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要現身,彭文博抬手低呼:“等等,暗影處似乎有個人,咱們再等等。”
莊海雄漫不經心道:“看來差不多了,咱們回去複命吧!”
譚愷文欣然點頭道:“也好!”抬手急揮,揚聲道:“撤!”連喊兩聲,卻不見一個屬下奔來,他面色一變,低呼道:“出事了!”
莊海雄驚慌不已,急忙四顧道:“小心!”
二人背靠背,紛紛戒備,一個禦火在手,胡亂出擊,霎時四周照得通亮;一個禦毒在手,兩手毒氣血紅。
“好厲害的《禦火掌》,不愧是江湖十大聖功之一!”天賜翩然而出,嚇得二人齊齊面色大變。
莊海雄自知不敵,急呼道:“快召援兵!”邊說邊揮掌急攻,兩掌含毒,煞氣逼人。譚愷文急忙掏出信炮和火折子,迅速點燃。
天賜不敢大意,急身而去,飄然落在牆頭上。抬眼見信炮衝天而起,陡然飛身而去,一掌擊碎信炮,霎時銀光漫天,宛如梨花落下。
譚愷文大駭,沒想到信炮竟被震碎,他急忙掏出第二個信炮,還沒來得及點燃,余光一瞥,只見天賜從天而降,欺身攻來,不禁慌了心神。天賜趁機急攻,不到五招已經震傷他。
余光一瞥,見莊海雄背後偷襲,天賜不慌不忙,禦罡氣護體,飄然而去。莊海雄自知實力懸殊,趕緊抓起譚愷文飛身而去,慌不擇路。剛奔出十步外,又被天賜迎頭攔住,嚇得他面色蒼白,不知所措。天賜負手笑道:“你不是我的敵手,說出義聖童的下落,我給你們留個全屍!”
莊海雄咬牙怒道:“聖童不要太張狂!我聖毒教威震江湖,你敢對聖毒教徒下手,就不怕毒尊下江湖追殺令,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天賜搖頭笑道:“江湖追殺令雖然厲害,但是毒尊未必會知道你們是我殺得。要是你們不說,今日死期到了!”
莊海雄強壓怒火,無奈道:“在下不知道什麽義聖童,要是我手中有義聖童,聖毒教怎麽會傾巢而出搜尋聖童?”
天賜細細思忖,心下暗道:“看來天佑也不在聖毒教手裡,太好了!”冷眼一瞥莊海雄,不屑一笑道:“今日你們運氣不錯,本聖童還有要事,暫時饒你們一條狗命!”
見天賜飛身而去,莊海雄一摸額頭,隻覺一手冷汗,喃喃自語道:“總算撿回一條命,娘的!”
“那可未必!”霎時身後一陣冷笑傳來,嚇得莊海雄急忙回身望去,不禁雙腿發軟,面色刷白。
彭文博負手冷笑,步步緊逼道:“莊海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可有遺言?”
莊海雄冷眼一瞥,趕緊丟下譚愷文,急忙回身奔去。剛奔出十步,右聖丞王博賢率火龍旗主汪道聖攔住了去路。莊海雄又往東鑽入小巷,只見兩個黑影步步緊逼,原來是右聖使王秉盛和水龍旗主郭嘉佑。莊海雄步步後退,又回身飛去,再度被蒲牢護教趙德鈞和饕餮護教林朝羲攔住去路。
彭文博大笑道:“莊海雄,你已經無路可逃,是自己動手,還是讓我動手?”
