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仙蹤 第2章 強擼灰飛煙滅

牧璘的舉動落在外人眼裡卻顯得很怪異，別人對著他指指點點，說這小孩定是中了詛咒，著魔了。

牧璘的祖父牧昂為此請來了全國各地的杏林好手，還有得道的高僧道士，連南疆的巫祝都抓來了幾個，皆是束手無策。

沒轍，誰還沒個怪癖。

祖父對此也無可奈何了，他愛摸就摸去吧，哪個少年不懷春，擼個草也無傷大雅。

時間一長，別人對牧璘的異常舉動也就見怪不怪了。

直到某年開春，又發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牧璘和岷王府的小胖公子相約一起去踏青，牧璘看到一大片箭竹林，又手癢難耐，忍不住去撫摸。

以前的每一次撫摸牧璘只是覺得那種觸感比較新奇，這一次牧璘卻能清楚地感知到這根箭竹的每一處構造和紋路。

要是這會兒有文房四寶，牧璘自信能畫出個完全一模一樣的箭竹來。

牧璘心中好奇，握住的手更緊了幾分，不停地上下摩挲著，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擼竹子的快感，呃，世界中，完全沒有意識到那棵箭竹正肉眼可見地枯萎。

一旁的小胖卻被這異象嚇到了，大呼妖怪，牧璘這才驚醒過來，卻也是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

這是我乾的?！

牧璘心中訝異，自己這次確實擼得有點忘我了。

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古人誠不欺我。

一旁的小胖猶在口吐芬芳。

牧某人不善言辭，只能用拳頭讓他閉嘴。

那小胖本就壯實的跟豬一般，反手便將牧璘撂倒在地。

小胖整個騎在牧璘身上，嘴裡一邊大罵著妖怪，一邊不停地揮拳朝牧璘砸去。

兩家的下人本就離得遠，隻當是小孩在打鬧，倒也無人在意，直到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傳了過來，眾人才慌忙跑過去。

眾人趕到後，皆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不輕。只見牧璘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截尖銳的箭竹，直接插在了小胖的胸前，鮮血橫流。

好在小胖一身肥膘，箭竹插得不深，性命倒是無虞，可卻實實在在被嚇傻了。

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眼睜睜地看著牧璘手中憑空變出來了一截箭竹。

經過這次意外，牧璘便被祖父禁足在了水光院裡。

在水光院閉關的這些年，牧璘也沒閑著，一直在試圖查明身上的詛咒之謎。

牧璘也不清楚自身的異常是啥，便暫且將之稱為別人口中的詛咒了。

他記得當年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從父親遺物中找出這本太陰歸藏，就是在研習這本書沒多久後自己便開始發病了。

他怕祖父知曉後會將此書沒收，便將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心裡沒有告訴任何人。

解鈴還須系鈴人，也許等自己參透這部典藏，便能解開自身詛咒之謎了。

相傳上古軒轅氏曾著歸藏，為三易之一，早已散佚，這太陰歸藏是否與之有關便不得而知了。

為了研習此書，牧璘查閱各類古籍，奇門八卦、陰陽五行、卜筮星命等旁門左道均有涉獵。

雖然還是沒徹底弄清這詛咒的跟腳，倒也逐漸發現了一絲端倪。

這太陰歸藏攏共七篇，洋洋灑灑千余字，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萬物皆歸藏於弦，木弦為生，火弦為長，土弦為厚，金弦為殺，水弦為育，天弦為歸，地弦為藏。

“唔，這太陰歸藏真的太陰了。”

牧璘長舒一口氣，起身揉了揉眉，想到這些年自己被它坑的慘樣，忍不住吐槽道。

月兒見牧璘起身，忙一邊收拾一邊說道:“弦氣歸藏，這本書光看這總綱中的四字口訣，倒有點道家修身養氣的意味。”

“此書不是凡物，感覺像是修仙典藏。只是無人指點，著實難悟！”牧璘無奈道。

這些年的研究，翻遍了各種奇聞異志，上古典籍，再加上一些神話傳說，牧璘已經意識到了修真的存在，自己身上的詛咒也許與之有關，牧某人終究也加入了敬畏神明的行列，只是何處才能尋得仙蹤呢。

“修仙?那種虛無縹緲的事，公子又何必當真。”

“聽說當年那名百濮遺族的刺客，手段詭異，僅幾招便擊敗了牧府八絕之首的詩絕封青，絕非常人，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修士。”牧璘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月兒曾聽父親說，百濮之人猶善巫蠱之術，沒準當年那名刺客是趁人不備，下了什麽蠱呢。”

月兒頗為不服，當年她父親也是因那名刺客而死，因此月兒自小便對百濮遺族沒什麽好感。

“蠱?！”

“聽說百濮少女尤善對自己心愛之人下蠱，月兒你倒是可以學來，將來遇到心怡之人，下個蠱，還不手到擒來。”牧璘聞言忍不住打趣道。

“呸，公子你從哪學來的這油嘴滑舌，我要有蠱，便先種你身上，讓你嘗嘗厲害。”

月兒話到嘴邊還未說完，便自覺不妥，霎時雙頰緋紅，趕忙跑去旁邊收拾起床鋪。

牧璘並未察覺到月兒的異常，胡亂扒拉了幾口飯，滿腦子都還在想著太陰歸藏中的幾處箴言。

牧璘自恃悟性不低，自己年幼時，曾隨牧府八絕中的畫絕冷蕊修煉過一段時間內家武學，沒多久便修煉出了一絲內家真氣， 驚得冷蕊連連稱讚牧璘資質非凡，直嚷著要將畢生所學全部相授。

只可惜，後來冷蕊也死在了那場伏擊中，再也沒有回來，從那以後牧璘便不再喜練武了。

“公子，怎麽了?”

月兒收拾完，回頭看見牧璘又坐在案前出神，忍不住問道。

“哦，沒事，這太陰歸藏當真深奧玄妙，我參悟這麽多年一點進展都沒有，心中煩悶的很。”牧璘收回思緒解釋道。

“連公子都參不透，我看這勞什子太陰歸藏就是唬人的。公子天賦那麽高，要是找府中的那些高手隨便指點一二，早就成為一名絕世高手了，何必煩心這個。”月兒寬慰道。

“唉，算了，不去想這些煩心事了。對了月兒，我好久沒出去轉轉了，趁著今天天氣不錯，不妨一起去鏡湖散散心。”牧璘看著窗外的鏡湖美景，忍不住說道。

“嘻嘻，月兒這就去安排，公子早就該出去散散心了，成天關在這閣樓裡，到時候便要和江老一樣，變成糟老頭子了。”月兒掩嘴笑到。

“你這話要是被江老聽見，他可要拿那酒葫蘆砸你了。”

“江老才舍不得他那個破葫蘆呢，前幾天還一直嚷嚷著要去鏡湖裡抓幾條魚下酒，不妨把他也叫上，一起去泛舟釣魚如何。”月兒揉了揉秀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你安排就好，府內之事一向都由你做主。”牧璘點頭笑道。

“呸，誰稀罕做主了。”

月兒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沒由來地俏臉一紅，吐了吐舌頭，飛也似地跑下閣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