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成見林媽和曉月,包括一旁的林爹,幾乎都傻住了,才再次出聲催促。這也是他對林家飯菜的真實想法。
不過說到這裡,李天成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頭問曉年:“對了!這裡買肉要去鎮裡,還是縣城?”
李天成轉問曉年,是因為曉年還沒嚇到老媽和妹妹那種程度,腦子還能用。
曉年道:“鎮裡和縣城都有,而且兩邊差不多一樣近,只是路的方面不一樣。”
李天成道:“多少路程?”曉年道:“不遠,差不多都是七八裡路!”
李天成現在想的已不只是林媽和曉月買肉的事了,而是通過路程去估算被打回去的頭兒他們三個多久能到鎮裡,完了姓閆的多久又能再次派人過來。
聽了曉年的回答,李天成心裡當然就有答案了。
李天成看林媽和曉月,重新道:“出去買肉的事先擱一擱,你們出去有可能碰到閆大紋的人!那樣的話就很危險。”李天成知道,林媽和曉月是絕對不能碰到閆大紋的人的,所以才改變了主意。
林媽可能是見李天成說得認真,可能對於家裡沒一頓像樣的飯菜也感到愧疚,就主動道:
“天成你真想吃肉的話,大不了咱們多出點錢,向別的還剩臘肉的人家,買點臘肉過來就是!”
林媽的意思其實是動用他們家的存款,曉年和曉月都知道,他們爹媽的存款不僅不多,而且往往是用來防備危急的。
所以林媽說的時候,林爹也有了反應,他好像還沒想好要不要用僅有的那點積蓄去買肉吃。按照他們家現在的情況,如果吃肉的話,那一定是吃上頓沒下頓的。
就是林媽自己,某種程度上,其實也帶著試探李天成的意思。
卻不想,李天成卻沒有一絲猶豫,急應林媽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阿媽你和曉月就村子裡找個有臘肉的人家買個幾斤回來吧!”
林媽和林爹又一驚。
他倆都知道,臘肉是脫了水的半乾肉,所以它一斤相當於鮮肉的兩三斤的價格,臘肉幾斤不就相當於鮮肉**斤去了麽?哪有那麽多錢!
不過這一點倒沒必要向李天成解釋,買個一斤半兩的,一家人暫夠一餐吃的就行了。
如此,林媽轉身回屋去取錢。
安排了這個,李天成又轉頭向林爹和曉年道:“咱們家有沒有刀子和木材?木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跟我們常人的小手臂一樣粗就可以,長度的話,跟我們常人一樣高。另外,木質要好,拿在手裡,要沉穩有力。”
曉年道:“當然有啦,咱們是山村人,家家戶戶都有柴火的!”
林爹道:“天成你找這幹什麽?”
李天成道:“削個棍子。”說完想到什麽,“說到削木棍這個,阿爹你應該是要比我和曉年在行的,所以等會兒就由你來削吧!咱們先去選木頭。”
李天成跟著曉年向柴堆走去。林爹也跟著走去。
到柴堆前,按照李天成手臂大小,長度一人高,木質沉穩有力的要求,三人開始尋找。
這方面,林爹果然有經驗一點,他就選到了一根半乾的檀木,是一般的野生青檀木,非是紫檀名木。
選定後,又由林爹去削。至於要求,李天成說了,削得圓滑好拿握就可以了。
林爹作為四五十歲的壯年農人,操起刀子來確實熟練,且有力。差不多一個小時,一根直徑四五厘米,長度一米七八的大棍子就出來了。
李天成拿來手裡掂量一下,大概**斤的重量。這其實不輕,因為我們生活中普通的切菜刀,它們的重量連一斤都沒有。
到了這時,林爹和曉年也明白了,李天成要拿這根棍棒做武器,去對付閆大紋的人。
李天成斷定閆大紋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或者快到村子了。
對於這個,曉年的想法是什麽,不好說,但林爹仍然是沒底的,心裡是害怕的。林爹始終覺得,閆大紋是不能惹,或者說一般人惹不起的。
當然,林爹雖然很擔心,但他阻止不了,或者也不想去阻止李天成,想賭一把,看看李天成究竟能不能對付得了閆大紋。
正好,林媽和曉月買肉回來了,一斤的臘肉,花了三四十個銅錢。
林媽和曉月見李天成和曉年一人拿著一根木棍,感覺到什麽,驚問到:“你倆又要去哪裡?是去打架嗎?”
