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這樣……倒不如一開始就讓我死。”忘邪痛苦地呢喃著,她想抬手給自己一個了斷,然而她的內力已經被洗劫一空,此時她連給自己一個痛快都做不到。
忘邪覺得自己已經幾乎崩潰了,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讓她幾乎昏厥,可不知為何她的意識卻越來越清醒,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刻意指引她去記住這些疼痛。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她求死的願望,忘邪突然發現之前夏尤所使用的短劍正躺在角落,她愣了一瞬,用盡全身的力氣拿起了那柄短劍,本想將其刺入自己的心臟好了結這份痛苦,然而她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君決的身影。
忘邪的動作頓住了,君決燦爛的笑臉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浮現著,精致又明媚,過了許久,忘邪扯了扯嘴角,將手中的短劍扔到了一旁,雙臂死死地抱著自己的身體。
他一定在等我,我要活著回去找他……
忘邪不知道自己在這座倒塌的山洞裡待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久的痛苦折磨,她只知道自己時時刻刻都處在水生火熱之中。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種痛苦仿佛減淡了,或許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緣故,然而當她終於感受到一絲輕松時,她卻徹底昏厥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嘶——”
身體上的陣陣疼痛讓忘邪倒抽了一口涼氣,漸漸的她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無數的石塊,她已經被徹底埋在地下了,甚至連站直身子都做不到,真不知道這麽小的空間是怎麽支撐她沒有缺氧而死的。
忘邪輕歎了一聲,不管怎麽說她沒被折磨死已經是萬幸了,隨後她開始探知自己的內力,然而這一探卻讓忘邪愣住了。
“元境三層?不對,是四層,而且很快就要突破了!”
怎麽回事?她明明記得之前服下白先生給的丹藥後也隻突破到了元境一層,怎麽醒來之後就直接到了四層的地步?
這對於忘邪來說無疑是一個意外之喜,她不光沒死,還連續突破了四層功法,如今的她實力起碼是之前的兩倍。
想到這裡忘邪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能得如此結果,她之前所遭受的痛苦倒也值得了,於是忘邪想也沒想直接調集內力轟開了頭頂上方的石塊。
轟——
隨著一道巨聲響起,四周瞬間彌漫起了一片煙塵,周圍的巨石在頃刻間炸裂開來,一道刺眼的光束照亮了這片陰暗的地方。
忘邪看著久違的天空揚起了嘴角,新鮮的空氣中帶著一些梅花香和雪融化的氣味,忘邪瞬間覺得身體受到了洗滌。
此時的皇園顯然已經沒人了,也不知她在這裡面埋了多久,忘邪低頭看著自己髒兮兮的衣裙,不管怎麽樣還是先回府洗洗身子吧,君決應該已經擔心壞了。
這般想著,忘邪掛著明媚的笑容便朝著皇城走去,她本想著盡快回到幽王府,然而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忘邪隻以為是自己身上太狼狽便沒有在意,只是沒過多久,她便瞧見前方不遠處的街道上有一群人圍堵起來,似乎有什麽熱鬧的事。
忘邪本是不想多停留的,可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頓時停下了腳步。
“傻子,你還在等你家娘子呢?你家娘子已經不要你了!她嫌棄你傻丟下你跑了,你這個傻子沒人疼沒人愛,不會有人願意一直陪著你的,哈哈哈!”
李平文那刺耳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一聽也跟著哄笑起來,而被人群包圍的那個人正是君決,他一臉呆滯地站在原地,也不惱怒旁人的嘲笑,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的道路,像是在等著什麽人。
這時一旁的玲兒急了,立馬擋在君決面前眼中含淚地吼道:“李平文你別太過分了!我家主子怎麽也是一位王爺!你如此以下犯上就不怕被治罪嗎!”
“喲,你主子還沒說話你這個小丫頭倒是先開口了,果真是幽王府教出來的人,你們那位幽王妃從前便目中無人,她教出來的下人也是一個德行,我怎麽對君決是我的事,你一個低賤的小丫鬟插什麽嘴!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平文嗤笑道。
玲兒氣得說不出話來,而身旁的柳絮秋咽不下這口氣也走上前來罵道:“李平文你又是什麽東西!幽王妃也是你隨意議論的嗎!你們李家不過是小官出身,這兩年靠著攀附權貴才起來的市井小戶罷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當街議論皇室!”
柳絮秋的話說得很不客氣,她原本就家世不低,從前又是那樣驕縱的性子,此刻怎麽還忍得住,便也不顧現在是什麽處境就罵了出來。
李平文聽了這話自然是暴怒不止,不過是兩個低下的丫鬟竟敢跟他頂嘴!
“呵,容忘邪還真是會教下人,一個二個倒有著大小姐的膽量,我看你們主仆上下全是賤人,慣會擺出一些清高的模樣,也不看看整個麟啟有誰瞧得上你們?尤其是那個容忘邪,勾引完這個勾引那個,她都嫌棄幽王癡傻扔下他跑了,你們還替她說話,真可笑。”
話音剛落,一直不說話的君決卻突然有了反應,他惡狠狠地瞪著雙眼,衝上前便將李平文推倒在地,憤恨地吼道:“你閉嘴!我娘子沒有丟下我!你不許說她壞話!”
李平文本就是想針對君決,被推了這麽一下子也來了氣,爬起來嘲諷地說道:“我說錯什麽了嗎?容忘邪之前便一直親近翎王,哪裡有幽王妃的身份?如今翎王不要她了,她就灰溜溜地跑了,而你呢,她哪裡還記得你這麽一個傻子,人家肯定是找其它的權貴去了,否則她怎麽會突然消失不見?她就是個賤人!她就是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