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狂放的笑聲,天下會的會首大步邁進了會客廳,他朝在座的幾人掃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將目光鎖定在了吳咎的身上,“是你這個小娃娃要和本會首談買賣?”
吳咎沒說話,一旁的金寶這時卻跳了出來,“會首,這是我家公子,若要談買賣還請會首對我家公子客氣一些。”金寶的話不軟不硬頗為客氣,但說出的話卻是實打實的威脅。
“好,是本會首失禮了,那咱們便說一說吧。”天下會的會首沒有在意金寶的話,能帶給他錢的都是客人,若是拿不出錢來,一會兒便剁碎了賣進後院的花園裡,正好肥田。
他走到大廳主座的位子上坐下,眼睛盯著吳咎,看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說出什麽話來。
“小可吳咎,敢問會首貴姓?”吳咎拱手問道,就算他要殺死對方,死前總要給對方一個名字,不然豈不是顯得他吳咎不講禮。
會首不耐煩地回道:“本會首姓石,你有何事,速速說來。”
“石會首,我的人在城外發現一夥人帶著至少上千兩的銀子,我想與貴幫合作,拿下這筆橫財。”吳咎隨口編了一個理由,他只是想將天下會的上層騙到一起,然後再一股腦兒殺了。
“哦,在什麽位置,對方有多少人馬?”一聽到吳咎的說辭,他馬上便來了興趣,對著吳咎連連追問。
“唉,石會首莫要著急,你先將幫內的骨乾招進來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你們有這個實力我才會與你們合作。”
吳咎圖窮匕見,在座的石會首和方錄事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吳咎的意圖,畢竟吳咎沒動手之前,誰能想到他會那麽大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天下會的高層動手。
石會首面對吳咎的說辭雖然很不滿意,但還是當眾吩咐方錄事去將幫內的大小頭目召集了進來。
方錄事出去後沒多久,便有人陸陸續續走進會客大廳,他們先是向坐在首位的會首行禮,隨後便各自找位子就坐。
一炷香過去了,進來的頭目越來越多,金寶和麻城見狀便起身站到了吳咎身後,為其他人讓出了位子。
也有人對吳咎幾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但被會首壓了下去,說是等人來齊了再說。
大概又過了一炷香,會客大廳的座椅已經被坐滿了,一些小頭目只能站在門口,沒過多久外出請人的方錄事也走了進來,他對石會首說道:“會首,除了幾個有事外出的小頭目,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好,辛苦你了,你也過來就坐吧。”
石會首的話分明是一句客氣話,大廳內不多的幾把椅子都被坐滿了,他去哪裡就坐,在這個場合裡能就坐的都是身份比他高的,所以他便徑直走到了會首的側面站定,不高也不低,剛剛好。
“咳!”石會首先是一聲咳嗽,將大廳內眾人的竊竊私語給打斷了,看到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他這才滿意地開口將吳咎的身份含糊地介紹了一遍,對於吳咎所說的買賣也是隻字不提。
聽到會首對吳咎幾人的介紹,廳內的眾人都是一臉的疑惑,搞不清楚會首的意思,不過他們不敢打斷會首的講話,只能聽他說下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眾人的疑惑,石會首便說道:“本會首知道你們很疑惑,且容我賣一個關子,等我將你們介紹給這位吳公子之後,再給你們解釋。”
“唯!”堂下眾人紛紛應是,靜待會首的下文。
石會首轉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方錄事,對他說到:“方錄事,你將在座的幾位幫內主事給這位吳公子介紹一下。”
“唯!”方錄事領命走到大廳中央,一一為吳咎三人介紹幫內的大小頭目:
“這位是婁副首,這位是劉副首,這位是……”
方錄事每介紹到一位,便有一人朝著吳咎幾人拱手打招呼,吳咎也是一臉笑意的拱手回禮,順便用封神榜查看了幾人的善惡。
這一眼看下去,吳咎眼中多了幾分意外,他沒想到場中的眾人大半都是普通的灰色靈魂,唯有坐在首座的石會首還有坐在下面的幾人是黑色靈魂。
大堂內也就擺放了九把椅子,上面的主位擺放一把座椅,下面靠牆的兩邊各擺了四把座椅,比較巧合的是,黑魂的幾位剛好坐在吳咎這邊,吳咎對面還有一位,再加上坐在主位的會首,總共就是五個人,吳咎完全有信心在一瞬間瞬殺這五人。
大堂內的眾人除了會首,其他人都不被允許帶武器進來,吳咎的木劍卻帶了進來,誰都以為吳咎帶的是一把木劍,所以便沒有下掉吳咎的木劍,殊不知這把劍殺起人來還要更利三分。
金寶和麻城也以為吳咎是來談買賣的,對於吳咎的真實意圖並不清楚,不是吳咎不信任他們,而是怕他倆知道後怯場,若是露怯露出了馬腳那便不美了,所以吳咎便什麽也沒說,他們也真的以為吳咎是來談買賣的,一直表現得很淡然,很有大戶人家護衛隨從的風范,為吳咎掙得了不少印象分。
等方錄事介紹完在場的十幾人後,吳咎瞅著時機也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我再介紹一下本人,本人姓吳名咎,吳是口天吳,咎是處口咎,上天不咎說的便是我吳咎,我今日前來貴幫,便是要取而代之,做你們的會首!”
吳咎石破天驚的一番話,在場的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以為自己聽岔了,紛紛伸長脖子看向吳咎,看樣子是想要他再說一遍。
吳咎身後的金寶和麻城此刻卻是被駭得目瞪口呆,因為他倆距離吳咎最近,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他們心裡慌得要命,覺得自家公子真是瘋了,在人天下會的堂口,對幫內的大小頭目說要做他們的會首,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他們緊盯著吳咎,希望他能改口,也希望周圍的人沒聽清楚吳咎說了什麽。
可惜,事與願違,吳咎知道其他人還不確定,於是他又說了一遍:“我說,我吳咎,今日要做天下會的會首!”
吳咎話音剛落,他便起身提起手邊的木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閃身挪到了最後一張椅子前,順便將他鄰座的三人梟首,隨後猛地擲出木劍,直插坐在主座的石會首。
對於擲出的木劍吳咎看也不看,腳下用力一蹬,他便朝著對面倒數第二位撲去,在周圍幾人駭然的目光中,一掌擊碎了此人的咽喉,“哢嚓”一聲了結了此人。
他這才慢條斯理地用桌上的茶水衝洗了一下雙手,仿佛他的手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
地上濺落的水聲,仿佛打開了時間的停滯開關,所有人這才醒悟了過來,椅子上幸存的幾人慌忙起身繞到了椅子後面,其他人此時也是手無寸鐵,面對暴起殺人的吳咎毫無底氣,紛紛向門口聚集。
仿佛是被眾人的反應驚動了,被吳咎梟首的三位幫內高層的頭顱此刻開始離體,先是一點點的錯位,隨後便被噴湧而出的血液掀了出去,骨碌碌一路滾到了門口。
這一幕太驚悚了,嚇得聚在門口的小頭目紛紛擠向兩側,諾大的門口除了三顆血淋淋的頭顱,一個人都沒有。
此時,場中靜悄悄一片,誰也不敢出聲,深怕當了出頭鳥,被吳咎一劍梟首。
金寶和麻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旁人可能覺得這倆吳咎的隨從這般鎮定自若自是見慣了廝殺,哪知道他們二人此時只是被自家公子的一番殺伐驚麻了,腿腳不聽使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