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站起笑道:“來了,都來了。師傅,你們看。第一位,白膚白須白毫白發,俊俏青年,應該是肺府白霞神君。第二位,青衣青發,黑面黑瞳黑膚,六七歲小童模樣,定是肝府青霞神君。第三位,黃膚黃面黑發,身材健碩,應該是脾府黃霞神君。第四位,一身清衣仙氣飄,神氣十足樣貌好,必是腎府黑霞神君。”
紅霞翁呵呵道:“小娃真聰明,咱們一同迎接吧。”
雙方走來,各自謙卑施禮。四神躬身齊聲道:“聽聞聖道來訪,四位小神特來拜望。”道者還禮道:“多謝諸位神君抬愛,青天道士有禮。”“來,來,咱們院中坐下說話。”紅霞翁請眾人進院。
端坐安穩,紅霞翁道:“我給三位貴客再介紹一番,第一位白霞神君,又名‘白少艾’,確是肺霞府之神。第二位乃青府神君,他名叫‘自乖怒’,是肝霞府之神。這一位黃府神君,名叫‘實老梗’,為脾霞府之神。而他便是黑府神君,名叫‘一水清’,為腎霞府之神。”
介紹罷,青衣小童模樣,青府神君“自乖怒”,看道者眼眸挑釁一笑:“聖道遠來是客,理當好生招待。我便獻醜,先添一道菜來。”手往桌上茶壺一拍,茶壺碎成滿桌瓷片,拿起一塊瓷片放在嘴裡,嘎吱嘎吱嚼了起來,真如美味一般。將瓷片咽下肚中,抬手請道:“聖道,此菜名為白玉燴,乃我心意,請用。”
玄一見狀,附耳玄天嘻嘻笑道:“這小童好牙口,連瓷片也能吃了。不過脾氣倒是不好,這怒傷肝,他倒是好生氣的主,難怪名叫自乖怒。他這是要考驗師傅的本事呢。”
面對為難,道者呵呵一笑,手指在桌子上畫了個圈,指著笑道:“青府神君客氣,既然有禮來送,我當有厚禮相還。我這一塊燒餅也與你分享。”
“哈哈,還是師傅高明,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對方弄瓷片,他弄個石餅!”玄一和玄天看得高興。
自乖怒眉頭稍皺,抬手一掌將石桌拍碎,抱起一半就啃,真是鋼嘴銀牙,幾口便將石桌咬下半截,一面道:“既如此,你我一人一半,不吃可是無禮。”
玄一和玄天瞪大眼,想不到這自乖怒不僅瓷片能嚼,石頭也能吃得這麽容易,不免擔憂師父如何對付。道者卻浮塵一掃,笑道:“哎,你怎啃起石頭來了。這餅在你心中,可不在石頭中。道者心中已經吃了,可不吃這外面的石頭。”自乖怒扔下手中石餅,佩服道:“聖道,果然有道。”
見自乖怒沒有難住道者,白少艾撫須一笑:“吃的有了,理當有美酒、歌舞才好。諸位請看。”
從懷中掏出一張畫來,那畫上正畫著仙庭宴席歌舞的景色。二徒湊過腦袋去細看,見畫上有百味珍饈的宴席,排排仙女歌舞,還有大羅金仙神佛菩薩坐在兩旁享用。
白少艾舉著畫,笑道:“來,來,先請道長,喝一壺瓊仙釀。”手便神奇伸入畫中,拽出一壺美酒、兩個金杯來。玄一和玄天看得眼睛不眨,眼睜睜見白少艾從畫中拿出東西,而那畫中真神奇少了一個酒壺和兩隻酒杯。
將壺中酒倒出兩杯來,果然酒香四溢,眾人無不稱讚好手段。白少艾飲了一杯,笑道:“不愧是仙界好酒,再來一段歌舞可好。”
再將那畫打開,揮手便從中飄飛出七個彩衣仙女,一個個纖腰羅裙,玉帶彩衣,飛舞美妙身姿。
幾位神君微笑點頭,有的撫須大笑,有的拍掌叫好。玄一和玄天也高興非常,跟著仙女一塊兒胡亂跳舞起來。
白少艾將畫遞到道者面前,笑道:“如今酒也有,歌舞也有,隻缺少那些做客的仙翁相伴。不知聖道可否將他們請出?”