曉年的木棍是李天成讓他自己削的,沒有李天成的粗大,削的也沒有林爹的光滑好看。
李天成道:“放心吧阿媽。要不了半個時辰,我倆就能回來。”
李天成說完,沒等林媽回應,直接走去;又表現出了那副人狠話不多的感覺。
曉年本想說什麽,見李天成已走去,也就顧不得說了,也跟著走去。
林媽和曉月又一陣揪心,急看林爹道:“他倆要去哪?”
林爹又急又擔心,道:“我哪裡知道呀!他又沒跟我說!”
緊跟著又道:“你先別問了,我跟去看著就是!”說完,也等不及林媽回應,急忙跟去。手裡握著他的煙杆。
曉月也急了,道:“媽!要不我也跟去看看吧!”林媽道:“你可別胡鬧了,你知道他們要去哪裡?萬一他倆跑去鎮裡打架,你也跟著去嗎?”
曉月道:“我哪裡會去鎮裡嘛,我跟爹一塊!再說了,他倆真要去鎮裡,我和爹爹得勸他倆啊,叫他們別去!那鎮上都是閆大紋的人,怎麽能讓他倆去嘛!”
林媽聽著,見女兒並不糊塗,這才應聲,曉月於是急追林爹去。
這前頭,曉年邊走邊問李天成道:“哥!咱們是要去哪裡?”
李天成波瀾不驚地道:“去村子裡頭的大路口,不過得是往鎮裡的方向。我估摸著閆大紋的人快到了。”
說時,倆人正好走到路口,也就是林家出來進大路的地方。李天成還不知道去鎮裡和縣裡分別是哪個方向,而村子的主體是在此時他倆的右側。
李天成問到:“哪邊是去鎮上的?”曉年往右一指,說那邊是,也就村子的主體一邊。
李天成露出一絲笑,道:“正好,天隨我願。”
曉年還不明白李天成是什麽意思,道:“你想幹什麽呀哥!是要迎上去,在半路上跟閆大紋的人打一架嗎?”
李天成道:“今天不必。今天咱倆再往前幾步,在村子的路口裡等他們來就行了。”
馬路從村子的正前方穿過,後側是村子的主體,村民一百多戶,而且坐向大都向著馬路,前側挨著毛家河,只有一二十戶人家。所以,李天成這樣說。
曉年這才明白了李天成的目的地,驚道:“那裡是全村的總路口,人很多的,咱們去那裡等閆大紋的人來打架,這是為什麽呀!哥你就不怕麽?”
