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生點了點頭,“那你們繼續聊,我先回了。”
“李師兄,咱們是一同入門的,自然該親近些,不妨也來聊聊天。”謝滿舟語氣間倒是禮貌客氣。
然而,沒等李生說話,一旁的嶽思逸一臉鄙視的說道:“他搬了一天的石頭,能聊什麽啊!”
“那就聊聊搬石頭的心得唄!興許李師兄能力超凡,搬完石頭就悟到一套武功心法也說不定。”另一旁的沈亮調侃道。
“呦,那可得好好聽聽,李師兄,快說說唄,我等洗耳恭聽。”嶽思逸跟著起哄。
坐在那裡的謝滿舟雖沒有幫腔說話,但也沒有阻止他們兩個戲耍李生。
三個人本以為會讓李生窘迫得下不來台,誰知李生的臉色卻沒有半分變化,甚至那從容淡定的笑意都沒有消失。
“不瞞三位師弟說,師兄我今日搬石頭還真就有所心得。”
“哦?那說來聽聽啊!”
嶽思逸和沈亮都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李生大步走過來,坐在了他們對面,悠悠的說道:“我今日共搬了一百二十六塊石頭,每搬一塊,我就數一塊,而且我還在每塊石頭上都做了標記……”
“幾塊破石頭,你做那些個標記能幹什麽?”沈亮忍不住問道。
“那沈師弟就有所不知了,武門主讓我搬的石頭可不是簡單的粗石,而是……”李生停下來,賣起了關子。
“而是什麽?”嶽思逸和沈亮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李生低頭咳嗽了起來,然後聲音沙啞著說了句,“渴了。”
沈亮不情願的給他遞上一杯茶,待他喝下茶後,迫不及待的問道,“到底那些石頭有什麽蹊蹺啊?快說吧!”
“這些石頭啊……”
李生在手中把玩著茶杯,不緊不慢的,可急壞了沈亮,嶽思逸也著急的催促道,“快說啊,怎麽說個話這麽費勁!”
“這些石頭啊,就是……修建屋舍剩下的石料,我做標記是讓人知道這些石頭是我搬的,這樣我就不會被說偷懶不乾活了,所以我搬石頭的心得就是,活幹了,得留下痕跡,做人心要細。”
說完,李生把茶杯放到沈亮的面前,道:“多謝師弟們的茶,天色不早了,師兄我要回去睡覺了,師弟們也早點休息。”
“李生!你……你竟敢戲耍我們!”沈亮氣得漲紅了臉。
嶽思逸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看向謝滿舟,“謝師兄,你來評評理,他李生是不是太狂妄了,竟然誆騙、戲耍咱們!”
謝滿舟這才開口道:“李師兄是咱們中年齡最大的,我等都當尊稱你一聲師兄,然這師兄可不是光年紀長就擔得起的,也得是德行相配才行,話我不多說,請李師兄自己體會,也請李師兄好自為之!”
謝滿舟自認為話說的多麽漂亮得體,又多麽的有力度呢!誰知,李生聽後竟笑了起來。
“還以為謝師弟是個清明的君子,原來竟也是烏鴉落在了豬身上,一般的黑啊!”
“你……”謝滿舟的臉色也變了,而後又極力的控制著,“你真是不識好歹!”
李生的話說完了,至於他們還想嘲諷什麽,他都沒興趣聽了,索性一個不屑的笑後,起身準備離開。
可他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放他走呢!
“你站住!罵完人就想走,哪有那麽好的事兒啊!”
沈亮邊說,邊向李生走過來。
李生看到他的手上在運力,知道來者不善。
可此時的他沒有一絲內力,隻憑一些招式或許可以抵擋幾下,但這沈亮不是江湖泛泛之輩,他是鏢頭的兒子,功夫自然不會太差,所以,隻憑一些空招數怕是打不過。
即便如此,也不能退縮,打不過不丟人,打不起才是慫包。
李生腳下暗自扎穩,準備迎戰。
沈亮氣勢洶洶的走到李生面前,迎面就攻來一拳,李生腳下一滑,躲了過去。
沈亮緊接著攻過來的兩招都被李生躲了過去,可沈亮卻越攻越猛,越打越快,李生一味的躲已經不行了,只能接招。
要是在內力相當的情況下,李生打他一個沈亮不費吹灰之力,可他們兩個現在一個沒有一絲內力,一個雖然內力也不是怎麽渾厚,卻還是有幾年積蓄的。
這就好比有人耍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去打一根樹枝,只要相撞,樹枝必然是要斷的。
李生當然知道不能硬碰硬, uukanshu 卻又不能用獨門招式去化解躲避,那樣容易招來不必要的懷疑。
他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因為此時的他既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沒有能力保護友人。
方安已經為他做的夠多了,絕不能再連累這個朋友了。
沒辦法,吃點虧吧,也不算什麽。
想到這,李生硬接了沈亮一招,果不其然,李生被沈亮的內力打倒在地。
沈亮得意極了,更是想來個釜底抽薪,把李生徹底踩在腳下。
沈亮一刻都沒停,就一個雷霆腳奔著李生的胸口壓來。
李生握緊了拳頭,準備接他這一腳,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抹身影飛來。
身影似燕般掠過,腳尖點到回廊邊上的樹乾,轉回身一掌向著沈亮的面門襲來,這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沈亮被逼收回腳,轉而曲肘抵擋襲來的掌風。
掌對上手肘,沈亮踉蹌的後退五六步,最後還是用手撐住了大樹才停下來。
那身影站定後,幾人才看清,原來是司言。
“司言,你幹什麽?我何時得罪過你?”沈亮扯著嗓子憤怒的喊道。
“是呀,司言,咱們同門師兄弟,你這偷襲是什麽意思?”那邊的嶽思逸也跟著問道。
司言收回內力,沒有急著回答他們的問話,而是伸手拉起了地上的李生,然後才目光如炬的看著那三個人說道:“你們也知道是同門師兄弟,卻為何在這裡欺負老實人?你們就不覺得臉紅麽?”
他們這才明白,司言是在為李生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