道者呵呵一笑:“你這一會兒請酒,一會兒請人,太麻煩。既然喜好宴席熱鬧,那不如進入畫中,一同享樂。”說罷,一掃拂塵,一陣清風刮來,眾人恍恍惚惚全都進了那畫中。
入了畫中,真如到了仙境,正是:仙雲覆堂,漫天靈光,瑞靄金霞重重。龍鳳繞梁護庭,麒麟匍匐恭迎。滿堂仙翁菩薩,左右皆是仙尊。堂中宴席九味真,樂音十重歌舞紛。
五位神君恍恍惚惚落座,心裡興奮,真如到了仙界一般快活。雖然知道這是幻想,但還是心中高興,借這一場夢幻取樂。正高興時,忽來一頓喝,見殿中金塌上高座的仙君怒叱一聲:“何方妖孽,膽敢闖入仙庭。金甲神尊速拿下,推到門外斬首。”
四面突現金甲神君,將五人當場拿下,來不及辯解一句,更沒有還手力氣,便被推到殿外龍頭鍘下,全鍘了腦袋。五人驚魂而醒,嚇得額頭冒汗,回神才覺一夢。
道者一旁笑道:“道者正有一上聯,說於五位神君,上聯是:仙處藏有人心,合該斷頭下凡塵。不知諸位神君可否賜個下聯?”五人羞愧臉紅,紅霞翁歎道:“道長果然有法。老漢有下聯:地獄顯化道真,定要脫難救五神。”
說罷,五人站起身同拜道者,道者也站起身還禮。
玄一看得高興,跳起腳笑道:“師父,師父,我有詩了,我有詩了。你們聽好。”
一眾人便呵呵看向玄一,見她掐著腰,搖頭晃腦念道:
師徒落難五髒廟,逢遇五神顯神功。
瓷瓶做飯畫做餅,畫中取酒舞美人。
道者顯法更有靈,入得仙庭共宴席。
紙醉金迷歡愛好,人人開心當神仙。
仙帝一怒五驚魂,金龍鍘下誰死生。
一切幻如夢中來,真真假假難分辯。
無心清明再無染,無欲無求歸道真。
五位神君一同點頭,玄天卻鄙視道:“姐姐,你這詩也就三歲小孩的水平,也好意思念出來丟人。”
“我高興!我就喜歡做這樣的詩,別人的詩我還看不上呢!我這是師傅教的,一脈相承,做不好詩的師傅,就要有做不好詩的徒弟!”玄一不服掐腰哼道。“哎,作詩也有玄一這一路的,隻圖個樂,呵呵。”道者一旁笑道。
正此時,空中忽然一聲駭笑,便見天地跟著顫抖。緊著天空覆蓋黑氣,地面吹來惡風。
玄一和玄天被臭味熏得頭暈眼花,眼淚也嗆出。玄一捏著鼻子,嚷道:“哎呦喂,是哪家茅房炸了,這臭味熏得我要迷糊了。這三魔也太不要臉了,還沒見面已然沒有打架的力氣了。”
此時,天空又降下毒雨,玄天忙躲到道者衣袍下,喊道:“好臭,好嗆,皮膚也辣的生疼,師傅借我躲躲。”
五神面色難看,忙看道者道:“聖道請看,此便是三魔的厲害。三魔還未到,臭氣毒雨先來。而那鍋裡海手下還有百萬黑溝兵,渠裡張還有三千厲鬼作伴。六毒娘子更有六毒幻情,撥動一下情絲,我五人便全要軟了手腳。如此,只能日日受他們欺負,把修煉出的功力送他們做貢。”
道者:“你們五人與三魔乃是同生同滅,五神齊聚,無魔不破。一會兒,我自有辦法幫你們收服他們。”
濃雲密布,毒雨滔天,不多時三魔現身。
為首鍋裡海,身高只有一丈二,寬胖卻多三丈三。烏膚鐵皮紋五彩,紅顏紅鼻黑額頭。看起來,弓腰駝背,縮脖含胸,好似一胖肚子的蛤蟆球。渠裡張正相反,三丈三高似竹竿,身寬不過一尺二。更有紅皮紅面紅腦門,短手短足三千對,看起來就是個蜈蚣一般。
六毒娘子倒是別致,身如楊柳依依柔,眼似菡萏粉嬌羞,長發一丈墨如灑,紅唇兩片春含幽。玉壁**玉蠻腰。上有凹凸豐腴媚,下有亭亭白玉修。六毒娘子身材嬌媚,更無羞恥心,不著一縷,看得人眼紅心跳。
“哇!色中惡魔,好看的娘子。”玄一看得瞪眼,玄天看得捂眼。道者拂塵一揮打了兩道青光, 遮住兩個小徒眼睛,玄一驚叫道:“師父,我看不見了,我眼睛發青了。我是不是中毒了,沒救了。”“別嚷。”
鍋裡海率領百萬毒兵,那毒兵全是背著黑鍋殼,皮膚黑漆燎烏的小矮人,手裡還拿著五爪小鐵鉤,如黑色潮水烏泱泱衝來。門外列陣,鍋裡海呼哧一聲,聲音如同豬啃食一般不清糊塗,張滿嘴壞牙道:“呔,五隻小奴,家裡來了客人,怎麽不通知我們三位大王一同來宴席。”
五神嚇得發抖,不敢應聲。道者上前,稽首道:“福生無量天尊,青天道士見過三位魔王。”
三人魔見到道者,頓時全流出口水,眼中滿是貪婪。六毒娘子急不可耐,飛身若白練,直接纏繞道者身上,聞了聞喜道:“哎呀,竟是個純淨的道體。小道士,你我正是天造地設的姻緣。我六毒娘子願意嫁你,咱們做百年恩愛的相好,一塊兒在這寶地享受不盡極樂,如何?”說完,便扒道者衣服,要奪道者真元。
“滾!”道者斥退六毒娘子,然後盤坐地面,道:“玄一,玄天,和為師一同施展擒六靈術。”
玄一和玄天當即盤腿坐下。玄一念道:“我與師父下南州!”玄天念道:“路遇我來一並走。”道者念道:“南州走去三人遊,一心無礙萬事休。法顯。”
念畢,彩光仙音,清風滾地排來。五神本是心肝脾肺腎,是六欲化生的陽體,三魔則是六欲化生的陰魔。三方同感,五神通靈站立五方,渾身神氣綻放。三魔感覺五神歸位,不同以往的威力強大,急也匯聚一處同運魔力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