較親切的。
“你小子,拿著百川院的刑牌,卻從來不回百川院,是什麽意思啊?”
石水的語氣雖硬了些,可這表情卻並不嚴厲,所以方多病也就嘻嘻一笑。
“石院主,小寶最近一直在我身邊,所以沒回百川院,還請見諒。”李蓮花上前一步,微笑著說道。
石水見到李蓮花,臉上又是充滿激動的神色。
她單膝跪地,鄭重的道:“石水,見過門主!”
“石院主,快請起。”李蓮花伸手扶起她來。
“相夷,別來無恙啊!”肖紫矜拱手說道。
李蓮花見他與喬婉娩同來,禮貌的回了話,“肖大俠與喬姑娘也來啦!”
這時,喬婉娩忽然想到什麽,向旁邊錯開了一步,與肖紫矜隔開了些距離,然後柔聲問道:“相夷,我們貿然前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哦,不打擾。”李蓮花邊說邊推開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幾個人走進院中,後面的方多病偷偷拽住了李蓮花,用最低的聲音問道:“喬姑娘與田青姑娘見面豈不尷尬?”
“有什麽好尷尬的。”李蓮花也壓低了桑音。
“死鴨子嘴硬。”方多病嘀咕了一句跟著走進去,又回手關好大門。
幾人向裡面走著,正好迎頭碰見開房門出來倒水的田青青。
田青青今天熬藥覺得有點熱,另外也怕弄髒衣服,所以穿了件很隨便的灰色單裙,高挽著袖口,頭髮用一隻簡單的發簪固定住,額前經常留著掩蓋臉上疤痕的頭髮,今天也挽了上去,她的缺陷就這樣暴漏無疑。
對比眼前貌美光鮮的喬婉娩,真是天差地別。
田青青手裡端著木盆,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對面的喬婉娩,直到盆裡的水流了出來,灑在她本就普通的衣裙上。
田青青趕忙放下木盆,慌張的用手掃了掃被灑濕的裙擺。
李蓮花走到跟前,一邊幫她把木盆裡的水倒掉,一邊說道:“青青,這三位是我的故友,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隨後,他放下木盆,道:“這位是百川院四大院主之一的石院主,石水姑娘;這位是肖紫矜,肖大俠;這位……”李蓮花略微停頓了一下,“是喬婉娩,喬女俠。”
田青青平複了一下心緒,一一見過,待與喬婉娩施禮時,她本能地垂下了頭,臉色也有些泛白。
“這位,就是田姑娘吧?”喬婉娩溫婉又不失儀態的問了一句。
“是,她與喬姑娘年紀相仿,喬姑娘可以叫她青青。”李蓮花替田青青答道。
喬婉娩略微點頭,一旁的石水則是難掩驚訝之色,她是不敢相信李相夷會找如此普通的女人。
其實,他們也早就聽說了,李相夷被一個女人所救,現在到哪都帶著這個女人,還對外稱是他的未婚妻。
肖紫矜此時是最不遮掩的一個,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田青青,嘴裡還發出不屑的唏噓聲。
田青青尷尬的臉色更白了,她只能輕聲道:“蓮花既有故友到,那……我去做些飯菜吧!”
隨後,不等李蓮花說話,就逃也似的朝後廚走去。
李蓮花此時也不能再多說什麽,便請了三個人進到客廳。
方多病見桌上的茶水壺空了,就說去後廚燒點水來。
來到後廚,見田青青蹲在地上往灶堂裡填柴火,裙角被燒著了也不自知。
“田姑娘,你的裙擺!”方多病一聲驚呼。
田青青這才注意到被燒著的裙角,忙打滅了火苗。
“方公子,你怎麽來了?”她的眼眶紅紅的,低下頭去問道。
“我來燒點熱水。”方多病答道。
“哦,熱水馬上就燒好了,方公子稍等。”田青青說著,又填了兩塊柴,灶堂裡的火更旺了。
“田姑娘……”方多病猶豫著,還是開口道:“你不必多想,我師傅他為人重諾,他既許諾於你,便不會輕易改變,所以,即使是喬姑娘……他也不會回頭的。”
田青青的眼眶更紅了,她低著頭道:“我知道,我不是不信任蓮花,而是……我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道坎,我……我與喬姑娘是雲泥之別,在她面前,我……”
田青青聲音哽咽著說不下去了,方多病卻義正言辭的道:“田姑娘,其實,我倒是覺得,你不必和任何人相比,只要我師傅他心裡認定了你,任誰也不能動搖。何況,你的好也是其她人無法比擬的,你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你要自己有信心,這樣才不會給別人以有可乘之機。”
田青青抬起頭,看著方多病,眼中濕潤起來,“你……真的覺得……我不比別人差嗎?”
“當然!”方多病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