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出去。”
“出不去了。”
宜阳哭起来,“护卫都被杀了,我是偷跑出来的,母亲不知道呜呜……”
她后悔死了,不应该一时冲动就离家?出走,高贵的郡主离开?父母的庇护后什么也不是,什么都做不成,她除了娇矜地使唤别人外,一无是处。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叶秋水摸索着墙壁,在屋子里寻找能使用的武器。
山匪们狂妄,料定?她们一群弱女子不可能逃得出去,甚至都没有将她们绑起来,叶秋水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是行?动自如的。
角落里窝着的其他?女子一脸绝望,显然已经认命。
叶秋水不想认命,门窗被封锁了,从里打不开?,想要出去,只有外面的人开?门才行?。
她环顾四周,确认屋子的构造,最上面有一个天窗,但是围着栅栏,高,且坚固,想要从这离逃出去几乎不可能,并且屋子里没有任何可以用以踩踏登高的东西。
叶秋水走来走去,最后停再山匪堆在角落的柴火前,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试了试粗细硬度,而后脱下?衣袍,一圈一圈将木棍裹起来,加强它的韧度,防止木棍会轻易折断。
宜阳见了,傻问?道:“你在做什么?”
“逃命。”
叶秋水划开?衣摆,将布条缠在一起,打成死结,绑在木棍上。
“不行?,太短了。”
她低低念叨一声,而后转过身,大步走向宜阳,伸手扒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
宜阳顿时恼怒,叶秋水力?气很大,轻易扯下?她繁复的衣裙。
宜阳气疯了,顾不得害怕,咬牙切齿地说?:“叶秋水,你不要以为?现在在这个地方你就能骑到本郡主头上!”
“哦。”
叶秋水淡淡道,随后将从宜阳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撕开?,将布条继续绑在木棍上。
其他?女子也坐起来,呆呆地看着她。
叶秋水做出一条一人高的绳子,她拎在手中甩了甩,而后仰起头,盯着头顶的窗户,猛地挥舞手上的东西,将木棍往外掷去,连使数次,才将棍子从栅栏缝隙处扔出去。
而这时,山匪们已经快要吃饱
喝足。
叶秋水拉动绳子,木棍横着卡在两根栅栏外。
宜阳看呆了,站起身。
叶秋水握着绳子,用力?蹬着墙面,开?始往上爬。
此刻,叶秋水不得不庆幸,从小走南闯北,爬窗户翻墙,不规矩的事情做多了,她并不柔弱,虽然比不上苏叙真那样可以舞刀弄枪,但爬个墙不在话下?,她迅速爬到最上方,扒住窗台,用布条绞紧栅栏,转动木棍,随着绳子越收越紧,排列整齐的栅栏也被扭曲出一个口子,刚好可以够一个人出去。
叶秋水回头,压低声音,喝道:“走啊!”
呆怔的姑娘们终于回过神,一个个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抓住布条争先恐后地往上爬。
“一个一个来!”
大家?顺着绳子爬上天窗,从缝隙中钻出,山匪光顾着喝酒,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大家?从窗户上跳下?,摔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也不敢叫出声,爬起来就跑。
叶秋水说?:“往林子里跑!”
七八个人接连翻出屋子,宜阳抓紧绳子,想要往上爬,可她的衣裙层层叠叠,厚重,繁复,她的绣鞋是姑苏织造局上贡的,精美?但脆弱,金尊玉贵的郡主根本不会爬墙,急得哭出来。
叶秋水回头,看着宜阳,“抓紧绳子,脚踩着墙面往上蹬,我拉你!”
宜阳将布条缠在腰上,末尾拽在手中,按照她说?的方式蹬动墙面,叶秋水拽紧布条,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拖。
门外,吃饱喝足的山匪们站起,发出猥琐的笑?声,闹哄哄地往屋子赶来,宜阳心脏跳到嗓子眼,更加慌张。
门“砰”地一声打开?,光亮骤然泄进,几个女人几乎逃光,就剩两个还挂在墙上。
山匪顿时暴怒,冲上来要抓人。
宜阳吓得哭出来,手上也险些?泄力?。
她抬头,叶秋水惊恐地看着闯进来的汉子,目光颤了颤。
宜阳觉得自己怕是完了,等着叶秋水松手将她抛下?逃命。
她对叶秋水那?么凶,死到临头了,肯定?不会管她。
然而叶秋水骂了一声,“愣着干什么,爬啊!”
她用尽力?气,虎口被蹭伤,鲜血淋漓,脸颊涨红。
宜阳愣了一下?,攒起力?气,顾不得体面了,手脚并用抓住砖石缝隙,拼命往上攀爬。
叶秋水够到她的手,将她拉了上来,叶秋水不敢耽搁,立刻将宜阳推了下?去,她眼疾手快掏出火折子,猛地扔下?去,火焰顿时顺着地上的稻草蔓延开?来,浓烟滚起。
有山匪顺着墙也爬过来,叶秋水握紧苏叙真给她的小弩,摁动机关,利箭射了出去,轻易穿透最前方的山贼,鲜血迸溅。
她转身跳下?,拉起地上的宜阳开?始往林子里狂奔。
宜阳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了许多?件衣物,绣鞋被地上的草丛勾坏,脚下?不敢停,叶秋水跑得太快了,几乎是拖着她往前走,金枝玉叶的郡主出行?皆乘马车,何时纡尊降贵地用过自己的双脚,她的双脚就是摆设,跑不快,几步就气喘吁吁。
叶秋水转过身,二话不说?,凶狠地扒掉她身上多?余的衣物,精美?绝伦的披肩,革带全部落在地上。
宜阳脸色发白,颤声,“你、你要干什么……”
“烦死了!”
叶秋水吼道:“你们这些?贵族穿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宜阳欲哭无泪,任她动作。
她粗蛮地扒掉宜阳的外袍,身上顿时轻便起来,那?些?重重的金钗珠翠也被扔下?,叶秋水继续拉着宜阳向林中冲去。
宜阳双脚几乎离地,喉咙里泛上来铁锈味,她咬紧牙关,不敢拖叶秋水后腿,双脚快要跑断了。
山匪已经逼近身后,舞着砍刀,凶神恶煞,宜阳绣鞋被磨烂了,脚底出了血,哭着道:“我不行?了,我好痛,好痛……”
叶秋水停下?来,转身扣动弓.弩,一箭刺穿了一名山匪的头颅,她浑身都是被树枝刮出的伤口,狼狈不堪,叶秋水看着面前耗尽力?气,再也站不起来的郡主,她喘了喘,弯腰一把拖起地上的宜阳,往前狂奔几步,将她塞进灌木丛中。
“拿着。”
叶秋水将弓弩塞进她手中,飞快地告诉她该怎么使用,她将草木堆在宜阳身上,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宜阳眸子颤动,低声,“叶秋水……”
话音未落,她已经跑远了,闹出动静,将追兵吸引过去。
宜阳攥紧弓弩,眼睛瞪大,一动不敢动,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