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聽了這話後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當天夜裡,清泉宮上下都已經入睡,偌大的宮殿外空無一人,寂靜得只剩下窸窣的蟲鳥聲,忘邪四人身著一襲黑衣來到了主殿外,看著眼前威嚴崇高的大殿,四人不約而同地揚起了嘴角。
“我調查過了,宮主的寢殿就在這裡面,而且宮主入夜後身邊不喜歡有人伺候,咱們小心點進去不會被人發現。”夜懸說道。
“不過咱們真的要這麽做嗎?若是被發現了,對清泉宮和冥域崖的關系不大好吧?萬一被崖主怪罪了可怎麽辦?”夜庸問道。
夜懸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擔心什麽,以咱們的武功,難道還會栽在這種地方?只要咱們動作夠輕行動夠隱秘,絕不會被人發現,到時候就算事情鬧大了,只要不落下把柄,她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咱們乾的?”
夜庸聽了後這才稍稍放心了些,扭頭看向一旁的忘邪:“那咱們進去?”
忘邪點頭一笑:“上!”
話音一落,四人立馬朝著主殿潛了進去。
這裡面一片漆黑,完全沒有白天那璀璨奇特的模樣,黑壓壓的一片,耳邊只剩下各自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四人摸著黑不斷往裡面前行,很快,他們便摸索到了一個類似暗門的地方。
這種地方對於他們四個專門搞暗殺活動的人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夜懸二話不說直接上手,輕車熟路地便找到了機關所在,隨著她的手緩緩移動,面前的暗門逐漸打開了一條縫。
隨後裡頭的景象映入眼簾,雖說裡頭沒有燈光還是顯得有些黑漆漆的,但依稀能看清四周的景象。
這裡面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寢殿,而且裡面的陳設絕對不亞於皇宮裡皇帝居住的地方,寢殿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床,迷幻的薄紗緩緩垂墜在床的四周,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就睡在上頭,四面的牆壁上攀附著許多詭異又誘人的藤蔓花卉,瞧著猶如身處一片叢林中。
周圍還放置著各種珍奇的玩意兒,無論是誰走進來後都會忍不住驚歎,忘邪四人見了也不由得張了張嘴,好在他們的定力比較足,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響。
四人相視一望,隨著忘邪的一個手勢,四人趕緊瞧瞧潛了進去。
夜懸三人來到了床的周圍盯著宮主,確保她不會突然蘇醒,忘邪則趁機去床邊尋找自己需要的物件,很快,她便在一個屏風旁的架子上看見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忘邪二話不說將東西取下收進了懷裡,隨後連忙朝著其余三人招了招手,他們這才完成任務離開了寢殿。
四人走在空曠的廣場上,夜懸揚起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有了這東西,保管那個女人第二天得氣得渾身發抖,我讓她總給咱們找麻煩,氣死她!”
夜庸笑著說道:“就是啊,趕緊將這玩意兒掛起來,明天早上咱們就能看熱鬧了。”
忘邪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將手中的東西掛到了主殿外廣場上最明顯的地方。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四人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閣樓休息。
到了第二天,他們難得都起了個早,梳洗完畢後就急忙朝著清泉宮走去了,還沒等他們走到廣場上,便聽見那邊兒傳來了一陣陣的喧嘩聲。
四人眉頭微挑,加快了腳上的動作,隨後便是一大群人圍聚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是在觀看什麽東西。
他們撥開了人群走了進去,只見前方的一個架子上正掛著一個白色的肚兜和褻褲,肚兜上面還繡著鴛鴦牡丹的花紋。
“喲,這是誰的貼身物件兒啊?怎麽掛在這種地方?雖說你們清泉宮裡都是女子,但這也太豪放了吧,怎麽也應該注意些影響啊。”夜懸笑著說道。
“就是說啊,而且這肚兜繡的還是鴛鴦的花紋誒,瞧著有些騷氣啊,也不知是不是缺男人了,心裡頭念著隻羨鴛鴦不羨仙這句話呢。”夜庸道。
這兩人說得痛快,忘邪和夜悠則在一旁聽得高興。
他們昨晚特地潛入宮主的寢殿,就是為了偷取這些貼身之物,既然宮主不打算安安靜靜地讓他們在清泉宮待,那他們就主動給對方找點熱鬧吧,否則這地方女人太多陰氣太重,很容易中邪的。
這二人的話一出,四周的議論聲瞬間更大了,顯然都很好奇這個大膽的女子究竟是誰,然而就在她們好奇懷疑之時,一個人突然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來人正是宮主,等她看見那架子上掛著的東西後,整張臉都黑了。
她放下醒來便發現自己的貼身物件兒不見了,出來後又瞧見這些人都圍在一起,便想過來瞧瞧發生了什麽,可還沒等她走近,便聽到了夜懸和夜庸二人說的話。
鴛鴦牡丹花紋的肚兜,那不就是她丟的東西嗎?