李天成邊看著前面的村口道路邊道:“不用著急,打完了你就知道了。”
曉年見李天成不願多說,也就不問了。沒幾步,倆人到村頭正中。
剛才的頭兒被打得半死而去,已經引來了幾個撞見的村民的注意,這時看到李天成一人一根木棍走來村頭路口,就感覺到了什麽,開始有村民暗暗地指點觀望。
曉年開始緊張起來,手心和額頭似乎在冒汗。他是沒有真正打過架的,況且這還可能是真刀真槍的拚殺。
李天成轉頭看曉年道:“等會兒真打起來,你跟我後面,小心你自己就行了。你記住,你的棍子要有力、沉穩,而且你眼睛要快,一定要躲得過對方對你的攻擊。”
“要記住!拚殺的第一步不是要你去打別人,而是怎麽躲避別人對你的攻擊。只有不被對手打倒,你才有反擊的可能。”
“好的哥,我會注意的!”曉年帶著緊張應聲。
李天成補道:“到時實在打不了,你就跑。”說時,眼睛仍然是對著鎮裡來的方向。
“好!”曉年應聲。
聚集來的村民又多了一點,而且林爹和曉月也趕到了。李天成和曉年都側頭去看了林爹和曉月一眼。
林爹本想趁機跟李天成說什麽,但他還沒開口,卻見李天成似乎不認識他一樣的,馬上又回過頭去了,轉去看鎮上的方向。
李天成的眼神裡似乎有點凝重,但又不像。總之林爹他們,幾乎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跟著,林爹剛要出聲叫曉年,李天成所看望的前方道路一陣風塵仆仆的響動,見是兩個更為威猛的壯漢帶著七八個隨從氣勢洶洶地趕來了。人人手裡拿著鐵棒、砍刀和尖刀等打拚用的器械。
這也表示他們不是官府的正規的官兵,因為正規的官府兵丁拿的是正規兵器,比如寶刀、寶劍、長槍、鋼鞭等。
見對方這個駭人的陣仗,尤其是看到剛才把半死大漢架回去的兩個跟班也在裡面,林爹和曉月一陣驚恐。他倆知道真的是閆大紋的人來了,是報復,或者說要李天成的性命來的。
即使不要李天成的命,也一定會把他打得爬不起來,可能還會終身殘疾。
這下,林爹沒想那麽多了,直接衝上去,把拿木棍做樣子的曉年一把拉了出來。
其實曉年看到對方十來個人,而且個個惱怒凶狠的樣子,心裡也怕得快不行了。
這未必是曉年貪生怕死,而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搏鬥,這是要有一定把握,而且有把命豁出去的勇氣的。
就這麽,曉年半推半就之間,就被他爹給拉回去了。
李天成見父子二人如此,一點輕微的驚奇後,似乎立刻理解過來,也就不去看了,眼光又對著氣勢洶洶趕來的閆大紋的打手們。
曉月見爹爹和弟弟回來後,也忍不住了,衝著李天成道:“天成哥!你回來吧,不要打了!咱們趕緊跑吧!我好擔心你,打不過他們呀!”
李天成回過頭來,這一刻,他看到了曉月流露出的對他真實無虛的擔憂。
李天成微微一笑, 看著曉月美白可人的臉蛋,道:“沒事!很快就能完的。”說完,回過頭去,微笑消散,眼神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
左右的村民無不驚奇,也看得更加仔細。
再跟著,對方眾人趕到。
“撲撲撲”的一陣急而沉的腳步聲響。
挨近道路的村民不自主地往後退避幾步時,對方一眾在前頭兩個威猛壯漢的帶領下,在李天成跟前四五米的地方停住腳步。
李天成站大路中間,身子筆挺地站著,剛剛削出來的跟他差不多高的大木棍,由右手握著,直直地立在他的右腳跟前。
腳步停住後,對方十來人一起看到李天成。見李天成的這個樣子,無不一驚。
剛才兩個把半死大漢架回去的跟班仍自有點心驚地道:“就…就是他!他…他打的彭老六!”顯然,彭老六就是剛才的頭兒。
李天成見倆人如此,似乎起來一點怒氣,看倆人道:“你們兩個,真是回來找死!”
倆人猛地一驚,不敢再說話。他倆似乎對剛才李天成凌厲凶猛的出手,仍然心有余悸。
果然,前頭的兩個壯漢似乎也沒想到李天成已經有準備,而且看李天成的樣子,他似乎並不害怕他們。
兩個壯漢不禁忌憚起來。
顯然,李天成的大木棍和無畏的樣子都是他們剛才匆匆趕來時所沒有預料到的。
實際上,這一架要怎麽打,打出什麽效果,李天成心裡都已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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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臨時有事,只能發這一章了。明天恢復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