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脸色有些阴沉,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意味深长,但他最后没再说什么。
夏丘凛纪真切地松一口气。隐瞒这种行为,只要对方不发现,那就能长长久久地瞒下去。
也是她的问题,降谷零只是换个对他的称呼,她却想了一连串,从可以陪葬的波本到已经没办法坦然面对的降谷零,愁肠百结,最终半遮半掩地表示自己以后会“隐姓埋名离开日本“。
现在想想,有点心虚,各种意义上的。
直接不提的话就不会惹人生气了。
还是在饭点。他还能吃得下吗?
夏丘凛纪小心地觑了一眼金发深肤的男人,见他能重新举起筷子,连忙用行动结束话题,也给自己来了一片娃娃菜,吹吹气,嚼嚼吃下。
………………居然还挺好吃。
汤汁里是淡奶油的甜香混杂着番茄的酸甜气息,被已经煮到软糯的娃娃菜尽数吸收,入口即化,顺着食道滑到胃中,口齿留香。
再接着慢悠悠地夹,夹到了芹菜,清爽脆劲,略带一丝咸味,还有微妙的辛辣感。口感有点奇怪,她再夹菜的时候,选择默默跳过。
不过没关系,降谷零明显喜欢吃芹菜,他能解决掉。
他不仅喜欢,而且还又给自己舀了一碗饭。
夏丘凛纪把干饭的希望全数寄托在这位久经锻炼的警察身上,只给自己舀了块鸡腿肉,舀几勺汤汁,一起泡在小半碗饭里。
她很久没正常吃饭,早上已经喝了粥,现在再吃饭,头晕乏力的症状都相当明显。
正常人其实也会产生这种症状,很轻微,只是吃完饭后懒洋洋懒得动弹。她情况特殊,晕碳水情况比较严重,扒拉着饭,已经开始认为饭太硬,只能舀汤汁做个汤汁泡饭,把米饭泡软,勉勉强强地吃下去。
扒拉着饭,吃到最后一勺子的时候,她再悄悄抬头看,就见降谷零已经风卷残云地把两碗饭都吃完,把奶油炖菜里剩下的菜都吃完,顺带把早上摆的牛奶也喝了,也在看着她。
对视一眼,氛围很奇怪。干饭结束的氛围?
降谷零神色自若地抽纸擦嘴:“吃完了吗?”
她就要点头,犹豫了一秒,还是坦诚:“还差一口,我再等一会儿。”
降谷零点点头,隔着餐桌凝望着她,眼底有些难以形容的晦暗和沉寂。
看不真切,因为他很快就让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惑人的笑意。
他的语调相当柔软:“我亲一下,你吃一口,怎么样?”
夏丘凛纪有些暗恼。怎么还是这句话?语气太具有哄骗气息,反而让人觉得促狭。
但她没拒绝,降谷零也没笑她,自然地起身绕过桌子,单手扶椅背,单手捧起她的脸颊,俯身吻下来。
这个吻带着奶油和番茄的香甜气息,舔舐吮咬得相当娴熟,像是对美味佳肴的咀嚼品尝。
他的舌尖已经熟门熟路地撬开她的牙关,挑逗地顶上她的舌尖,逼得她下意识收缩后,他的唇舌就顺势追逐,彻底侵入,在敏感的地带四处划拨。
只剩下浅浅一层汤汁的碗依旧散发着食物的香气,窗外白蒙蒙的天轻飘飘洒进灰色的光芒。是很普通的环境,他也只是很寻常地在吻她。
......他现在是真的吻得很熟练了。
夏丘凛纪被吻得晕头转向,吻松开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仰头要追,被塞了一句饭,用舌尖卷了一圈,才醒过神,默默咀嚼着咽下去。
行吧,一次kiss换一勺子的饭,该等式依旧成立。
她接过勺子,把碗里最后一粒饭咽下去,把空碗放在餐桌上。
降谷零收拾碗筷,带去厨房洗,她也老老实实去洗漱。
卫生间内的陈设很简单。洗漱台上的牙杯成对放着,有些显眼。
她默默看着,移向镜子里眸色鲜亮明快,唇色和脸颊都绯红的自己,又忍不住回想刚才的亲吻。
在听说她两三年后很可能会隐姓埋名离开之后,kiss依旧像牵手一样自然了......零是这种洒脱性格的人吗?
......自己的情绪,之前又有这种明红色的鲜活吗?
她忽然感到一种奇特的晕眩心悸,又洗了两把冷水脸,勉强冷静下来后,还是纵容自己赖着这位可怜的公安警察,打开卫生间的门问:“我直接躺床上歇个午觉可以吗?”
厨房远远传来降谷零随意的回答:“你晚上也在这睡都行??不过是不是该换个大点的床?”
