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郡主端著一盤菜,腳步稍顯匆忙的朝著向斂的小院走去,恰巧碰到路過的吳松,難得臉上透漏著憋不住的笑意。
“喲,一碗熱粥、一碟醃菜,還有一碗豬肺湯,這有家室的人日子還真是愜意。”吳松說罷,便伸手準備端走為某人精心準備的熱粥。
有了前車之鑒的女子,立馬後退三步,雖然臉色羞紅,但也不忘瞪一眼吳松,仰著頭,假裝無視從身邊走過,然後一臉害羞的小跑而去。可惜這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鈺郡主,擺著榮華富貴不要,偏偏喜歡為那向斂不顧一切,若是傳到京城那些個世家貴族隻知諂媚公子哥耳中,怕是一路二鬧三上吊這些門路,會在京城中盛行一時,而且是在男兒手中。
“斂哥,這粥太熱會燙嘴,太涼喝著會影響腸胃,所以趁溫度剛好,快點吃了吧。”熊詩琪一進門,將手中食物放在桌上,輕聲細語道。
“這湯怎麽灑了這麽多?”向斂不懂風情的隨口一問。
“愛吃不吃,不吃喂狗!”熊詩琪精心準備的早點,哪由得向斂挑三揀四。
“吃,怎麽不吃,喂狗多可惜了呀,況且熱粥不止暖胃還暖心。”向斂一口將一碗熱粥乾掉,將熊詩琪抱起,放於肩頭,輕輕拍了拍模女子翹臀,“當然還有個能暖被窩的美嬌娘。”
熊詩琪雖然被向斂扛在肩頭,但是雙手還是死死掐住向斂腰間軟肉,手下毫不留情的左旋右轉,痛的向斂老老實實的將熊詩琪放下,轉而如同一個犯錯的小孩,一口又一口的喝著豬肺湯。
頭一回見向斂這個樣子,熊詩琪抿嘴偷笑,坐在向斂身邊,打量著從未如此老實的向斂,似乎很滿意男人如今這副模樣的熊詩琪愜懷道:“斂哥,江南煙雨小鎮和塞外草原你更加喜歡哪?”
向斂帶點意外的看著熊詩琪,不知為什麽突然會問到這個問題,沉思片刻後,答非所問道:“隨便。”順手還捏了捏這位才氣俱佳的女子臉蛋,惹來熊詩琪狠狠的咬住向斂手腕表示抗議。
“不知道誰是狗,一咬二抓三瞎叫,你樣樣俱到。”向斂又開始和熊詩琪鬥嘴。
熊詩琪懶得和向斂討論這個誰屬狗這個問題,畢竟有些人自己說過,自己屬狗,不吃狗肉!於是便大聲的威脅道:“沒有隨便!再說隨便,說一次就給你燉一碗豬屎湯!你說什麽都要給我喝下去!”說罷還動起了手,準備將向斂手中已經喝掉一半的豬肺湯給搶了過去。
向斂不給熊詩琪機會,急忙端著碗躲向一邊,還故意學著熊詩琪咬人的樣子,朝著熊詩琪比劃了幾下。
“護食!”熊詩琪雙手托住下巴,美眸發光,嘴角微笑。
向斂愣了愣,心知身處下風,別無辦法,只能一口氣乾掉剩下半碗的諸豬肺湯,隨手將碗丟在桌上,將頭上仰,用一副上位者的口氣命令:“給老子再來一碗!”
氣勢不能輸。
眼見遲遲沒有動靜,向斂慢慢瞟向歷來只有她使喚別人的郡主大人。熊詩琪如同看著傻子一般的看著向斂,笑嘻嘻的說道:“老子?姓向的,你好大的威風呀!有本事你在幾位師伯面前,再將剛才說的話再對我說一遍?”
向斂一隻手抓住熊詩琪的臉頰,輕輕使勁按了幾下,然後威脅道:“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麽是我向家家法!真當我姓向的好欺負是吧?”
