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從忽悠天啟開始炮平天下 四十二破財免災

“呀！死了！死了！王驢子死了！”

一個被三十兩鉛彈砸碎腦袋的倒霉蛋倒下後，剛才還在和他說笑的人紛紛驚惶地叫嚷起來。

這下子原本為了十兩銀子一顆人頭熱血沸騰的人們突然間停住了急切的腳步，驀然被失望的恐懼籠罩。

就在他們陷入驚慌的時候，馬良已經點燃了三桶大火箭。

這種叫做“一窩蜂”的大火箭用一個木桶裝三十二支火箭，總引線燃盡後所有箭矢便拖著火尾一起飛出，甚是壯觀。

這殺傷力大不大先兩說，視覺效果卻絕對是拉滿的。

馬良放的三桶火箭就有一桶射高了。但是那幫由奴仆、長工和佃戶組成的烏合之眾剛剛遭受了湧珠炮和虎蹲炮打擊，現在又看到拖著一叢火箭如蜂群一般從頭頂掠過，隻感覺自己正在被死亡俯瞰，終於被恐懼壓垮了。

也不知是誰最先喊了一聲“跑啊”，扔了手裡的鍘刀轉身就跑。立刻更多的人便不假思索地加入逃跑的行列。

人處於恐懼之中往往腦子短路，只剩下從眾心理。這時候他們就是一群羊，只要看到別的羊在跑，他們就會跟著跑。

於是只在幾息之間雪崩就發生了。

不等虎蹲炮發射第二輪，趙家莊的人已經完全崩潰。

幾個家丁頭子在炮一響的時候就懵了。

這是哪家的強人啊?居然有炮啊！這不是誰上去都是送死嗎?

家奴、長工和佃戶們一跑正好給了他們台階。

幾人裝模作樣喊了幾嗓子然就就默契地招呼家丁也跟著扯呼了。

望樓上的幾位趙老爺已經亂作一團。

“敗敗敗了啊！”

“強人那是大炮和火箭！我在登州見到水師操練時放過！”

“這是哪兒來的強人啊?怎麽會有這東西?不是官軍才有大炮嗎?”

“嗨，別管他們哪兒來的大炮了，我說咱們還是趕緊跑吧！不然等這些強人進村……”

“來不及了啊！強人都到村口了，家裡那麽多人，來不及了啊！”

趙員外還有點兒膽氣，大喝一聲打斷眾人七嘴八舌。

“都別慌！這些強人到咱們趙家莊無非就是求財。今天咱們便遂了他們心願，換他們不要禍害人命便是。”

幾位趙老爺都明白今天肯定是要破財的了，所以對趙員外這個提議都沒有異議。

“要怎麽做?”

趙員外吩咐自己的貼身常隨:“你去問那夥兒強人他們想要什麽。

就說咱們趙家莊願意破財免災，只要他們不進村，都可以商量。

但若是他們執意進村，我們也只能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那常隨是個家生子，一家子人都是趙家的家奴。趙員外讓他去給強人傳話他心裡害怕得要命，但卻又不敢不去，隻得給趙員外磕了個頭然後下了望樓。

趙員外待他下去後又說道:“想來這樣能阻那夥兒強人一阻，趕緊讓村裡各家人口都到咱們幾個家裡防守！”

他們幾家都是院深牆高，把村裡同姓的人都收攏進去可以齊心防守，真要是談崩了還有一搏之力。

其他幾人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表示就這麽辦。

韓盛在看到趙家莊的烏合之眾崩潰的第一時間已經下令精兵隊繼續前進，剛走沒多遠便看到從村裡出來一個人向這邊跑過來。

韓盛見狀又止住隊伍。那人離得老遠就跪下喊道:“大王，小的是趙家莊的，是來給趙員外傳話的。”

韓盛和李雲龍相視而笑，便讓那人過來。

“那個趙員外想說啥?”

趙員外的常隨不敢抬頭看韓盛，小心翼翼道:“趙員外說不識得大王虎威多有得罪，還請大王恕罪。”

他說完後偷眼看看韓盛沒有什麽反應隻得大著膽子問:“不知大王來到此地所為何事?”