她看着面积有限的房间,和存在感十足的单人床,有些迟疑:“换床有点折腾了吧?”那她不如回自己的住所睡。
“主要是有时候施展不开......降谷零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很快换了积极推销的语调,隔着小半间客厅远远传来,“换床很简单,不麻烦。我们换那间三室一厅的房子住,那处主卧是双人床。是精装修,家具都是齐的,之前钥匙也已经给你的,
怎么样?“
夏丘凛纪想起来了,降谷零在她搬来东都市时就买了她安全屋附近的房子,以至于现在能游刃有余地建议同居......处心积虑,草蛇灰线。
他无法抵挡,直接投降:“行。”
即使这位警察是打算积极奉献自己,下一秒就以同居为代价请她正式加入公安联络人名单,她都认了。
她没敢看镜子里自己或许活泼过头的神情,匆匆出卫生间,拿随身包进入卧室,欲盖弥彰地锁卧室门隔绝厨房的流水声,换好真丝睡裙,才重新打开卧室门,钻回床上。
中午的睡午觉………………有机会加上别的含义吗?在做的过程中,能感到自己得到了很多快乐
碗不多,降谷零洗得快,加上去洗漱间洗漱的时间,她刚靠在床上摸手机看消息,他就推卧室门进来了。
看到她的时候,降谷零似乎迟疑了一秒,才恍若天成地明媚笑道:“你先睡,我再处理一点工作?”
“好。”
“如果声音会吵到你的话和我说一声。”
“好的。”
简单的日常交流完毕,降谷零就在床脚边支一张小方桌并摆上笔记本电脑,靠坐在床边,就着笔记本电脑现场处理公安信息。
屋内有另一个显然清醒,并且还在工作的活人,夏丘凛纪终究还是没那么心大地直接去睡。她摸出手机,决定看看研究所员工们昨天写的工作汇报。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她快速看完了所有工作汇报,甚至把修改意见都编辑完。她退出页面没多久,降谷零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轻轻地“啪嗒”一声响。接着,他把折叠矮桌往墙边一推,回到床边,掀开被子径直也钻了进来。
他身高腿长的,一上床,能躺的面积登时就逼仄了不少。夏丘凛纪往旁让,他还侧躺着挤过来,手臂搂住她的腰,不太老实地上下摩挲丝滑的真丝衣料,又抱怨道:“你就躺在旁边,我根本没办法专心工作啊。”
夏丘凛纪举高手机虚起眼,其他不好说,但公安的工作事项,“难道你没做完吗?”
“......”降谷零不好意思地承认:“做完了。”
“但我还没有,”同样做完工作的夏丘凛纪故意说道,“我得再看两百个人写的工作汇报,看困后直接睡......“
她默默抬手抱住降谷零的胳膊。
他又在吻她,以亲密无间到恨不得把她压进枕头的姿态。
并且,被子的遮掩下,有一只手不太老实,探入睡裙后往上,开始五指并用地轻轻揉弄。
细密的酥麻感呈电流状迅速扩散到整个躯干,让人差点一?那呻|吟出声。
......这位卧底先生做动手动脚的事可真直接。
降谷零在进卧室的时候就发觉凛纪换了新睡衣,毕竟凛纪就坐在床头看手机。他发誓忍着看完公安情报的自己已经相当尽职尽责。
他松开吻,手没停,说出忠实的评价:“新睡衣的衣料摸着很舒服,很丝滑,难怪你特地换了一套再上床。”
夏丘凛纪努力在忍着不发出喘息的情况下回嘴:“真丝的话......是这样的,喜欢的话我给你也买一套?”
降谷零笑着轻巧回应:“我平常是裸|睡的类型呢。”
夏丘凛纪一愣,但昨晚他明明有正常穿?
………………好吧,昨晚如果他是裸|睡,那她大概确实可能直接被吓跑。他大概是故意穿好衣服的。
所以,同居之后,每天都和身体健康的、裸睡的降谷零躺在一起?
真的不会每天都擦枪走火吗?
感觉会爽过头啊.......
有地方被指尖不妙地轻巧拨动,身体像琴弦一样,被逐渐浓烈的快感激得绷紧,不住地震颤。
降谷零阻止她玩手机,还真是身体力行。
夏丘凛纪已经彻底妥协,要把手机放到一旁,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是待接来电,电话串很眼熟。
“等下......等下唔,”她连忙轻推零毛茸茸在身前的脑袋,“不要咬那里,有电话......”
“谁的电话?”
“琴酒。”
“......“
降谷零默默收回所有动作,只要把她勒住似的抱紧她,侧着埋头在她的颈边。
金发沙沙地扫过白皙的脖颈,随着温热的呼吸,带来些许微弱的麻痒。
夏丘凛纪侧头靠着,稳定自己已经加快的心跳,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是琴酒的冷酷声音:“通知波本,下午四点一起出发,去邮件发的地址安装炸|弹,炸弹要在晚上九点之前安装完毕。”
夏丘凛纪的心猛得一颤:“安炸|弹?”
“波本比较擅长,你负责掠阵,另外找点事干。”琴酒冷笑地解释,“有一个组织听说朗姆被抓,趁机要侵吞组织的势力,今晚得给这个组织一个教训。”
夏丘凛纪没意见,不过她也有点好奇,“不是说你要去美国帮爱尔兰救皮斯克和宾加吗?”
琴酒简单说:“明天的飞机票。”
说到时间,夏丘凛纪才意识到,自己的午睡计划有可能泡汤了。她微叹一口气,低声请求道:“如果有看见森平川的话,轻顺带把他捞出来。”
琴酒嗤笑一声,不置可否,任务通知完后就直接挂断电话。
夏丘凛纪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叹一口气,侧头看向降谷零:“只有两个小时。”
降谷零抬手摸了摸她不安皱起的鼻子,安慰笑道:“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可以睡个很舒服的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