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破山洞裡折騰了這麽久,他們終於可以離開了。
然而就在二人滿心歡喜地要走出這個鬼地方時,洞口外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二人看著那個人影停住了腳步,隨著外面的天色逐漸變亮,他們很快看清了外頭那人的模樣,一時間忘邪和冷彧的眼神都變了。
冷彧首先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我說崖主,你來得是不是晚了一些?要不是我跟你這小仆人的命夠硬,現在你看見的恐怕就是兩具屍體了。”
冷彧的笑聲中帶著一絲絲倦意,然而君訣卻一直盯著他沒有開口。
準確的來說,君訣盯著的那個人並不是冷彧,而是他身上背著的忘邪。
忘邪看著君訣的眼神怔了一下,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片刻過後,君訣終於開口了,同時,身上那駭人的殺氣也跟著一起席卷而來。
“我想我對你的信任有些太過盲目了,你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君訣的聲音很冷,他的這句話顯然不是對冷彧說的,二人聽了這話後都變了臉色,他們都不是傻子,光看面前這人的眼神和語氣就能知道山洞裡的事與他脫不了乾系。
頓時冷彧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怒聲道:“莫非是你將我們困在山洞裡的?你瘋了吧!你知不知道這樣差點害死我們!”
冷彧的心裡湧上了一絲怒意,他早該想到的,能悄無聲息地將忘邪給帶到山洞中,還能輕而易舉地改變山洞的陣法,除了眼前這個人根本沒人能做得到。
這個山洞裡的陣法機關原本就是君訣提出來的,他對這裡面的每個角落都可謂是十分熟悉,也只有他才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雖然這人的性子一向冷漠,但還不至於冷血至此。
君訣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眼神陰翳地盯著忘邪,忘邪見狀心底一沉,很顯然,對方之所以設下這麽個局就是為了試探她,並且對方的試探也的確是成功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剛才在山洞裡的一切這人都看了個清清楚楚,包括她是女人的事。
“替我轉告大院長一聲,我有要事要處理,先行離開天隕書院了,改日會再次登門拜訪。”
說完,君訣就直接上前抓住了忘邪的手腕,顯然是想將她帶走,冷彧見狀大驚,急忙將人給攔住。
“你要帶她去哪兒?她中毒了必須趕快解毒,否則會喪命的!”冷彧說道。
“她是冥域崖的人,生死應該由冥域崖說了算,跟你沒有關系,就算她死在了這裡也是怨不得任何人。”君訣冷聲說道。
冷彧聽著對方無情的話愣了一下:“你胡說些什麽呢?她之所以會中毒不正是你造成的嗎?”
“是有如何?我若不設此一局只怕永遠也無法看清她的真面目,我冥域崖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決不允許有二心的人出現,這個人從一開始就隱藏身份潛入我身邊,她對冥域崖來說是個威脅,你認為我既然知道了她的不軌之心還會任由她留在這兒?”君訣冷冷地說道。
冷彧看著對方的眼神啞然,先不說她知道了忘邪的身份,就算不知道,僅憑著這幾日的相處他也不會看著忘邪踏入危險,更何況君訣的脾性他很清楚,瞧著君訣此刻的怒意,顯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忘邪的。
“她現在中了毒,必須趕緊請大夫醫治,她是你冥域崖的人我管不著,但這裡是天隕書院,她既然在書院裡出了事,我就不會放著她不管!今天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帶走她!”冷彧認真地說道。
君訣聞言皺起了眉頭,瞳孔中流露出的怒意愈發明顯:“你以為你現在的這個樣子能攔得住我?”
