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浮生記 第24章 初次療傷（下）

張永年和年紫熒分別埋伏在屋外的一側，一貫面帶笑容的年紫熒也神經緊繃一絲不苟。元宵前後，柳府附近的流動人員已越來越多，除卻一些詢問訂購玻璃擺件的，多數都是些武林人士。

夜晚柳府附近的房頂都不太安生，張、年二人這些天已經擊退了好幾波前來騷擾的不速之客。現在仇月凝正懷著孩子，大半數量的鏢師們正準備著押送佛像，府內的戰力大為縮減，他們的阻擊也變得越來越吃力。

不速之客們的行蹤飄忽不定，襲擊時間也沒有什麽規律，長線的緊張態勢，使得柳府的防備被拖得疲憊不堪。

“你不是說有增援在後頭嗎?怎麽還不過來啊，害得我這麽大年紀，又陪你熬了個通宵，眼眶都變黑了。”年夜熒聽到屋內顧遠和柳長青治療結束的聲音，憋了好久的哈欠也終於釋放。

“那人只是答應幫忙，並不是聽我隨便調遣的，不到危機關頭，他是不會出來的。”張永年無奈地攤了攤手，面有難色地對年紫熒解釋道。

“好在那邊這些日子也不是很舒坦，沒法親自過來對付我們，要不可就麻煩了。”年紫熒伸了個懶腰，嘴裡也不停嘟囔著叫困，轉頭就從附近消失得乾乾淨淨，回去補充睡眠了。

柳長青輕輕推開沉重的木門，和顧遠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小屋。柳長青的精神狀態極佳，步子也比尋常輕快了一些，自年紀增大主動增重放棄過去偏重速度的打法後，他還是首次有這樣的感覺。

顧遠的狀態則與柳長青截然相反，長時間連續運轉輪轉神功，即便是早有準備顧遠還是大感吃不消。從柳長青體內吸出的那股駁雜的真氣，仍盤亙於顧遠的丹田，顧遠的身子因疲勞對其壓製之力也減弱了一些，不過那股真氣也只能在丹田轉悠，並不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柳長青見顧遠並無大礙，連續幾步邁出便閃至張永年身前。二人相處多年也不必說什麽客氣話，張永年徑直伸出手，摸上柳長青脈搏開始檢查起來。

檢查持續了僅十幾息，張永年便如釋重負地放開手，“那股真氣總算消減了一些，下次應該就能除去多半了。”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張永年又歎了口氣。

“這次雖然不少人都在忙，但要是碰上緊急情況，好歹還是能騰出人手來的。等押送佛像的隊伍出發，我們的壓力還會更大，這次就純當演練了。”

“不是啊師父，咱們不是才是黑道組織嗎，怎麽還給人逼上門來了，我聽說千機樓可是連官府都得小心應付的。”顧遠看著一臉凝重的張永年突然發問道。

“你現在推門出去，就說柳府有千機樓把守，騷擾的人小心被尋晦氣，你信不信不出半個時辰，齊王就能領著府兵衝過來。”張永年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旋即便不再理會顧遠了。

“就算蕭昆不來尋我們的晦氣，一旦宣布千機樓護著柳府，咱們也就被劃進了官府的對立面。以後不要說光明正大地到各處開分店賣東西，恐怕連維持生存的豆腐生意都能被取締了，以後在想在南楚活動都會是舉步維艱，這樣你還想著讓千機樓出手嗎?”

顧遠使勁搖了搖頭，柳長青又補充道:“你那冒牌少主身份，也不值得炫耀。如果我記得沒錯，千機樓的正牌樓主，都有好幾年沒現身了，各大閣主前前後後擁立的少主，沒有十來個，一隻手也是數不過來了，你不會真以為那會是什麽好差事吧，。”柳長青遙遙與張永年對視一眼，輕輕拍了拍顧遠的肩膀後開始了壞笑。

“合著我忙活半天，結果這少門主的地位，連空頭支票都不如啊！”顧遠看著眼神躲閃的張永年，不由發出一聲感歎。

“好了好了，你的輪轉神功有了如今的火候，已經是世所罕見，頭腦靈活斂財能力也是一流，又有一個真心喜歡你的女孩肯為你付出。才短短半年時間你就收獲了這麽多，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強了不知多少了。”柳長青擺了擺手阻止了顧遠繼續賣慘的行為， uukanshu 旋即微笑著看向一旁的張永年。

“你師父手裡還有一張底牌沒有用呢，行走江湖千機樓的身份不可明說，你以為他沒給你做其他準備了嗎?”

“啊?這事兒我怎麽沒聽說過，你們兩位可別糊弄我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那個能給你帶來身份的人，已經在城裡現身了，你吃遲早也會知道的。”柳長青賣了個關子，看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張永年搖了搖頭，便不再繼續去說。他連續轉動了幾下脖子，又抻了抻修長有力的臂膀，旋即瞬間啟動，三步並作兩步地登上了一旁的屋脊，對四周開始眺望觀察起來。很快他就如鎖定目標的猛禽般，往東側俯衝過去。

張永年也不多廢話，揉了揉因疲勞而酸脹的太陽穴道:“接下來你還需要好好恢復，七天后還要再進行第二次的治療，這幾天一定要好好恢復。”

顧遠點了點頭，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走上了回自己居住院子的路。他剛進院門口，就看見了守在院外的林無畏，薑薇梓便湊了上去，在顧遠周身不停打量，察覺顧遠並無大礙，她心口的石頭才終於落了地。

“怎麽回事啊?看我的眼神就跟瞧見珍惜動物似的。”顧遠夠著薑薇梓肩頭推著她走回屋裡，顧遠又招呼林無畏也進屋，卻被他給拒絕了。

“你沒事就好，這幾天不是很太平，可得小心一些。”薑薇梓給顧遠沏了杯茶，旋即便和顧遠一起聊起了天。

顧遠還沒來得及喝完茶水，屋外便傳來了方欣的聲音。“哥，長春叔叔那裡有些事找你，你快點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