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仙難成 第9章 極樂散

龐德海正與外甥古玉書在大廳敘話，兩人分了主次坐，沉香茶幾上擺了張黃紙，上面堆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娘舅，這極樂散可真是好東西，不僅能人產生飄飄欲仙的感覺，還能讓人上癮。”

古玉書面容清秀，身穿竹紋藍錦衣，腰間掛佩，一雙狹長的眼睛正盯著茶幾上白粉。

在古玉書面前，坐著一位身穿暗紅蝙蝠紋錦袍的中年人，他滿臉油光，蓄有兩撇八字胡，正是龐德海。

“那是自然，這可是州牧大人提供的東西，豈有凡品?”龐德海捋了捋胡子，頗為得意。

一個月前，龐德海去垌陽赴宴，在宴會中發現這種名為極樂散的藥粉。這種藥粉服用後，不僅能讓人產生如登極樂的幻覺，而且還會上癮。

這讓龐德海發現了商機，花費巨大的財力物力，才將關節門路打通，得了一批極樂散分售。

“還是娘舅目光毒辣，不僅一眼發現商機，還提前布局，花費巨大代價讓我們兩家在臨龍府獨售。這東西一旦賣開了，真是潑天的富貴，先前的付出全部可以回本，日進鬥金都不為過啊！”古玉書興奮的連聲恭維。

古玉書他是個聰明人，龐德海為了能做上極樂散的買賣，花費近半家財疏通打點，最後才搭上了垌州牧守的線，得到貨源。

起初家族中還有人質疑龐德海的決定，當龐德海帶回極樂散，看到效果之後，質疑的聲音立馬轉變為欽佩。

龐德海自矜一笑，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那這批貨，娘舅打算定價多少?”古玉書摩拳擦掌，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古玉書迫不及待的樣子，讓龐德海又是一笑，“這批貨我打算賣一文一劑。”

“一文！?”古玉書大驚失色，“利潤州牧那邊可要抽去三成！……等等，我明白了……高，實在是高。”

古玉書很快反應過來了龐德海的想法，不由對這個娘舅更為讚歎。先是以近乎白送的方式將極樂散推廣開來，等到這批人食髓知味後，就會上癮，到那時，他們就成了刀俎上的魚肉，如何宰割，還不是由得自己拿捏。

“嗯……看來你還不算太笨。”龐德海點了點頭，“不過咱們兩家，一個是做布匹生意，一個是做文房生意，要想賣這極樂散，還是有些困難。”

龐家在臨龍府主要做筆墨紙硯的生意，族下開著一個旗號，名為‘筆趣樓’。

“娘舅，方家就是在做藥材生意，不如找他們合作?”古玉書眼珠子一轉，帶著征詢。

龐德海不急著回答，而是緩緩端起一杯茶，用茶蓋輕輕刮了刮茶面，才揚盞慢慢喝著，放下茶杯後，他才瞥了一眼古玉書，淡淡開口，“你是想娶了方家那丫頭?”

“果然還是瞞不過娘舅……主要是方家的藥店，遍布臨龍，如果能娶了方彩鸞，將極樂散通過方家的渠道散賣出去，事半功倍。我想面對極樂散這麽大的利益，再加上娘舅你親自上門提親，方家一定會答應的。”古玉書訕笑一聲，轉而又說起自己的謀劃，心中想起那一道明媚的倩影，心頭滿是垂涎火熱。

早年古玉書對方彩鸞可謂是嗤之以鼻，可沒想到方彩鸞的容貌越長越漂亮了，雖然皮膚不算白皙，可搭配上俏麗的五官仍是別有風味，一等一的標致。

“你不是在和杜家那個丫頭眉來眼去?我還聽說，你不是與她共度過良宵，互許過余生麽?”龐德海帶著調笑的意味問道。

“娘舅，實話跟你說了吧，杜青青已經被我得過身子，到時候我自然也會娶她，不過讓她做小而已。”古玉書言之鑿鑿，放以前，他怎麽可能敢說出這種想法。

杜家在臨龍，也是跟他古家差不多的富紳。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我們古家日後的地位，遠不是他們可以比擬的。”古玉書內心滿是膨脹，他覺得，古家如今搭上了州牧的門路，又手握極樂散的售賣渠道，在臨龍府的地位早以今非昔比。

“好，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讓杜家嫡女給你做小，有志氣！”龐德海大笑起來，“我明日便下重聘，親自先替你去方家提親。”

在臨龍府，提親說媒，尋常都是媒婆上門，而娘舅親自上門，可謂是帶著最大的誠意，禮儀至極。

“那就多謝娘舅！”古玉書大喜，連忙躬身拜向龐德海。

龐德海點頭，嗯了一聲，安然受拜，“不過我聽說，方家那丫頭跟那陸小子瓜葛很深啊……”

“那頭狐狸?不就長得細皮嫩肉的，看著一張小白臉討了些喜歡罷了。再說婚姻大事，本就該聽父母之命，也輪不到她自己做主，只要娘舅帶著誠意去方家提親，他憑什麽可能爭得過我?”古玉書嘴上不屑，心裡卻是發虛，他很明白，方彩鸞對陸平的態度與對他古玉書的態度相比，截然相反。

“你說的不錯，不過那小子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畢竟跟著仙人而來，經常有人看到他在屋頂上發呆，怕是會有些門道。如果他得知你要橫刀奪愛，怕會對你不利……以防萬一吧，之後你要出門，就讓福伯跟著你吧。”龐德海腦子裡咀嚼著古玉書的話，覺得也有些道理，但是必要的防備還是布置妥當。

“謝娘舅！”古玉書又是一拜，眸光無比的炙熱。

龐德海能感覺到，做極樂散這項生意，利潤很大，風險很大。於是未雨綢繆，提前招募好一些武功高手，來對自己和家人進行保護。

那位福伯，便是從軍中退下來的將領，年輕時能倒拽九牛二虎，築基達到血髓層次的高手。

……

夕陽落下，陸平結束了晚間的修煉，他帶著牙牙從房頂跳落，將牙牙放在石桌上，又擺出一隻竹杯，一排銀色繡針。

“老大，方姐姐今晚會來嘛?”牙牙發出精神波動，與陸平交流溝通。

“怎麽?還在為了早上的事情過不去?”陸平疑惑問道。

“不是，盒子你都沒有還給方姐姐，明天她拿什麽帶吃的來啊。”牙牙說出了內心的擔憂。

“你放心，她家富裕著呢，這種盒子肯定不止一個，明天少不了你的。”陸平笑道，聽見牙牙提起方彩鸞。那張少女的臉，不斷在心湖中浮現，久久不能散去。

“真奇怪，明明只有幾個時辰沒有見面，為什麽我會控制不住的想她?”

陸平很不理解，晃了晃頭，把腦中想法驅逐。

牙牙懸著心放下來了，“那就好，那就好。”

“張嘴，咬住，把毒液吐出來。”陸平將竹杯遞到牙牙嘴前，發出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