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義這個安排,任平自然是舉雙手歡迎的。
“將軍!”
來回四五日,當正在修建城牆的沃野百姓,見到大車小輛的物資後,心中驚奇的同時,對於任平的崇拜,敬佩,瞬間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三箭你來得正好,趕緊組織人手,把這些物資運進城。
這一趟弟兄們都辛苦了,我就不行借花獻佛之事了,你們回去後替我好好謝謝張郡守。”
幫助任平運送物資的三封城防軍,都做好來了沃野便回不去的打算。
誰曾想任平突然轉了性,連城都沒讓他們進,便打發他們回去了。
一時間把這些城防軍鬧得有些懵,好一會兒方才緩過神來,放下物資,調頭回轉三封郡城。
一百名城防軍,還有一半是著了青銅甲的。
要說任平不眼饞,那些瞎扯。
但其自己有自己的難處,這些城防軍和自己不是一條心,自己強留下他們,日後對戰匈奴人的時候,極有可能戰力不會增加,反而還會因為要應對突然出現的叛亂而減弱。
在這個時候,和任平不一條心的又何止是那些城防軍呢?
“說說吧!我走這幾天,家裡又出什麽亂子了?”
一看崔田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樣,任平便知道不會有啥好消息。
“將軍,還是您自己看看吧!”
“呵呵!”
任平淡淡一笑,其隨著崔田沒走多遠,便見到城門的拐角處,綁著二十幾個奸商。
這個人數,已經佔他綁過來的商人十之七八了。
“都是逃跑的?”
“嘿嘿!”
聽見任平詢問,崔田尷尬一笑,沒回話。
“說說吧!就這麽不想跟著我乾?”
任平俯身蹲下來,問話的語氣,十分平和,但在這幫逃跑被抓的奸商耳朵裡,宛如喪鍾。
“將軍饒命啊!我等皆是豬油蒙了心,將軍!饒命啊!”
聽著一眾人的求饒聲,任平緩緩站了起來,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刷~”
任平這柄家傳佩劍,當真不錯,砍到脖子上,手掌上僅僅有一瞬間,遇到骨頭的停滯感,隨即便一路暢通無阻,直至人頭落地,鮮血濺滿了他的胸前,臉頰。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任平親自手刃梟首,但他心裡卻還是緊張,悸動,只不過手上卻是一點不見有絲毫慌亂,甚至於穩得可怕,臉色異常鎮定。
不用任平多言,第一顆人頭落地之後,沃野縣中,除了癱瘓在床的那十二個人以外,其他人皆聞訊趕了過來,見到此情此景,不約而同跪倒於地。
雖然這些逃跑被抓的奸商,此時被綁豬一樣綁在任平的面前,但是他們見同伴被殺後,盡管跑不了,卻仍舊在求生欲支撐下,不停向四方蠕動,以求能夠逃離任平的“魔爪”。
“羅愣娃!”
“諾!”
任平突然這一嗓子,把羅愣娃都給嚇得一激靈兒,好在對於體會任平的意思,他尤其有心得。
他得任平示意後,立馬跑過來,替其摁住一個蠕動的奸商。
任平見此,緩步提劍來到此人身旁,正準備動手接著梟首,劍都舉起來了,其忽然又放下了。
周圍眾人,還道任平這是心軟了,
不曾想其對著趙三箭喊了一嗓子。 “給我拿把刀來!我這是家傳的寶劍,崩壞了刃,老子拿什麽砍匈奴?”
趙三箭也是一個懂事的人,任平剛說完,其便一個跨步,上了驢車,一口氣抱著七八把佩刀,跑到了任平的面前。
收劍入鞘,拔刀出鞘,一氣呵成。
尋常軍械佩刀,品質和他家傳寶劍差太多了。
腦袋還沒砍下來,刀卻先被骨頭卡住了。
索性人已經死了,任平腳蹬著屍體,卯足了勁兒,方才把刀拔出來。
因為用力過猛,鮮血竄出來老高,多虧任平有經驗,扭頭避過,要不然說什麽也得讓血迷了眼睛。
殺了二十四個人,換了六把刀。
殺到一半的時候,趙三箭都不敢看了,將頭別過。
周遭跪著的孩童,也被其身旁的大人,緊緊摟在懷裡,瑟瑟發抖。
人殺完了,任平將手中刀一扔,其隨手撕了死人身上的一塊衣布,擦了擦滿是鮮血的臉頰,手掌,將腰間的校尉銅牌取下,高舉過頭頂,掃視眾人,擲地有聲的說道。
“認識這枚銅牌麽?這是大漢校尉的身份令牌,我,任平!大漢彪猛校尉,奉皇帝旨意,屯兵沃野縣,秩二千石。
按照咱們大漢軍律,將軍失駐地,當斬!