莊海雄心神大亂,已經無力思考,陡然兩掌禦毒,直奔趙德鈞和林朝羲殺去。趙德鈞抬掌禦雷珠,林朝羲兩手禦火,兩人聯手齊攻,絲毫不弱於莊海雄。
自知難以擊敗二人,莊海雄再度回身殺去。王秉盛不屑一顧,抬手禦冰劍,按劍駐地,霎時莊海雄四周冰柱從地冒出,迅速逼近。旁邊郭嘉佑也抬掌禦寒氣,道道寒氣竄入地下,使王秉盛的冰柱威力更大。莊海雄抬掌急拍,勉強震斷一根冰柱,急忙倉皇奔逃。
他剛奔出五步,又被道道火焰攔下。莊海雄抬掌急攻,震散了火焰。火焰剛熄,無數霜箭迎面襲來。莊海雄大懼,匆忙躲閃,竟被霜箭刺中左肩,跌坐地上。《寒霜掌》也是江湖十大聖功之一,莊海雄暗暗後悔,隻怪自己一時大意。正要起身搏鬥,隻覺左肩酸麻,血液仿佛都凝住了一般。
王博賢步步緊逼,笑道:“困獸猶鬥!”抬掌禦寒氣,寒霜齊齊落下,立時凍住了莊海雄。王秉盛、郭嘉佑齊齊助力,只見寒氣道道不斷催入霜堆。
譚愷文抬眼望著霜堆中的莊海雄,咬牙怒道:“偷襲聖毒教,襲殺督禦,彭聖禦就不怕惹來滅頂之災?”
彭文博冷笑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他大手一抬,王博賢三人紛紛後退。彭文博指著莊海雄笑道:“勞煩譚督禦回去告訴湯閣老,狩獵聖童者死!否則,莊海雄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五指緊攥,霎時霜堆破碎,化為霜花散落一地。
譚愷文捂著胸口疾步奔去,咬牙切齒。
彭文博彈指襲去,五枚銀針已經刺入譚愷文腰窩,他踉蹌奔去,口中流出絲絲鮮血。見譚愷文死期不遠,彭文博如釋重負,回身歎息道:“落鳳鎮……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你們的戰場,一定要保住性命,等待黎明到來!”
譚愷文踉蹌奔到不遠處丹鳳酒樓,突然昏倒在地。
無當閣老湯智淵正在丹鳳酒樓密謀大事,旁邊焰中都禦湯建忠小心翼翼出謀劃策,眉眼間帶著幾分諂笑。
突然護衛疾步奔來,神色慌張。
湯智淵聽到奏報,頓時慌了心神,急呼道:“抬進來!”
見譚愷文奄奄待斃,湯建忠細細查看,回身驚道:“閣老,譚督禦好像中了毒!”
湯智淵親自查看,不禁脫口而出道:“屍毒掌?莫非是彭文博?”他親自運功,打算幫譚愷文護住心脈,不過譚愷文中毒已深,他拚盡全力依舊無濟於事。湯智淵愁容滿面,恨恨道:“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麽狠,算計這麽深,此時譚督禦中毒太深,已經無藥可治。僥幸能再活過半個時辰,就是燒高香了。”
這時譚愷文緩緩睜開眼,強忍痛苦,氣若懸絲道:“閣老,是……彭文博,他說……狩獵聖童者……死……”話未說完,已經屍毒攻心,昏死過去。
湯智淵大怒,怒罵道:“狗賊彭文博,簡直膽大包天,竟然敢襲擊我聖教!”話未說完,護衛再度來報,天君督禦莊海雄被殺。湯智淵驚得面無血色,怒氣衝冠道:“彭文博,老夫一定要將碎屍萬段!”
湯建忠憂心忡忡,趁機道:“閣老息怒,屬下覺得其中好像有些蹊蹺。不久前神龍教與天魔教在江寧鎮發生糾紛,互相拚殺,紛紛死傷慘重。按理說這個時候神龍教應該襲擊天魔教,不該偷襲咱們,屬下總覺得其中……”
“不必多慮!”湯智淵抬手急道,“你沒聽譚督禦怎麽說的?彭文博這個狗賊說,狩獵聖童者死。神龍教擺明了是沒把我聖毒教放在眼裡,沒把老夫放在眼裡。這次老夫一定要親自出馬,不殺彭文博誓不罷休!”