熊詩琪沒有反抗,任由向斂抓住自己的臉頰,自己反倒是從懷裡慢慢掏出一把剪子,慢慢的在向斂面前比劃了幾下。
哢擦,哢擦。
向斂嘿嘿一笑,抓住郡主臉頰的手,慢慢卸去力道,又慢慢的縮回,然後挺直個身子,自我安慰道:“這不是教你了,你就是家法咯。”
熊詩琪順勢撲哧一笑,端著碗,又重新給向斂端來一碗豬肺湯。
看著老實喝著豬肺湯的向斂,熊詩琪不覺有些想笑,曾經是覺向斂在哪,她便跟到哪,做一對恩愛的比翼鳥,就算丟下王府裡的養尊處優的日子也不會在意,因為她想要的是相濡以沫,相伴到老。所以今天聽到新上山了個小師弟,試探性的問了問師公鍾彬,也想了解下向斂心裡的想法,於是繼續說道:“若是哪一天,小師弟比你更加適合挑起這疏狂閣的擔子,你會不會帶著我下山,不論是江南煙雨也罷,還是塞外牧牛羊也罷,總之我們就做一對閑雲野鶴的夫妻。”
先不說小師弟能不能挑起這疏狂閣的擔子,向斂一直在追尋自己心中的英雄,同樣也是自己父親向問鋒的腳步,兒時的潛移默化,永久的在向斂心裡扎了根,無論是廟堂,亦或是江湖,向斂的目標只有一個,不弱於其父向問鋒,將來成為自己兒子和女兒心中的大英雄,妻子眼中的依靠。
“若是真有這麽一天,恐怕你我都要當爺爺奶奶了吧。”向斂隨意說道,卻未察覺到熊詩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其實無論向斂說去哪裡她都會支持,可女人天生就喜歡被捧在手心的感覺,順著她的意,哄哄也行呐。
真是個木訥的石頭。
向斂喝完第二碗豬肺湯,較為滿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十分不雅的打了一個飽嗝,不滿足的說道:“溫飽思淫欲,這時候要是有人能替我揉揉肩,按按腰...才...愜意呀。”
向斂吞吞吐吐的說著,因為眼前這位郡主十分不滿的盯著自己。
任誰都會有些小脾氣吧。
一會當種馬,一會當丫鬟使喚的。
熊詩琪收拾好碗筷,走到門前,對著緊閉的房門凶聲道:“看不到本郡主要出去嗎?”
自覺理虧的向斂,快步走到熊詩琪身前,剛替她打開房門,左耳宛若一聲河東獅吼炸響道:“老娘叫你開門了嗎?”說歸說,熊詩琪還是端著碗筷離開。
半天沒回過神的向斂,帶著疑惑的目光目送熊詩琪離開,好一會才開口說了一句:“老娘還是老虎?能不能講點道理?”
男子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在女人使著小性子的時候跟她講道理,特別是男人還理虧的時候。
恰巧,剛剛被鍾彬教訓了一頓的沈曉來找向斂,好巧不巧的聽到了這一句。
於是,沈曉便添油加醋大聲喊道:“熊丫頭,向斂說你脾氣差,是隻母老虎,還說你刁蠻任性,無理取鬧,不講道理。”
向斂懶得搭理這個不靠譜的師伯,轉頭倒在床上慵懶的說道:“她走遠了,廚房在那頭,聽不到了。”
倚靠在門外的沈曉忍不住笑了笑,“是嗎?”
向斂好像想起某件事,跳起來大聲罵道:“賊娘喲,你又用內功傳音?”
站在門外的沈曉忍住笑意,走進門拍了拍向斂的肩膀,安慰道:“薑還是老的辣,師伯報仇,一天就好,小子自求多福吧。”
“沒事你過來幹嘛?”向斂沒好氣道。
“解決眼下的事,你再來找我吧。”沈曉幸災樂禍。
沈曉說完出門,便看見熊詩琪氣勢衝衝的走了過來。
郡主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曉,似乎對開始的事情還有些不滿。
沈曉哪會理會這麽多,縱身一躍,就跳回自己的院子裡,落地之後,還不忘添油加醋道:“臭小子,熊丫頭聰慧賢淑,怎麽能說她莽撞如牛呢?”
向斂雙手揉了揉太陽穴,一陣頭痛,望著熊詩琪身後還站著自己的大師伯和二師伯,苦不堪言,這丫頭怎還帶來兩個靠山?
熊詩琪大概是從廚房內拿了一根燒火棍,不給向斂任何解釋的機會,便朝著向斂打去。
“母老虎是吧?”
“脾氣差是吧?”
“刁蠻任性是吧?”
......
一棍接一棍的,將整個房間內砸的個亂七八糟。
向斂如同一隻猴子般,上躥下跳,直呼求饒。
站在隔壁院子的吳松開口問道:“老四,你真不怕到時候丹萍和熊丫頭婆媳倆拿著菜刀追著你砍?”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沈曉不在意的說道。
“我還是去陪師父釣魚吧,閣內好久沒這麽熱鬧了,你啊,還是好生教教康寧吧,整天不著調,沒個長輩的樣子。”吳松笑了笑。
另一邊是在躲無可躲的向斂做著最後的掙扎:“丫頭,你聽我解釋。”
熊丫頭七竅玲瓏心,哪裡分辨不出沈曉話裡的真假,棒打情郎是假,小家立威才是真,還什麽向家家法,我熊詩琪就是你向斂的家法,好歹學武學了這麽多年,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真能把你打疼了?
屋內某人慘叫連連,最後迫不得已,直接將女子抱在懷裡,強行吻了上去。
女子不自覺的松開手中燒火棍,似乎忘記了門外還有兩位對她極好的師伯。
站在屋外看戲的大師伯王華和二師伯王曼見著這一幕,有些尷尬的離去,這哪裡是來幫人找場子,分明是來看兩人秀恩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