韓盛按照與李雲龍商議好的說道:“我們求活營本是流落登州的遼東人，因為被人誣作後金奸細隻得上山落草。

現在山上缺衣少食，聽說趙家莊金子多，所以我們來化緣點兒錢糧。”

常隨忙道:“趙員外說錢糧好說，只要大王在此稍候，他很快就會讓人給大王送來。”

韓盛聞言一笑，被安排唱黑臉的劉滿倉便開口道:“那好，你回去告訴趙員外，我們要一萬兩金子，十頭馬和騾子，三十隻羊，十頭豬，五十匹布，兩百件冬衣，兩百條棉被！”

常隨聽到一萬兩金子不由眼皮跳了一下，對後面那些東西倒是反應平淡。

待韓盛說完，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大王，一萬兩金子實在是太多了啊！”

劉滿倉冷哼道:“很多嗎?

可是我聽人說趙家莊大街上都鋪著金子，要不我進村看看?”

……

常隨不敢再言語，隻說要回去稟報趙員外。

韓盛卻叫住了他，把李雲龍寫的告示和陳有功的供狀塞在他懷裡:“把這個給莊裡的人看看。

另外讓你們莊裡來些人，把這些死的傷的都抬走，省得在這裡叫得讓人心煩！”

剛才趙家莊那些人被一輪炮擊和火箭打死打傷了一些人，潰逃時又有人跌倒被踩傷，現在還有不少人趴在地上慘叫呢。把他們清理走，既讓他們獲得被救治的機會，也可以讓大家耳根清淨。

那常隨連忙跑回去稟報。幾位趙老爺看過常隨帶回來的告示、供狀後都不由連連叫苦。

“真是讓牙山這個陳家給害死了！你好好雇人挖礦不行嗎?用什麽奴工啊！”

“就是！在東良口和龍口花不了幾個錢就能雇個健壯遼東漢子，用奴工也省不了幾個錢啊！想錢想瘋了啊！”

“唉，這求活營既然是在金礦上作過奴工，肯定看著咱們這些開金礦的都不順眼，這下子恐怕不好講價錢了！”

“我看人家大概就是要告訴咱們人家和開金礦的有仇，讓咱們不要隨便還價。唉！”

知道了求活營的底細，幾位趙老爺卻沒有了還價的底氣。

本來他們想要直接還價到五千兩的，最後琢磨了一番後小心翼翼地把價還到六千兩。

那常隨來回跑著傳話， 到第五趟時雙方達成協議。

天黑前趙家莊送出來六千兩黃金、七千兩銀子、八十匹布、二百件冬衣、二百床棉被，四匹馬、八頭騾子、十頭大叫驢、三十頭羊、二十六頭豬和六架騾車。

李雲龍也把一封信交給趙家常隨，要他們按約定交給招遠知縣。隨後精兵隊就離開趙家莊去搶下一個莊子。

趙家莊那些趙老爺見精兵隊如約撤兵都不由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如釋重負，有人便好奇心起。

“這求活營為啥要給知縣大老爺寫信?會是什麽事兒?”

李雲龍的信就是兩張紙折起，並沒有信封。於是幾人就打開觀看起來。

“原來他們是想要朝廷招撫啊！”

“對了，知縣大老爺是遼東人。求活營大概是聽到這個消息，所以指望知縣大老爺看在同鄉的份兒上出手相助。”

趙員外則連連搖頭。

“我看他們是不知天高地厚！

咱們大明可不是前宋，隨便就招安賊人。

登州好多官軍呢！雖然他們打敗了一支官軍搶了些銃炮，但只要官府另派大軍圍剿，定能將他們剿滅！

天啟二年白蓮教徐鴻儒作亂，那是聚眾幾十萬啊，不也被官軍剿了嘛！”

眾人一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於是就有人問:“那這信……”

趙員外說:“既然這信是給縣尊的，咱們還是要給縣尊送去請縣尊定奪。

也不知這求活營說話算不算話，我看趁著他們離開，咱們還是先到城裡躲一躲，正好把信送到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