霎時間宮主的殺氣圍繞上了她的身體。
身為清泉宮的宮主,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她的臉面要往何處放!而且她的貼身之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到底是誰偷偷潛入了她的寢宮偷取了她的東西,還將這種東西掛在如此顯眼的地方!這分明就是故意在讓她難堪!
宮主雖然生氣,但並未開口,畢竟這裡有這麽多人看著,她總不能開口說這東西是她的吧!難不成她的臉面不要了嗎?
然而有些事並不是她不開口就能掩飾得住的,就在這時,旁邊跟隨她的兩個小侍女突然出聲了。
“誒?這個我瞧著好像有些眼熟啊,我記得宮主昨日穿的好像就是這個紋樣的肚兜吧?”
“啊!真的假的?宮主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裡?你別是記錯了吧?”
“不會記錯的,我天天服侍宮主更衣,這就是宮主的東西,方才宮主還發現自己的肚兜不見了呢。”
小侍女認真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宮主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黑。
夜懸幾人在一旁聽得咧開了嘴角,尤其是夜懸,臉都快憋紅了。
“看了半天了我還以為是誰的呢,原來是宮主大人您的啊?您也真是的,其它物件兒亂放也就罷了,怎麽這種貼身之物還隨便亂放呢?居然還放到了廣場這種引人注目的地方,您是不是忘了這裡還有我們這幾個外來的男人啊?這東西讓人瞧見了還真是忍不住熱血沸騰呢。”
夜懸顯然是故意想要激怒宮主,他的話不怎麽好聽,以宮主這樣不可一世的性子當然是忍不了的,果然,下一刻宮主就變了臉色,扭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夜懸。
“你最好給我注意你的這張嘴!冥域崖的人就是這麽不懂禮數的嗎!好歹我也是清泉宮的宮主!當然我稟告崖主讓他治你的罪!”
宮主的語氣十分狠戾,然而夜懸並不吃這一套,瞧著對方動怒的模樣冷笑了一聲:“宮主大人這麽動氣做什麽呢?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況且我說的也是事實啊,您是女子,有些東西就是該注意著的,若想讓我說話好聽,那就別將這種東西放到我面前啊,我好歹也是個正常男人,看見這玩意兒熱血沸騰怎麽了?”
“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宮主怒道。
“我這人說話向來不好聽,不過我一般很懂得隱忍,不到關鍵時刻絕不會說得太多,宮主既然無法忍受我說的話,是不是也該想想自己最近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麽?我該提醒你,冥域崖的人一向睚眥必報,你若有意將別人當傻子耍,那也別怪別人反擊了。”夜懸冷冷地說道。
宮主聽了這話後先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聯想到自己前些日子的命令和對方此刻的話,她就算是傻子也該明白了。
她的肚兜和褻褲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很顯然都是這幾個人的手筆!
這幾個小子居然敢這樣折辱她!
