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到寺中,就有一個小和尚走過來,問是不是李施主和方施主。
兩個人詫異了一瞬,點了頭後就被小和尚帶到一間偏殿。
裡面供奉著九天玄女,地上跪著一個人,背對著他們。
“二位來啦?”地上的人開口問道,然後磕了個頭,將手裡的香插進香爐中,站起身,轉了過來。
“王九?”方多病見到那張長相有些模糊的樣貌後,驚訝的問道,“你……不是在大理寺關押著嗎?”
“他不是王九。”李蓮花說道,“他是九閣居士!”
“九閣居士?”方多病更是一驚。
“哈哈哈……”那人大笑起來,“李相夷果然聰明!”說著,他低下頭,用寬大的袖口遮住臉,當他的袖口放下時,已經是另一副面孔了。
一個二十六七歲樣子的年輕人站在他們面前,長相雖挺英俊,但卻有股說不出的邪氣在裡面。
“你怎麽猜出我就是九閣居士的?”
李蓮花不屑的笑了一下,“用左手插香,拜的是九天玄女,又用王九的樣貌在這裡等我們,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會如此。”
“那,除了知道我是九閣居士外,你還知道些別的嗎?”
“我想,應該叫你一聲印國師,對嗎?”
“李相夷,你又說對了,那你再猜一猜,何隆安為什麽要殺他的小妾呢?”
李蓮花的手指相互搓著。
“這些不用你操心,既然你承認了是九閣居士,那就隨我回監察司受審吧!”方多病一把拔出了劍。
李蓮花按住了方多病的手,對印卑山道:“馬氏知道了什麽不能說的秘密,所以何侍郎才要滅口。”
印卑山再次大笑起來,“李相夷就是李相夷,說起話來一點都不費力,我喜歡。”
然後他忽然止住笑聲,“你再猜猜,那秘密是什麽?”
李蓮花有種不好的感覺,不知怎麽回答。
“不知道了吧?”印卑山邪魅一笑道,“那我來告訴你。何隆安與關儒榮密談,被馬氏無意間聽到了,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他們說的秘密就是……大熙皇帝和南胤血統的事情,我這麽說,你們二位想必聽得懂,對吧?”
李蓮花與方多病這下徹底被這個印卑山的話給震驚到了。
方多病不敢說話,只看向李蓮花。
李蓮花穩了穩心緒,道:“我不懂你在胡說什麽!笛飛聲可是在你手裡?”
“他是我抓的,這個稍後再說,咱們還是說回到正題。你說你不知道這個秘密,我不與你爭辯,可方尚書和幾位其他當時被大熙帝關押過的朝臣們已都知道這個秘密了,你覺得,他們的命還能保到幾時?”
“你……”方多病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我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
“我說的對不對,你回去問問你老子不就知道了嗎?”
李蓮花給方多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冷靜,然後道:“是你造的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是不是造謠,你心裡最清楚,目的嘛……”印卑山露出一種神秘的表情,“自然是想輔佐一位真正皇家血脈的後人登上寶座……”他的話像是未說完,但卻不再說下去,隻用戲謔的眼神看著李蓮花。
李蓮花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他此時卻很想知道,這印卑山到底是怎麽知曉如此隱蔽之事的呢?
“笛飛聲在哪?我要見他!”李蓮花一時沒有頭緒,想著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看來,你還真的挺在意他的,好吧,讓你見見也無妨。”
說著,他一拍手,忽地從房梁上垂下一根鐵鏈,隨著鐵鏈掉下的還有被鎖著的人。
是笛飛聲,他垂著頭昏迷不醒,滿身是血,腳上沒有穿鞋襪,一滴一滴的鮮血從腳底的血窟窿中滴落下來。
李蓮花看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笛飛聲,皺緊了眉頭。
方多病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你這個瘋子, 快把人放了,否則的話,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放了,可以啊,他對於我來說,沒什麽用,我只是覺得他很煩,給他點教訓罷了!”
說著,印卑山伸手在鐵鏈上一扯,嘩楞楞,鐵鏈墜落,笛飛聲也跟著摔在地上。
方多病趕忙上前,扶住笛飛聲,輕喚道:“阿飛,阿飛,醒醒!”
又見笛飛聲背在後面的雙手被鐵鏈鎖著,眼中露出殺氣,看向印卑山,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鑰匙給我!”
印卑山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扔了過來,“人帶走吧,我留他也無用。不過……”
“不過什麽?”李蓮花問道。
“不過,我在他身上下了點毒,就看你身邊的那個女人能不能有本事解了!”
印卑山臉上的笑更加邪魅了,似乎還話中有話。
“你怎麽知道……”
李蓮花的話還沒有說完,印卑山又開口道:“我怎麽知道那個女人會解毒,是嗎?因為呀……我和她是老相識啊!哈哈哈……”
隨著印卑山陰邪的笑聲,李蓮花感到腦袋嗡地一下,胸口緊縮,呼吸都瞬間感到了困難。
方多病看出了李蓮花的不對,忙說道:“你少挑撥離間,我們不會上你的當!”
李蓮花這才緩過神來,壓製住了混亂的氣息。
印卑山又道:“是不是我挑撥離間,你們回去好好問問她,就說,小九閣想小木子了,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說完,印卑山帶著陰邪的笑聲走出了偏殿。
“小木子……”李蓮花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