甭管我願不願意,你們願不願意,咱們都得在沃野縣討生活。
匈奴人如果來了,我跑不了,也不會跑,你們更跑不了。
給你們兩條路,一條從今天起,跟著我好好乾,匈奴人不來就算了,他們來了,咱們直接乾死他們,騎他們的馬,搶他們的糧,睡他們的女人!
第二條路,就是像今天這二十幾個人一樣,被匈奴人如同砍雞般,砍了咱們。
告訴我,你們選哪條路?”
任平言罷,周遭眾人為之寂靜,忽然人群中有一中年婦女,伸出手臂,任平見之,點頭示意她,有話直說。
“將軍!你們男人能睡匈奴人的女人,那俺們女人呢?”
“大嬸,你要是不嫌棄自己吃虧,俘虜的匈奴男人,隨便你挑,你們女兵皆如此!”
“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
………
任平言罷,在場眾人皆大笑。
半晌過後,眾人笑罷,還是剛剛那位大嬸,第一個出言答道。
“任將軍,俺願意選第一條路,跟你乾匈奴,睡爺們!”
“乾匈奴,睡爺們!”
“乾匈奴,睡娘們!”
………
一時間周遭士卒,齊聲高呼。
任平見之,不禁微笑點頭。
自己的草台班子,人心初定,任平一邊讓崔田統計捆綁了逃跑奸商的奴隸名單,一邊和剩余的七名奸商俘虜,一同進了一間殘破的土坯房。
“將軍,我們可沒有逃跑啊!”
“是啊!”
“我們沒跑!”
………
一進土坯房後,這些走私犯就開始七嘴八舌的向任平表忠心了。
方才任平連砍二十四名奸商腦袋的場面太嚇人了,這可不是在戰場上,這是有理智,有計劃的處刑,屋內剩下的七名走私犯,有幾個現在褲襠裡還是濕的呢!
他們的同伴,原本想賭其會法不責眾,誰曾想碰上了任平這個“魔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任平揮了揮手,製止了他們的言語,就在方才他砍腦袋的時候,想明白了為啥這些商人,明知其有禁令還要跑,也分析出了這些走私犯和自己前世的商賈,最大不同。
“我知道你們別看現在是背靠黃土,面朝天,但是有門路能在三封郡城那個特殊集市上叫賣,想必都有些家資,甚至有可能都是世代經商,從小也沒吃過刨城牆,挖磚石的苦。”
任平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周遭商賈聞言,皆紛紛低下了頭,表示默認。
“商人逐利,那我就和你們談一筆買賣。
朝廷專營鹽鐵的事,不用我和你們多說了吧?
按照大漢律令,邊塞校尉,都尉,若駐地糧餉不濟,有權調配當地資源,以充糧餉。
這裡面的資源,可是包括鹽鐵的。”
能做走私犯的,都不是傻子,聽了任平的話後,這七個人幾乎是在同時抬起了頭。
身為商人的明銳嗅覺,讓他們察覺到了,任平言語中透漏出來的巨大利益。
魚兒咬鉤了,任平也不賣關子了。
“我現在放你們七個回去, 你們可以動用身後的一切資源,來資助我。
不管是錢財,軍械,糧食,奴隸,藥材,我統統都要。
只要我活過了今年冬天,明年我駐地內的鐵,鹽專營權,便是你們七個的了。
我會按照你們資助的價值多少,分給你們,大小不一的鹽鐵專營權。
聽懂了麽?”
任平說罷,眼神緊緊盯著在場七名走私犯。
七名走私犯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但這裡面利益實在太大了,尤其是在知道朔方郡內多礦產的情況下。
好半天,方才有一矮小老者,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試探性的點了點頭。
其他走私犯見有人做了表率,皆趕緊跟著一同表態。
“好!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任平的乾脆,再一次讓屋內的走私犯有些發愣。
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的他們,在一瞬間,便從土坯房中消失了。
甚至於,因為他們自身動作過快,還有兩人擠在了門框上,誰也不肯退讓,最後硬生生的一起擠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任平不禁發笑。
其原本是留著這些走私犯,製衡張義的。
但這一次去了趟三封郡城,任平便知道這些人沒用了。
與其留在他手裡,擔心指不定哪天就會鬧出么蛾子,還不如畫個大餅,把網撒出去,最後能不能撈到魚都無所謂。
反正他知道,留他們在身邊,指望這幫走私犯,和那些泥腿子以及其這個光杆司令一條心,是絕無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