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虎一擊取得勝利,高舉雙臂,環繞一圈,享受屬於他的榮耀時間;然後,就是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刻。
尉虎大踏步走到陳先身邊,傲然向他發出挑戰。
拓跋鬱有些擔心,下意識拉住他手臂,但很快,她就松開手,她明白不能阻止陳先;阻止,反而是害了他。
在眾人的吃人的目光中,陳先緩慢起身,撣去身上塵土;他站在尉虎對面,給人的感覺如同凡人站在猛虎面前一般,尤其他還比尉虎矮一頭。
拓跋珪對陳先笑道:“陳兄弟,你的事跡如雷貫耳,今天就讓我看看你和傳言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很期待,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接著,拓跋珪對尉虎說道:“尉虎,你如果贏了這場,只要小鬱同意,我立刻為你們舉行婚禮。”
尉虎聞言大喜,戰意瞬間飆升,他盯著陳先,誓要拿下這一場勝利。
而拓跋鬱呢?很不滿意大哥做出的決定,可話已經出口,她再怎麽任性,也無法改變結果。她看向陳先,看著陳先嘴角的笑容、眼中的從容,忽然生出一絲希望來。
“也許,他說的沒錯,他能贏。”
場中,兩位對決選手準備就緒;隨著尉虎雙手抬起,正是宣告這場較量開始。
作為戰場拚殺的老兵,尉虎自然不是傻瓜;盡管陳先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他的那份從容還是讓尉虎選擇了謹慎。
微風從遠方傳來,尉虎嗅到了危險的氣味。
尉虎的選擇是正確的,他保守的進攻沒有讓陳先抓到致命的弱點,從而被一舉擊潰。
面對尉虎兩隻大手襲來,陳先身子下蹲,定住腳步,兩手前身,接住尉虎兩隻手,並死死扣住,不讓尉虎有掙脫機會。
比力量,陳先不弱於任何人,哪怕是拓跋珪,也不一定勝過他。
手掌被扣住的瞬間,巨力從陳先那邊傳來;尉虎雖然有心裡準備,但這股大力還是讓他驚愕不已。
準備不充分的結果,就是被陳先硬生生往後推動一米,要不是尉虎及時調整,怕是一回合就被陳先淘汰。
使盡全力掙脫陳先的束縛,尉虎回到圈中央,身子下蹲,略微前彎;鉗子一般的大手在胸前擺出防守姿勢,眼睛死死盯著陳先,生怕捕捉不到陳先的動作。
他這邊大汗淋漓,如臨大敵;陳先輕松寫意,風采如初。
這番對比,看的場外人都呆了。
在他們看來,猛虎應該是尉虎才對,而不是陳先;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陳先才是猛虎。
之前的狂妄、囂張,現在終於得到了解釋;那個南邊來的小子說的對,打敗尉虎就足夠了,高閭沒資格做他的對手。
在場的所有人中,能當他對手的,只有他們的將軍---拓跋珪。
有些人的目光落在拓跋珪身上,他依舊是那副表情,帶著微笑,沒有一絲意外、錯愕。
其實,在陳先選擇和尉虎角力時,他就知道陳先會贏;但看到陳先生生將尉虎推到圈邊時,他的眼中多了驚訝與欣賞。
“陳兄弟真是深藏不露啊”,拓跋珪對身邊拓跋丕說道:“可惜,他不能為我所用。”
拓跋丕看了看拓跋鬱,然後低聲對拓跋珪說道:“大哥,鬱兒不是心儀陳先嗎。如果他贏了,我們可以順水推舟,將鬱兒嫁給他。”
“再許以金銀、官爵;那時,他有什麽理由不留在這?”
拓跋珪沉默片刻,沒有回答拓跋丕,只是看著場中說道:“比試還沒結束,尉虎不一定輸啊!”
比試是沒結束,但結果已經出來了。
看看拓跋嗣崇拜的眼神、看看高閭石化的表情、看看尉元張的足夠放下兩顆雞蛋的嘴,這些足夠表明尉虎的劣勢。
和他們不同的是,拓跋鬱兩眼冒光,俏臉因為興奮染上了淡紅;沒辦法,陳先給她的驚喜太大,大的她一時間消化不了。
在拓跋鬱為陳先的呐喊聲中,尉虎被陳先丟出圈;沒有一點花裡胡哨,單純的走過去,以他們看不清的手速扣住尉虎,然後將他舉過頭頂,從圈中央一步、一步走到圈邊,兩手微動,尉虎就這麽失敗了。
這一幕的震撼是巨大的,大的他們都忘記為勝利者鼓掌、呐喊,獻上屬於勝利者的榮譽。
場子突然安靜了,除了篝火燃燒的聲音和微風的聲音,竟聽不到其它聲音。
打破這份寂靜的是掌聲,拓跋珪帶頭鼓掌, 如夢似幻的眾人下意識跟著鼓掌;在掌聲中,他們清醒過來,看到神色沮喪的尉虎,這才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此時此刻,他們服了,他們認可陳先之前的表現,並在心裡解釋道:“肯定是他嫌麻煩,是的,強大的人都嫌麻煩,拓跋將軍也嫌麻煩。”
從陳先勝利的瞬間,他的所有行為都被合理化了。
拓跋珪拿著匕首,走到陳先身邊,和他並排站在一起;他拉住陳先左手,高高舉起,大聲說道:“我想,今晚的勝利者已經誕生,他就是來自南邊的陳先;同胞們,獻上你們最熱烈的掌聲、最高聲的呐喊,為他慶祝。”
在掌聲與呐喊聲中,拓跋珪將匕首贈給陳先。
隨後,他伸手止住眾人的呐喊,說道:“我說過,會滿足勝利者的一個願望。”
他看向拓跋鬱,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等拓跋鬱過來後,他在陳先以及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一手拉著陳先,一手拉著拓跋鬱,說道:“今晚,我把我最美麗的妹妹---拓跋鬱,許配給陳先;上天、大地和你嫩就是見證。”
說罷,就要將兩人的手合在一處;但反對的人是不允許儀式完成。
首先反對的就是拓跋珪的妹妹拓跋鬱,她一把抽出玉手,怒視自己的兄長,恨恨道:“大哥,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傀儡;我想嫁給誰由我決定,而不是你們來替我選擇。”
隨後反對的就是尉虎、尉元、高閭。
而最後一個,是陳先,但他只是在心裡默默反對,因為有人開口,他沒必要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