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咎無視廳內驚懼的眾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走到主位,伸手將死不瞑目的會首從座椅上提了起來,無視掉他臉上的驚愕與不解,拔出了插在他喉嚨上的木劍。
木劍依然如故,滴血不沾,吳咎松開手去拿桌上的茶壺又將木劍衝洗了一遍,脫手的屍體“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汩汩的血水從他喉嚨處湧了出來,在地上形成一灘血色的鏡子,映照著石會首疑惑的面孔。
吳咎踩著腳下的屍體,坐在了代表著會首身份的主位上,他掃了一眼場下的眾人,問道:“我吳咎,今日入主天下會,你們誰同意誰反對?”
面對吳咎的強勢逼問,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顱,不敢與吳咎對視,也不敢回答他的話。
金寶和麻城到了這會兒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倆真沒想到吳咎居然這麽猛,跑人家的地盤殺了人家的老大,還要喧賓奪主,這真是……
太他娘的刺激了!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的火焰,那是對強者的崇拜還有對實力的渴望,他倆調整好了呼吸,穩穩地走到了吳咎的身後,開始充當吳咎的背景板。
眼看沒人出來表態,吳咎便開始了點名,他指著人群中的方錄事說道:“方錄事,你第一個說,同意還是反對?”吳咎把玩著手中的木劍,仿佛對方錄事的回答不甚在意。
聽到吳咎喊自己表態,方錄事的手抖了抖,然後就用力將拳頭握緊放松三次,他這才鎮定了下來。
方錄事推開擋在他面前的人群,走到大廳中央正對吳咎跪下,“屬下,方雲山拜見會首!”
吳咎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方錄事的懂事很是滿意,於是說道:“很好,方錄事以後就不要做錄事了,往後你便是天下會的副會首,唯一的副會首。”
方雲山沒想到自己只是一個表態,吳咎便封賞了自己一個副會首的職位,天下會此後若是不散的話,他在幫內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對於吳咎的驚懼被他拋到了腦後,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感激之情,若是石會首不死,哪有他出頭的日子,於是他激動地再叩吳咎,說道:“屬下方雲山,誓死效忠會首,甘願為會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吳咎頷首,沒有說話。
接著他又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是同意還是反對?”
人群中還是一陣沉默,這時一個靠後的年輕頭目走了出來,此人面色堅毅,臉上有一道貫穿右側眉腳的傷疤,他推開一旁同伴的拉扯,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到方雲山的側後方,向著吳咎大禮參拜,“屬下廖叔風,拜見會首!”
“好,你叫廖叔風,本座記下來了,本座不管你以前是做什麽的,現在你是天下會的堂主,本座將開設四個堂口,分別是天風、覆雨、奔雷、紫電四堂,今日本座封你為天風堂堂主,統領天風堂的人馬。”
廖叔風叩首再拜,“屬下廖叔風,誓死效忠會首,甘願為會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吳咎依然頷首點頭,隨後看向其他人。
這次眾人的反應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不少人都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走到方雲山和廖叔風的身後跪拜了下來,紛紛向吳咎宣誓效忠。
場內還剩下五人依然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吳咎對這些人的反應有些不解,怎麽回事,難道這五人都是不懼生死的硬漢?
方雲山看出了吳咎的疑惑,開口解釋道:“會首,剩下的五人都和前會首有重大的關聯,所以……”
吳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明白了,這些人是怕他吳咎會清算前會首的心腹勢力,想著就算是向吳咎效忠了,最後還是會被他殺死,所以便對吳咎的招攬不為所動。
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雖然這幾人都不算惡人,但是他們與前會首的關系太過親近,吳咎若是放過他們,仍然留他們在幫內,早晚是個隱患,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為前會首報仇,萬一有人動了歹心,吳咎幾人可就危險了。
但吳咎也不想濫殺無辜,便打算先將這幾人關押起來。
打定了主意,吳咎便開口說道:“方雲山,你找人將這五人看押起來,不要讓他們鬧出么蛾子。”
“還有,接下來你將幫內的所有幫眾都召集到前院的練武場,本座要在全幫范圍內選出剩下的幾個堂主以及其他要職,聽明白沒有?”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理!”
方雲山出門後,便將自己手下的人召集了過來,他之前作為錄事,手下有10個人,他先是派這10人到各處去傳達消息,讓所有幫眾到前院練武場集合。
隨著方雲山的手下將命令傳達到各處後,所有的幫眾紛紛向前院集結,不管是看守庫房的守衛,還是在後院執勤的守衛,統統脫離他們的崗位,來到前院練武場集合。
等將四散的幫眾都調集到了前院,方雲山這才帶著人走進會客廳,請示過吳咎後便將五人當場捆綁了起來,又用布塞住了他們的嘴以防他們亂叫擾亂了秩序,做好了這些他才親自帶人將其押往後院關押。
吳咎沒有急著去前院,而是等方雲山回來之後,他才帶著眾人還有地上的幾個人頭前往前院,前會首的腦袋也被割下來一起帶了過去。
吳咎一幫人帶著人頭來到前院,這在人群中引起了些許躁動,尤其是當他們其中的一些人,看到其中一個人頭還是自己的頂頭管事時, 慌張、疑惑、惶恐不安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
不過下面的人雖然有些恐慌,但還是沒有發生騷亂,因為領頭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就站在對面,沒有了領頭人他們就是一幫子烏合之眾。
吳咎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站在了頭領們的前面,這個位置通常來說都是會首的位置,對於吳咎的站位下面的幫眾很是疑惑,但頭領沒有動沒有發號施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吳咎的個頭確實是個硬傷,於是他便從武器架上挑了一根棍子立在地上,隨即縱身一躍,在所有幫眾的注視下單腿立在了棍頭上,雙手抱胸俯視著下方的幫眾。
吳咎的出場極大地震撼了眾人,在萬眾矚目之下吳咎開口說話了:
“本座姓吳名咎,吳是口天吳,咎是處口咎,上天不咎說的便是我吳咎。
現在,本座宣布:
上一任會首已經死亡,本座將是你們新的會首,本座在此對所有幫眾承諾,在本座掌權之後,只要你們為幫會付出了,幫會就會給你們相應的回報,若違背此誓言則天地殺我!”
後方的幾個首領在吳咎說話的檔口,將前任會首還有其他幾個頭領的頭顱掛了出來。
下方的幫眾聽到吳咎的講話,再看到前方掛著的人頭,便已經明白今日的天下會變天了,顯然上層的頭領已經做出了他們的選擇,下面該是他們做選擇了。
失去頭領的人變得惴惴不安,其他人也有些無所適從,雖然吳咎的話說得很好聽,但他到底是一個小孩,吳咎做會首,他們還是有些遲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