湯建忠皺眉道:“閣主,彭文博行事古怪,似乎不是神龍教的本意。當初天魔教與神龍教發生爭端,彭文博曾親自登上雪峰山求和。如今他又親自領著眾人與天魔教打擂,殺得難分難解,還險些傷了聖童宋軼峰。這次又主動挑釁,殺了兩位督禦,屬下總覺得彭文博的行為……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湯智淵細細思忖,咬牙道:“老夫明白了,彭文博是想挑起神龍教與天魔教、聖毒教的矛盾,如此看來,他定是聖尊派的人,想趁機尋釁挑事!哼,老夫不管他是秉承地老的意思,還是奉了誰的旨意,只要敢對我聖毒教不敬者,殺無赦!不過,老夫奉命來擒拿聖童,不能舍本逐末,誤了大事。兩位督禦的仇,老夫先記在神龍教頭上,遲早找他們算帳!”
湯建忠欣然點頭,拱手道:“閣老,屬下有一計,可以上奏毒尊,把擒拿聖童不利的罪名推到神龍教頭上,順便請總教派援兵前來。”
湯智淵大喜,捋著胡須陰笑道:“好!立刻去辦!至於彭文博,交給天魔教去對付吧,老夫相信,想殺他的人何止宋軼峰一人?”
宋軼峰正在毓秀客棧療傷,旁邊聖女薑夢雪眉頭緊皺,邊喂他喝藥,邊細細謀劃。門外站著仙魔使史寶釵和尊魔使鄧天恩,二人左右護衛,一個豎耳靜聽,一個賊眼亂瞟。
突然護衛來報,史寶釵大驚失色,急步入內,低聲道:“聖女,三位魔使被人暗害了!”
薑夢雪嬌軀一顫,失手打碎了藥碗,陡然起身驚道:“冰兒呢?也被殺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見史寶釵不語,薑夢雪怒容滿面,脫口而出道:“又是神龍教?”
史寶釵輕輕點頭,眉頭緊皺。
薑夢雪氣得頭冒青煙,回身一掌拍碎了木桌。余光一瞥,冰兒正低頭站著門口。她怒不可遏,咬牙道:“賤人!進來回話!”
冰兒心驚肉跳,艱難邁進了房門,低眉道:“聖女……”話未說完,又被薑夢雪扇飛房外,嘴角掛著絲絲血滴。
史寶釵眉頭緊皺,輕聲勸道:“聖女,三位魔使橫死,接下來該怎麽辦?”
薑夢雪還沒發話,宋軼峰已經起身下床,怒目道:“養虎遺患,你現在看到了,神龍教日漸坐大,已經開始挑釁我聖教。當初彭文博襲擊我天派,殺我教眾,你一直勸我以大局為重,哼,現在神龍教膽子肥了,連你魔派的人也殺,你還有什麽話說?”
聽宋軼峰厲聲斥責,薑夢雪更是惱羞萬分,委屈不已,很不得將彭文博碎屍萬段。
見薑夢雪無言以對,宋軼峰冷笑一聲道:“我聖教真是顏面盡失,毫無威儀!當初聖教僅憑天魔教三個字就橫行江湖五十年,令神龍教不敢南下,讓聖毒教不敢東向。後來前魔君五次討伐神龍教,三次攻上龍山,幾乎盡滅神龍教,令江湖人提到天魔教三個字無不聞風喪膽!可惜,自從魔天老受了神龍教蒙騙,庇護神龍教十年,讓他們有了死灰複燃的機會。如今神龍教敢挑釁我聖教,全是魔天老一手造成的!”
“你……”薑夢雪陡然回身,抗聲道,“不許你誹謗魔天老!峰哥要是還念著妹妹的情分,就不要在這個時候鬧內訌!至於彭文博,我答應峰哥一定幫你除了此人!不過,眼下擒拿狗賊天賜要緊,其他事可以先放一邊,峰哥也不希望咱們與神龍教拚殺,讓狗賊天賜趁機逃脫吧?”
宋軼峰咬牙切齒,虎爪緊攥道:“狗賊欺我太甚,此仇不報,我誓不還教!等我傷好了,咱們聯手一定能擒殺天賜那個狗賊!哼,沒有逍遙閣小主庇護,這次我定要親手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