“攔不住也得攔!崖主,你我相識多年,這個人方才在山洞裡救過我,我不可能看著她陷入危險之中。”
君訣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你倒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只可惜你護錯了人,我這輩子最忌諱有人對我隱瞞欺騙,無論如何這個人都不能留,即便是你也改變不了什麽。”
說完了這句話,君訣直接運功將冷彧給震出了好幾米遠,雖說冷彧的武功不低,但在君訣面前終歸還是沒有還手的余地,這一招下去差點震碎了他的心脈。
忘邪見狀一驚,她想要掙脫君訣的束縛,然而中毒已深,她此刻根本就動彈不得,君訣顯然是鐵了心要將她帶走,下手自然也沒留余地,在將冷彧震開之後又立即用內力形成了一道束縛,牢牢地控制住了冷彧的身體。
“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份上,我不會對你下死手,但我冥域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別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將整個天隕書院都給搭上。”
君訣幽幽地瞥了冷彧一眼,隨後便帶上忘邪離開了洞口,冷彧眼看著忘邪被帶走,心中焦急萬分,然而君訣使出的那道束縛實在太過強勁,無論他怎樣運功也無法掙脫。
另一邊忘邪幾乎是被君訣連拖帶拽地給帶離了天隕書院,此刻天色微亮,書院外頭也沒什麽人,二人走得倒是好不拖遝。
忘邪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跟隨在君訣身後,距離中毒到現在已經有了一段時間,毒素早就滲入了五髒六腑,甚至開始往她的大腦處蔓延,她現在都已經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樣回到冥域崖的,只知道等自己睜開雙眼之後,她已經身處在了一個幽冷的地牢當中。
忘邪撐起身子朝四周看去,這裡陰冷潮濕,耳邊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什麽也聽不到,光線也昏暗得有些嚇人,地牢的空間不大,似乎是專門給她一個人準備的。
果然,崖主沒打算這麽輕易地放過她。
忘邪無奈地歎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體內的毒素似乎已經被清除了,只是內力還沒有恢復,整個身子沒有一點力氣,此刻若有人要對她不利,只怕她連一點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怎麽也沒想到,我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忘邪有些感慨地歎了一聲。
現在崖主發現了她的有意欺騙,也不知會如何處置她,只是以那人冷漠無情的性格,只怕她的下場不會太好,必須得想想法子才行,她可不想喪命在這地牢裡,這樣未免太過憋屈。
就在忘邪低頭沉思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聲響,忘邪猛地一頓,抬頭朝地牢的外面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人緩緩走到了她面前。
荊閎看著面前瘦小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你啊,膽子未免太大了,連冥域崖都敢潛入,甚至還女扮男裝跑到崖主身邊當仆人,我們崖主最忌諱被人欺騙,更何況還是被一個女人給騙了,你算是撞到他槍口上了。”
荊閎依舊是以往那副悠閑隨性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因為忘邪的身份而感到憤怒反感,忘邪看著他苦笑了一聲:“崖主可說了要如何處置我?”
荊閎聳了聳肩膀:“崖主很生氣,將你帶回來之後就下令把你關起來了,除了給你醫治的大夫不讓任何人靠近你,我也是接到了他的命令,讓我將你帶到他面前,估摸著是要處置你了吧,你可得做好準備,以往那些仆人惹怒崖主後下場可都不怎麽好,更何況你還犯了這麽大的罪,能不能有個全屍都說不準呢。”
忘邪聞言皺眉不語,看樣子現在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要危急得多。
荊閎瞧著對方一臉嚴肅的模樣輕歎了一聲,說道:“我說你啊,就算是仰慕我們崖主也不能用這樣的法子啊,雖說你的確成功接近了他,可一旦被發現就是滅頂之災啊,我們崖主是多麽精明的人,怎麽可能會看不出端倪?你看看,這不就被發現了?”
忘邪聽著對方的話怔住了,一臉不解地看向荊閎,眼睛裡充滿了不解:“你在說什麽?什麽仰慕?”
“你不是因為仰慕崖主所以才女扮男裝潛入到他身邊的嗎?你也別害羞,這種事我都已經見慣了,前幾年也有不少女人這樣做過,你不是頭一個啦,就是因為被那些人弄得煩了,我們崖主才下令不讓任何女人接近的,不過你要是早幾年來的話或許會成功,那時我們崖主還不像現在這樣易怒,而且你的本事也比以前那些蠢女人高明,畢竟你在這裡的兩個月裡,崖主的確是開始信任你了,就是因為信任你,所以才不允許你欺騙和背叛。”
荊閎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然而忘邪卻聽得一臉蒙逼,眼看著這人就要越說越起勁,忘邪急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我並沒有仰慕崖主,也沒對他有半點多余的心思,來到冥域崖也並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