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鎮,街面上喧鬧不已,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吵鬧聲,少女的戲水聲,形形色色的聲音此起彼伏,卻又不會讓人感到心煩。
叮鈴鈴——
隨著響亮悅耳的上學鈴聲響起,只見各個孩童一同朝一個方向匯聚。
小鎮北邊有個學堂,建立至今已有數十年,佔地不大,裝潢簡陋,只有兩座屋舍與一間小院。
小鎮的學堂也有休息日,但周內連下數天大雨,顧及到孩子們的安危,白先生特意停了幾天課,此次算做是補課。
白先生是學堂的教書先生,年齡四十左右,全名白曦明,在這個小鎮上教書將近十年,深受人們尊敬。
“先生好。”
小院內,面容稚嫩的孩童們穿著學服,排列成廣播體操隊形,齊聲喊著先生好,聲音清脆洪亮,滿含尊敬。
“嗯。”
眾多學生的身前,白曦明身軀挺拔,面容和睦,溫和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在場的眾人,順便清點著人數。
掃視一圈後,白曦明眉頭微皺:“徐大牛呢?”
眾學生四處張望,確實沒發現徐大牛的身影,隨即正過身來,沉默不語。
白曦明接著問:“沒人知道嗎?”
學生們搖了搖頭。
學生無故不來上學,作為先生,難免擔憂。
況且近日妖魔橫行,徐大牛的家又地處偏僻,這孩子刻苦好學,即便是有事不能來,也不會連聲招呼都不打。
白曦明心中猜測是出了事情,立即出了門去尋人,臨走時交代學生們別亂跑,等另一位先生來。
另一位先生姓顧,是公認的全小鎮最俊郎不凡之人。
這位先生頗為時髦,不僅為學生們量身定做了學服,發明了會散播鈴聲的法器,還為白先生灌輸了補課的概念。
要知道以往也會有因天氣災害等原因不得已停課的時候,白先生可從來沒給他們補過課。
因此學生們對顧先生可謂是又愛又恨,不過小鎮的孩子們淳樸善良,不會在背後亂嚼舌根。
到底是天真爛漫的孩童,沒了先生的約束,一個個仿佛解放了天性,在小院裡追逐打鬧,或是閑聊著小鎮發生的趣事。
“聽說昨晚南山坡發生了一場怪事,不過我爹娘沒肯跟我說。”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坐在小馬扎上,周邊圍著幾個小男孩,小姑娘仰著頭,對幾人說著昨晚的聽聞。
幾個男孩子一聽,紛紛附和起來。
“我沒聽說過,不過小美,昨天晚上我家的小喵做了個後空翻,改天我帶你回家看一下。”
“我也沒聽說過,可能是我們家離南山坡比較遠吧,田構呢,田構家就在南山坡下不遠處,應該聽說過吧。”
此話一出,幾人的目光頓時全部轉向了名叫田構的小男孩。
“噓……”
田構四周張望了下,伸手做噓狀,示意眾人靠近些說話。
眾人都被他這故作神秘的舉動唬住了,紛紛湊近了身子。
田構也趁機將臉湊到小美身旁,這才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不是聽說的,我是親眼所見。昨天我和徐大牛在鎮上買完東西一起回家,到了南山坡下面,我就停下目送著徐大牛上坡。可他剛走出沒幾步,卻突然憑空消失了。我嚇得揉了揉眼睛,再睜眼,還是沒有看見他。”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哭聲,斷斷續續,哀婉淒涼,像是怨婦哭訴的聲音。可附近沒有一戶人家,那聲音出現的突兀。我當時嚇得頭腦一空,沒敢去探個究竟,轉身就跑了。”
田構繪聲繪色地說著,語氣中還有些許驚魂未定,顯然昨天被嚇得不輕。
小美突然站起身道:“那你方才為何不告訴先生?”
“我……我……”田構氣勢一弱,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先生說過,拋棄同伴是不義之舉,所以我……”
小美沉默不語,反倒是另一個小男孩趁機批評道:“顧先生還說過,誠實守信是我們白雲鎮祖祖輩輩的優良傳統,你怎麽沒有做到?”
田構頭低的更深,愈發無地自容。
這時,小美出言安慰道:“田構,我能理解你,那種怪異的情況恐怕我們任何一個人碰到,都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不過……”她話鋒一轉:“正如趙峰所說,誠實守信也是極為重要的,我們不能為了自己所謂的尊嚴和臉面而默不作聲,那樣反而是辜負了先生的期待。”
“我知道錯了。”田構重新抬起頭,看向小美仿佛散發著耀眼曙光的身軀,真摯懺悔道。
“我們現在怎麽做呢?”
有人出聲詢問。
小美當機立斷道:“你們在這裡等顧先生,告訴顧先生情況,我馬上去找白先生。”
說完話,她也不等回應,急匆匆往院門跑去。
就在這時,小院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一襲白衣的男子邁著逼格極高的步伐走了進來。
一瞬之間,原本喧鬧不已的院落突然寂靜,仿佛空氣都凝滯。
所有學生不約而同地凝視著門口,目光匯聚在顧蕭英俊無比的臉龐……的右下角。
那隻右手如此的修長有力,仿佛握著光團,讓人不由自主地望去,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顧蕭手中握著滿滿一扎糖葫蘆串。
糖葫蘆串雖然好吃,但吃多了對牙齒不好,所以孩子們的父母一般不會給他們買。
只有顧蕭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不對,是尊重他們的味蕾,會不定期特意為他們每個人買上一串。
沉默片刻,孩子們一擁而上,擠在顧蕭身旁,暫時摒棄了先生傳授的文明禮讓的美德。
不過顧蕭也不惱,按照藍星上的話來說,他是教體育的,孩子們在課堂上自由散漫一點也無妨。
“謝謝先生。”每個接過糖葫蘆的學生都低頭行禮。
沒一會功夫,擁擠的孩子們各自散去,顧蕭看著手中剩下的三串糖葫蘆,又看了看美滋滋吃著糖葫蘆的孩子們,疑惑道:
“有兩個學生沒有來嗎?還有,白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