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處村落,陳黎也略感疲憊,便走向一處驛站,將蘇沫沫放在床上,自己靠著牆便沉沉睡去,等到醒來,昏黃的斜陽已射向雙眼,揉了揉眼睛,陳黎驚覺床上的蘇沫沫已不見了身影,猛然彈起便要衝出門外。剛拉開門,就見蘇沫沫正準備推門進來。
見陳黎狼狽的模樣,蘇沫沫忍俊不禁,笑著問到:“怎麽了?”
此時蘇沫沫與昨夜判若兩人,長發被精心扎成馬尾,又換了身嶄新的衣服,雖雙眼還是通紅面色依舊憔悴,但仍是讓陳黎驚在原地。
“怎麽,被姐迷住了?”蘇沫沫見陳黎這副模樣,更是打趣到。
“你……”陳黎見此卻是有些心疼,在他記憶裡蘇沫沫永遠是笑著對待一切,可經過昨晚,陳黎明白她也只是強裝堅強。
“好啦,新年嘛,要往前看!喏,給你也買了身新衣服趕快換了,身上那麽髒別再嚇著人家了”說完便把手中袋子遞給陳黎,又說到:“昨晚都沒有吃餃子,今天補上咯,快去快去,一會餃子都涼了。”
換好衣服的陳黎與蘇沫沫對坐在飯桌旁,享受著短暫的安逸。
“陳黎,我們過不了之前的生活了,是嗎?”蘇沫沫用筷子將一隻餃子大卸八塊,隨後說到。
“就像胡叔說的那樣,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就不能裝作不知道的活下去。”摸了摸懷中的玉璽,陳黎又想起昨夜蕭玄用生命的代價為他開路,“你再把昨日的事講一遍給我。”
在蘇沫沫把她所見到聽到的事全部告訴了陳黎後,兩人便一同開始了沉思,許久後陳黎仍不說話,蘇沫沫卻想的有些煩躁,索性擺擺頭,賭氣似的吃起了餃子。
良久,陳黎終於開口:“我猜的不錯的話,胡叔與聖上,你的父親還有那黑衣男子當年應該一同做了件大事,但過程應該並不順利,甚至最後出現了分歧。”
“查清這些事估計得費些時間了,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眼下還是先找到太子蕭逸興為好。”
“唉,也不知京城那邊現在如何了。”
聽到陳黎的歎息,蘇沫沫臉色忽然變得古怪,問到:“你猜猜剛剛我去買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什麽。”
陳黎搖了搖頭道:“別賣關子了,快些講吧。”
蘇沫沫罵一聲沒意思,緊接著說到:“除夕夜,叛臣蘇武之女與澄雲宗叛賊胡長風勾結刺殺聖上,聖上死戰但難逃一劫,死前將人皇璽交於征西將軍趙向松,趙向松如今持璽代掌國事。”
陳黎直接愣住,“誰?持什麽?”,陳黎當晚可是看著趙向松被蕭玄化為飛灰,而人皇璽正踹在自己懷裡。
“人皇璽啊,據說有人不信,趙向松持璽就地格殺,之後人們才相信。”蘇沫沫同樣是一臉無語,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卻一夜之間變成弑君逆賊。
陳黎嘴角抽了抽,但卻是無能為力,皇城的局勢還是現在的他左右不了的,隻得說到:“走吧,我們先去打聽打聽太子殿下的下落。”
“去安陽城!”蘇沫沫忽然說到。
“啊?”陳黎見蘇沫沫竟如此篤定,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信我就好咯!”說完就不再理會陳黎,自顧自的收拾東西去了。
陳黎與蘇沫沫收拾好行李,又在村落之中買了一匹馬車,借著夜色向南方的一座小城行去。
經過四天馬不停蹄的趕路,陳黎抬頭終於看到了城牆上的“安陽”二字,轉頭叫醒還在睡覺的蘇沫沫,二人一同向城裡走去。
“蕭逸興會在這裡嗎?”到了目的地,陳黎還是忍不住問到。
“我不知道呀。”蘇沫沫一臉無辜,又指著遠處的一家小販說到:“但我很早之前就聽說安陽城的包子可是一絕。”
陳黎眉毛頓時皺起,道:“沫沫,你……”
蘇沫沫也是臉色一變,道:“怎麽,這就不樂意了?你想想看,太子聽到京城傳來的消息,會怎麽做?”
陳黎略微思考,答到:“趕回京城啊。”
蘇沫沫兩手一拍,道:“這不就對咯,現在,你只需要陪著我好好嘗嘗這包子,逛逛這安陽城, 順道打聽打聽消息就好咯。”
陳黎聞言也是豁然開朗,隨即便討好的買來包子遞給蘇沫沫。
又在陳黎逛了許久,陳黎與蘇沫沫終是坐在一家喧囂的酒館內,周圍的喊叫聲讓陳黎不禁皺了皺眉,蘇沫沫看了看陳黎,笑道:“這裡可是打聽消息最快的地方,上到朝廷,下到野村,你總能在周圍聽到你想得到的消息。”
陳黎聞言便仔細聽了起來,可不過多久,便被零碎的消息整的頭痛欲裂,蘇沫沫見到陳黎的窘迫從不吝嗇嘲笑,隨即就給陳黎展示起來自己在酒館之中多年所鍛煉出來的技能。
不過多久,蘇沫沫便暗暗指向陳黎身後的一桌大漢,道:“你聽。”
這次有了方向,陳黎便專心從紛亂的語句中挑出關鍵。
“虎哥,今天下午來住店的那富家公子你看到沒有,那穿金戴銀的,好不奢侈。”
“就是就是,而且出手也是闊綽,直接將整個客棧包一晚上的客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們說我們要是……”
“打住,那人既然敢這麽露富背後怎麽會沒有倚仗,今天他在店裡的時候我總感覺背後有幾雙眼睛在盯著我。”
“哎,算了算了,真是投個好胎比什麽都重要。”
隨即幾人又開始閑聊,陳黎與蘇沫沫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走出酒館來到剛才那些人口中的客棧內。
“老板,一間房住一晚。”陳黎將銅錢拍在桌子上,推給老板後又被老板推了回來,只聽老板道:“公子,真不巧,今天的房間已經被定滿了,公子還是另尋別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