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矜第一個走過來,看了看,“這是笛飛聲?他也有被人打得這麽慘的時候啊!”
李蓮花和方多病根本沒有理會他,徑直的把人背到了房間。
石水和喬婉娩也看到了,便跟著進了屋內,還有匆忙跑來的田青青。
李蓮花看見田青青,忙拉過來,讓她給笛飛聲看看中了什麽毒。
田青青檢查了一番,低聲道:“是化輕子,此毒,我能解。”
說罷,她回房拿了一個黃色的藥瓶來,將一粒藥丸放進木碗中,又拿出一把匕首,準備劃破自己的手。
李蓮花握住她,“要用血做引嗎?讓我來!”說著就要去拿她手中的匕首。
田青青卻躲了過去,“不行!”
“什麽不行?”李蓮花詫異。
“你的血,不行。”
“那用我的!”方多病想到李蓮花的血可能有毒,所以才不行。
可,田青青又說,“你的,也不行。”
“為什麽?我的血沒有毒!”方多病不解。
田青青沒有回答,就直接用匕首劃破了手,讓鮮血滴入碗中。
很快,碗中的藥丸融化在了血中。
田青青把碗遞給了方多病,“喂給他喝吧!”
方多病接過碗,田青青什麽也沒再說,竟起身走出了房間。
李蓮花看了看笛飛聲,就也跟著田青青出去了。
喬婉娩的眼神看著李蓮花出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田青青回了房間,李蓮花跟著走了進去,而後隨手關好門。
田青青走到自己的藥箱前,拿出藥粉給自己剛剛劃破的手上藥,她知道李蓮花就在身後,卻不說話,也不理他。
李蓮花走到她的跟前,拿出布條幫她把手包好,然後輕聲說道:“青青,今日,有一個人讓我對你說一句,‘小九閣想小木子了’……”
田青青的手停在了半空。
李蓮花坐下去,握住她的手,“青青,你我雖未成親,可我已經把你看做是我的妻了。你一直對我百般照顧,我對你有感恩也有情義,如今,我不求其他,只希望……你可以坦誠相見。”
田青青抬起頭看向他,眼中閃著盈盈淚光。
許久,許久,田青青才緩緩開口。
“相夷,我……我也是……南胤人……”
“也?你,為什麽說‘也’?”
田青青又看著他,半晌之後,柔聲道:“你……你是萱公主的後人,是南胤皇室唯一留存的血統。”
李蓮花微皺眉頭,握著田青青的手上不自覺的用了力。
“那你,又是南胤的什麽人?”
“我……”
田青青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來到地中間,朝著李蓮花雙膝跪地,接著行了個大禮。
“青青,你這是做什麽?”李蓮花不明白她的舉動是何意。
抬起頭的田青青,說道:“相夷,你是南胤皇子,而我……是你的左護法!”
“什麽?”李蓮花一驚,忽地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
“相夷,你真正的姓氏是南胤皇家姓——尤禮夜惠,這也是萱公主的姓。你的父親為了能更好的隱藏身份,安穩度日,就取了其中的‘禮’改為木子李,作為姓。所以,你的真名應該叫——尤禮夜惠.相夷。”
“尤禮夜惠……”李蓮花輕聲重複著。
“而我,本姓阿拔田扎,我父親取了其中的田字為姓。我父親,從五歲起,就跟在你父親身邊,是你父親的左護法。應該說,我的祖祖輩輩都是你們尤禮夜惠家其中一位皇子的護法。”
“護法?”
李蓮花從未聽過關於他身世的種種,更是從不知道自己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
從前,師傅漆木山也未正面提過他的父親,只是後來聽師娘說過幾句。
“你……見過我父親?”李蓮花有些懵,竟開口問道。
田青青搖搖頭,“我還未出生,你的父親母親就已經……已經遇難。而這,也正是我父親為之無盡自責懊悔之事。他直到死的那一刻,口中說的都是向你父親贖罪,希望可以得到你父親的原諒……”
田青青說到這,眼淚止不住滴落了下來。
“你父親……是怎麽去世的?”李蓮花問道。
“他……”田青青欲言又止,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印九閣,他的父親是你父親的右護法,但他們是叛徒,是……”
“右護法?”李蓮花更加的驚訝,“是什麽?”
田青青幾乎把話咽了回去,卻還是下決心說了出來, “印九閣的父親……就是……是你的,和我的……殺父仇人!”
“殺……”李蓮花隻感覺全身如被雷擊了一下,“殺父仇人!”
“是!”田青青眼中流露出從未見過的殺氣,“印達魯耳.枯提,他背叛了你的父親,設計殺死了你的父母,並且不動聲色的隱藏了好幾年。但後來,還是被我父親發現了他的真面目。我父親當即就要殺了他,為你父母報仇雪恨,卻沒想到,他武功大增,最後,我父親不但沒能報仇,還……還送了命……”
李蓮花聽著這些從未聽過,也從未想過的事情,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仿佛在夢中一般,他甚至有些分不清這個場景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
“相夷,我……也不叫青青,而是叫,田木子。”
許久,許久,李蓮花的眼眸轉動了一下,他像是從夢中走出來的一般,喃喃的道:“你……早就知道這一切,你也……早就知道我是誰,卻不告訴我,為什麽?”
“我……”田青青垂下頭去,“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我和我父親一樣,都是失職之人。我父親對你父親有著無盡的虧欠,而我,又何嘗不是呢!要不是,命運讓我遇見你,恐怕我這一生都沒有盡到我半分的職責,即便有一天死了,我也無顏去見你們尤禮夜惠家的先輩們。”
李蓮花道:“你一下子說了這麽多,我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待我想一想,想明白了,再找你。”
說完李蓮花緩緩的走出了屋子,在踏出門去那一瞬,他的步伐都是踉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