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怕了?”
“那到沒有,就是被二叔的氣魄折服了。”原本王鞍是打算獨自面對的。
“怕什麽,搶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剛就是了,我這有的是人,前倆天我和你爹也說過這事兒,王家村近千號人,都是你的後盾,你要是敗了,王家村人的生計都要受到很大的影響,你不會以為自行車廠單單就靠你一人能完整的運轉起來吧?沒王家村大量橡膠的供應,你那自行車價格能那麽低?怕到時候這位郡王連王家村的橡膠和車馬行都不會放過。”王武傑用力的拍了拍王鞍的肩膀,像是要給王鞍灌頂,注入勇氣似的。
這時王文傑從屋裡走了出來,對著王鞍說道:“你二叔說的沒錯,盡管乾,光腳不怕穿鞋的,滎澤郡王朱表檈不敢鬧得太大,別忘了還有朝廷的一大幫文臣盯著他呢,文臣勳貴從來都尿不到一個壺裡。”
王文傑擔心的不止是自行車廠和橡膠,更擔心的是榆次報紙,此次俺答南下太原府,激起了山西各地豪紳的情緒,都琢磨著戰後將城池加固維修,隱隱有聯合的趨勢,這是個好現象,商人再強,終歸是拗不過大勢的。
大明始終都是以農業為主導的封建帝國,商人要想安穩,必須有一批官員和豪紳保駕護航。而大明人口越來越多,商業的發展勢在必行。之前說過榆次報紙會成為晉黨出現、崛起的平台。自行車廠算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王鞍對老爹和二叔的大力支持極為感動,這也是自李鐵匠死去之後,王鞍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家人的肯定,是的,王鞍早已將李鐵匠視為家人,不是家人誰會天天對你抱怨,時時刻刻幫助你,甚至不惜身死換取你的平安?
“我很好奇,爹、二叔以前是幹什麽的,怎麽這麽有底氣?”王鞍一直對王文傑和王武傑的過去十分好奇,能讓榆次縣令提點自己,怕是眼前這二位不簡單啊!
“我倆?跑江湖的江湖人而已,不要亂猜了,做好你自己的便是。”
三人聊著,直到天黑吃過晚飯後都散去睡覺了。
第二天,王鞍買了些禮品前去縣衙感謝縣令,縣令庇佑了自己家人,不感謝一番說不過去,而且說不定關系還能更進一步。
“呦,小王兄弟,你能平安回來實在是太好了!”讓王鞍沒想到的是吳澤也在縣衙,不過聽了他們的談話倒也不奇怪了,感情吳澤是來詢問縣令報社什麽時候可以開業的。
“庇佑一方百姓平安,這是我身為縣令的指責所在,你不必專門前來感謝的。”
盡管縣令這麽說了,但王鞍還是得感謝一下,禮多人不怪,走哪都是這個道理。
“對了,之前聽說你搬運糧食的時候失蹤了,你去哪了?”
“唉,一言難盡啊,這也是我來您這的原因,向您報備一下我這半個月的情況。”接下來王鞍將這半個月的遭遇詳細地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左輪手槍,將解救王鞍地功勞全部安在了鄭好頭上。
“真是位義士啊!不過這白蓮教還真是可惡,什麽事兒都乾的出來。”縣令義憤填膺地說道。
“大人,此次前來除了這倆件事,我還想向您打聽一下滎澤郡王朱表檈,我聽說這位郡王看上了我的自行車廠。”
“這個你還是問吳澤吧,正好他也在。”縣令似笑非笑地看向吳澤。
王鞍看著吳澤垂頭喪氣地樣子,感覺有可能出了大問題。
“小王兄弟,說起這個,我都感覺有些對不住你!”王鞍一聽這話,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只聽吳澤繼續說道:“自聽說你出事兒後,我就心急如焚的,前倆天俺答退走後,我火急火燎地去自行車廠看了下,自行車廠被俺答毀去了一半,產量嚴重下滑,而且隔天滎澤郡王就派人來和我商談,說是要出價五千兩收購自行車廠,差點兒把我氣的腦出血了,到現在我也沒敢將這事兒告訴老太爺。”
“五千兩,這是想錢想瘋了?即便自行車廠被毀,折價也有個四萬兩銀子吧!”王鞍一聽滎澤郡王出的價格,氣的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慎言,慎言,再怎麽說也是個郡王,怎麽能說出如此以下犯上的話。”縣令出言訓誡道。
“啊?”縣令的話整的王鞍表情有些不連貫了, 隻好坐回去,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水,卻被水嗆得連連咳嗽。
“吳大哥,你同意了?”
“沒有,不過我想滎澤郡王很快會派第二批人來商談,怕是不好對付啊。”吳澤一臉憂愁。
“怕什麽,跟他乾就是了,想平白地撿現成的,還出價如此之低,我忍不了這口氣。”
縣令坐在主坐上默默地喝著茶水,沒出聲附和,但也沒攆這倆人出去,顯然,王鞍第一步計劃失敗了,縣令這個魚兒沒說話,沒咬鉤。
“還有一件事兒,之前新建自行車廠已經是將我們吳家掏空了,大幾萬兩撒了出去,而且之前榆次報紙為了搶佔市場,也又撒了不少錢,現在我家地倉庫連耗子進去都得哭著出來。”
吳澤這話打了王鞍一個措手不及,戰爭剛剛結束,現在哪哪都要錢,吳家卻沒錢了,這就像晴天霹靂一樣。
“吳大哥,你不能這樣啊,這兒時候撤梯子,會賠的血本無歸啊!”
“你要不信待會兒我帶你去我家倉庫轉轉。”吳澤並沒有對王鞍這話感到厭惡,畢竟人之常情,遇到困難就撤梯子確實不是君子所為,問題是吳家真沒錢了,再想往出掏,就得賣房賣地了。
“額,這倒不用。”王鞍悻悻地回道。
此時縣衙後堂內安靜下來,這時候地上掉根針地聲音三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而縣令見二人沉默,不免感覺好笑,準備繼續再給倆人潑一盆涼水,不把二人澆個透心涼,怎麽對得起二人此刻聊天地地方,這可是縣衙後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