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王鞍又多了一個興趣愛好,收集與技術相關的書籍和打聽有技術的工匠。
王銀搬進了書店後院,並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在報社找了一份校對的活計,於是乎,王鞍騎了才不到一個月的山地自行車又又又被王銀佔了,辛虧李鐵匠多做了一輛,不然王鞍得每天腿兒著往煤場和鐵匠鋪。
話說自王銀搬進書店,那書店夥計便沒了之前得殷勤勁兒,這讓王鞍有些摸不著頭腦,也顧不得思考原因,孫掌櫃傳話回來說看中了一家造紙廠,因為經營不善面臨著倒閉,與王鞍相約一道去考察考察。
這家造紙廠原本是倆個人合夥兒投資經營,位於太原府直接管轄地區的邊緣地帶,離榆次不算遠,由於合夥人鬧矛盾,其中一個撤資走了,因此造紙廠開不下去了,這才讓王鞍有了可趁之機,與那造紙廠姓陳的東家簽了收購合同。
讓王鞍印象深刻的是這位陳東家那幹練的氣質和敏銳的眼睛,讓人感到不大舒服,好在收購還算順利。
說是造紙廠,其實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作坊,不過勝在工具齊全,王鞍與孫掌櫃轉了轉,沒說什麽,只是宣布了由孫掌櫃擔任大掌櫃一職,任由造紙廠折騰,月錢照發不誤,這讓工匠們松了口氣。
由於造紙廠造出的紙不算上乘,再加上最近幾個月管事兒的接連跳槽,導致原先的售貨渠道斷絕,造紙廠經營一天就地賠幾十兩,孫掌櫃對此也是一籌莫展。
“孫掌櫃,咱們收購造紙廠不是為了走以往的路子,以往造紙都是宣紙這些上乘紙張,報紙用這麽好的紙純粹就是浪費,適當降低紙的質量標準,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孫掌櫃對此也沒什麽好的想法,只能答應先造著看看。
“李兄,怎麽樣了,自行車的圖紙搞到手了麽?”
“錢呢?”
“不會少了你的。”
城中一家路邊攤位上,書店的夥計和一個京城來的人匆匆交換了圖紙和銀兩就分開了,要的面條都沒吃幾口,這讓攤主極其不滿。
京城的報紙輿論最終經皇帝同意得以通過,報社的管理交由通政司負責,只是提高了編輯和記者這倆個職位的準入門檻,非秀才不得擔任。這讓商賈和各地鄉紳歡呼雀躍,各種報紙如同大雨過後的春筍一般紛紛露出頭角,“《京城快報》、《江南報紙》、《山東旬報》等等瞬間出現。
嘉靖皇帝正好通過這些報紙了解官員和士紳的思想通過各地的鎮守太監和錦衣衛等一定程度上引導輿論,緩和自大禮議以來皇帝與大臣們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
以江浙為代表的江南官員商人團體眼見計劃以失敗告終,也紛紛加入到這場還未徹底開發的領域當中,一場饕餮盛宴就此納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京城的消息傳回榆次後,王鞍立刻在《榆次報紙》預定了一個版面,專門報道由五湖鐵匠鋪研發的最新一代印刷機與油性墨,這版報紙便是由此設備印刷出來的,而後王鞍請王武傑親自押韻一批報紙送往京城售賣,畢竟王鞍有限的資金已經全部壓在了印刷機和油性墨上,馬虎不得。
好在設備性價比不錯,單人手搖即可操作,七月份,訂單如雪花般紛至遝來,鐵匠鋪不得已又招收了一批人手專門製作印刷機,而油性墨交由造紙廠製作。
“不容易啊,終於賺錢了。”王鞍感慨道,“在不來消息我都不知道研製這印刷機是對是錯了。”
接下來王鞍分出一部分錢繼續投入到印刷機和油性墨的改進和研發,其余的錢琢磨著該乾點兒什麽,想起王武傑臨去京城前問王鞍售賣自行車的事情,王鞍就一陣頭大。
榆次縣本身人口就不太多,隨著煤場、報社、鐵匠鋪三者對閑散人員不斷的吸納,已然不足以滿足再開辦新工廠,有文化的去了報社,有氣力的去了煤場,有技術的去了鐵匠鋪,就連孩童也沒放過,走街串巷的賣著報紙和推銷煤球。
當然孩童是不可能推著煤球銷售的, 而是拿到要買煤球煤爐的人的信息地址,分別送往煤場和鐵匠鋪以此來賺取跑腿費,由專門的送貨人員送貨上門。
如果再在榆次開辦新工廠,勢必要和其余商戶和士紳搶奪勞動力,王鞍目前還不敢觸這個霉頭,對於煤場、鐵匠鋪的工作流程的改進,受限於技術並不能釋放多少勞動力,而且現在車胎的產量有多少王鞍也不知道。
“自行車上的生意你盡管去做,車胎要多少有多少,優先供你使用。”王文傑打著包票。
“這是找到多少杜仲樹啊!”
“沒多少,不過車胎價格擺在那兒,你自行車售價也低不了,高價每年才能賣出去多少。”
‘那是你對我的手段一無所知,’王鞍心裡吐槽道。
車胎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勞動力的問題,這個只能找縣令問問問,看看能不能由縣令出面組織當地商戶士紳商量商量。
就在王鞍準備找縣令之前,孫掌櫃送來了最新研製的紙張樣本。“這個紙張質量可以,就按這個來,你和吳澤聊著看看能不能用這種紙代替原先的紙,另外造紙廠繼續降低紙的質量,看看會不會有什麽意外收獲。”
“還降?再降都沒法用了。”
“沒事兒。”
王鞍想起回回大號之後的清理方式,就感到頭疼,小時候因為用紙清理過,被齊先生訓斥了一頓。
隔日,王鞍提著禮品去拜訪縣令,自吳澤的報社、王鞍的煤場和鐵匠鋪開業以後,榆次縣的治安和人均收入明顯上升了一個檔次,這讓縣令連連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