“你們這樣就不擔心有什麽後果?”宮主問。
“無論有什麽後果隨便來便是,冥域崖的人從不膽怯,我們是奉崖主的命令來清泉宮做事的,既然如此我們就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完成這件事,在此之前我們也隻想安安靜靜地在這兒待著,若待得舒心也就罷了,若不舒心,或是有人刻意給我們找不痛快,那我們就得費時間跟對方好好玩玩兒了,我想這種事宮主大人應該是想的通的吧?”夜懸笑著說道。
宮主聞言眉頭緊皺,雙手已經氣得捏起了拳頭,指甲都快陷進肉裡了,顯然她對面前這個無禮的小子很不滿。
她堂堂清泉宮宮主,以她的身份地位,在江湖上誰都得給她三分薄面,現在她居然被幾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給欺辱成了這樣,若這口氣不出,她以後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想到這裡,宮主的眼底頓時閃過了一抹陰翳之色,抬手命令道:“來人!這幾個冥域崖來的人對本宮主無禮,給我將他們拿下關入牢房聽候處置!”
此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人立馬都湧了上來,夜懸等人見狀一驚,夜悠急忙上前。
“你敢!我們是冥域崖的人,不是你清泉宮的人,沒義務聽你的調遣,你也沒資格對我們動手,若有不滿,你大可以去告訴崖主,崖主自會處置,但你斷然沒有處理我們的理由!”
“你們欺辱本宮主,難道這還不算理由嗎?”宮主問。
“欺辱?難得宮主還認得這兩個字啊?那我倒要問問宮主你了,前些日子你都給你的人下了什麽樣的命令?自從我們來到清泉宮後鬧出了多少事,哪一件不是你們清泉宮先起的頭,若非看在你清泉宮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光是你們這幾日的所作所為都夠你們滅門好幾次了,你下令找我們麻煩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欺辱這個詞呢?”
夜悠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他們冥域崖的人向來不喜歡繞彎子,無論什麽有一說一,若對方鐵了心不講道理,大不了他們就大鬧一場,就不信以清泉宮的實力能要了他們的命。
宮主聽到這話後臉色一黑:“我聽不懂你們的話,你們在清泉宮鬧出的亂子都是你們自作自受,都推給旁人做什麽?況且你們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說白了你們在冥域崖也不過是下人,我可是一宮之主,你們也配跟我比?”
“哎呀呀,宮主大人好大的架勢啊,同樣是人,說什麽配不配的呢?若宮主大人真有這麽高不可攀,為何還要委托我們幾個來幫忙處理怪物?靠自己上不就得了嗎?讓我們大老遠的來幫忙,結果又是這樣的態度,你說你這樣的行為叫什麽呢?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夜懸冷笑道。
“你說什麽!”
此話一出,不光是宮主,周圍的人也都跟著一起怒了,夜懸這話說的實在不好聽,之前那些她們聽聽也就罷了,隻當是個熱鬧,可若如此言語侮辱清泉宮的宮主,那她們又成了什麽?這不是將她們也一塊兒罵進去了嗎?
宮主面色陰沉地瞪著夜懸,手中的手杖一揮,頓時四周激起了一陣凌厲的狂風。
這道狂風中帶著濃烈磅礴的內力,顯然宮主這次是真的動真格了,四周的人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逼退了好幾步,有些內力不高的甚至直接被逼得吐出了鮮血,就連內力身後的都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宮主半眯著眸子審視著面前的四個人,那凶狠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幾具屍體。
“原本我是想給你們一些顏面的,不過既然你們自己不想要,那就別怪我了。”
話音一落,宮主拿起手杖指向了夜懸等人,巨大的力量從中噴湧而出,夜懸三人見狀大驚,急忙向後閃躲去,只是那力量實在詭異得很,他們一時竟分辨不出攻擊的來源。
就在他們馬上就要被對方的攻擊擊中時,突然一隻纖細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宮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