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長生 未雨綢繆

水泉村巷頭巷尾都是人影，男女老幼好不熱鬧。

張老漢的兒子女兒回到家中，見自己老爹正在殺雞宰鴨，屋裡屋外的忙乎著。院中還有幾個少年圍聚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老爹，家裡來人了，這是要宴請何人嗎。”張老漢兒子問。

“別多問，趕緊洗了手來幫我乾活。”張老漢道。

“爹，給我吧，你上屋歇一會。”張老漢的女兒洗淨了手，將其手中的鴨和刀接了過去。

他兒子見狀，也不多問，放下肩膀上的鋤頭，跟著一起忙活起來。

無心來到張老漢女兒跟前，雙手相合，作著禪禮，對著那待被宰殺的鴨子念起了禪經。

“小師父，這……阿爹……”張老漢女兒手足無措，不知是該下刀還是不該下刀。

“哎呦，我忘了，小師父見不得殺生，快，丫頭，拿去房後宰殺……”張老漢忙對女兒說道。

“無妨，我剛剛已經替它念過往生經文，超度了它，吾禪宗法旨雖見不得眾生受苦，但也遵從天道。”無心轉身離開。

“丫頭，那你動手利落些，拔了毛趕緊扔到鍋裡煮上。”

“我師弟說過，鴨子烤著吃比煮的香。”

看著無心的背影，張老漢和他女兒都愣住了。

村中炊煙嫋嫋，晚時風涼正好。

鐵鍋掀開，濃濃的鍋氣飄出，將張老漢籠罩。滿滿一鍋的白饅頭蒸的又大又圓，光滑的一點褶都沒有。

“小娥，告訴客人坐桌，上菜。”

眾人圍坐一桌，不一會兒，七八個菜上了桌。

“莫要客氣，大家動筷。”張老漢道。

大牛拿起一個饅頭，一塊一塊地撕開，送入嘴中，慢慢嚼了起來，難得吃相這麽斯文。

蘇星月看著大牛，有點不敢相信。之前見他吃飯不是這個模樣，用盆吃都吃不飽。

其實早在開飯之前，李小風便告訴了大牛，此處不比賈家堡，吃飯之時少吃一點，別把張老漢的家底都給吃空。

碗筷作響，眾人動手開吃起來，飯菜可口，聞起來也香。

“這酒是高粱米酒，村中自己釀製的，又辣又有勁，有人要嘗一嘗嗎?”張老漢抱著酒壇，給自己倒了一碗。

李小風和冷幽白將自己的碗推到張老漢跟前。

張老漢顫顫巍巍地正要將他倆的酒碗倒滿。突見一個碗又推了過來。

“這個，小師父，我這可是酒哇。”

推碗的正是無心。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酒和水又有什麽區別?”無心問。

“這……，小師父說的對，酒水酒水，一樣的一樣的。”張老漢倒酒。

“肉……要不要來一些?”他試探著問。

“肉能果腹，饅頭也能果腹，肉和饅頭沒有區別，我何不吃饅頭呢?”無心道。

“對，對，小師父禪意高深，想吃什麽便吃什麽，要有照顧不周的就跟我老漢說。”

眾人酒足飯飽，張老漢心情不錯，喝的滿面紅光。

這時，他突然神秘的將小娥和兒子女兒趕走，關了大門。

屋內昏暗，油燈一閃一閃，像是要枯，張老漢拿來瓷瓶續上了燈油。隨後落座在木凳上，臉上神情凝重。

“今日老漢我謝謝無心小師父和幾位小娃娃，虧得你們出手才讓我孫女小娥不受欺負，只是那倆賊人如今一死一傷，明日回不了山，馬蛇幫肯定會有所懷疑，只怕他們哪日衝下山頭對我村中胡殺亂砍，我村中之人可就倒了血霉了。不過這位叫李小風的少年說是有一個計謀，或許可以剿滅那些山賊，讓我水泉村再不受賊人欺辱。”張老漢看向李小風，“只是那時你拉我到一旁說與我聽，我並未聽的太明白，現在能跟大家講一講嗎。”

“其實也不算什麽計謀，沒有那麽周密，只能算是見機行事。我那時告訴張老伯找人將村口弄乾淨，擦了血跡和亂鬥的痕跡，就是讓所有人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馬蛇幫見他倆不回山，定會來人尋找他二人，若是來的人少，咱們便將其製住，見尋人之人不回山，他們再派人下山，我們再將其製住，那時龍頭山上的山賊越來越少，我們擇機趁夜衝上去，將其全部拿下。”李小風將心中的謀劃說了出來。

“俺知道了，村子就像一個張著大嘴巴的老虎，等他們一個一個的下山，跳進老虎嘴裡。”連大牛都聽明白了。

“要是他們全都一起下了山呢?憑我們幾個能否應付得了呢?”冷幽白這時問。

李小風捏了捏下巴，“倒不是沒這種可能， 那時我們就說沒看見有山賊來，先交上些財寶拖延幾日，實在到動手的地步，我們就約好一起出手，先殺了那馬蛇幫頭領，所謂擒賊擒王。”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娃娃如此足智多謀，將來肯定大有可為。”張老漢一旁稱讚道，“那我們當下該如何做?”

“吃飽睡足，養精蓄銳，伺機而動。”李小風說道。

“也是時候了，你們路遠奔波勞累，無心小師父又和那兩個山賊大鬥兩場，也該都歇息了，院內偏房有空房，裡面有床，小師父們各自安歇吧，至於這位小姑娘，你可以和小娥睡一房。”

幾人出門而去。

李小風正要走出門去，卻有人拽了拽他衣角。他回頭一看，是蘇星月。“難道不會要和我住一間房吧。”他心想。應該是想多了。

“小風……你剛才籌劃的很好，可是，如此等下去，我爹他會不會有危險?”蘇星月眼中盡是愁色。

“星月，你別擔心，我正好去打聽一下上山的情況，或許可以知道蘇伯父他現在是否安然無恙。”

“你要上山?太危險了。”

“不用上山，便可知曉山上情況。”李小風神秘一笑。

“星月，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明日我多半有好事告訴你，眼下你必須養足精神，不然如何與那馬蛇幫相抗，又怎能將你爹爹救出來。”李小風拍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撫道。

“好吧，小風。”蘇星月應聲回去。眼前的少年讓她心裡莫名的安穩。

李小風並未回房，而是拿了一壺酒，一碗肉朝著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