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寵幸了幾個舞姬,這事估計已經傳進了各大官員和世家的耳朵裡,他們的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打算,而得寵多年的麗貴妃難免要開始焦慮,看樣子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都免不了一場波瀾了。
幾日後的清晨,忘邪帶著君訣走到了紀王府的府前,二人身著一襲藍衣,精致的容貌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府中的管事一見二人便急忙迎了上來,臉上掛著尊敬的笑容。
“幽王殿下和幽王妃來了,王爺正在正廳待客呢,世子此時應該在院子裡,老奴先帶二位進去吧。”
“有勞了。”忘邪輕聲說道。
管事笑了笑,轉身走進了紀王府內,忘邪仔細地打量著四周,紀王府不似想象中氣派宏大,卻透著一種古樸大氣的氣質,府中的布局和園林也十分的雅致,一瞧便知是廢了些功夫的。
今日是紀王的壽宴,齊染默老早就送來了請帖,君訣本是不想來的,可忘邪顧念到齊染默與幽王府總有走動,便還是帶上人送了禮來。
很快二人來到了王府的正廳,紀王正站在外頭與幾位有身份的大臣相談甚歡,忘邪緩緩走上前去,得體地行了個禮,說道:“見過紀王殿下,恭祝紀王福壽安康。”
紀王瞧見忘邪和君訣顯然愣了一瞬,一旁的大臣們也都閃過一絲詫異,只是很快又恢復了笑臉,上前攀談起來:“沒想到幽王府的人也來了,紀王這個壽辰過得可是熱鬧。”
紀王淡淡地應了聲,嚴肅的臉上瞧不出情緒:“默兒與幽王府相交甚多,本王也只是沾了他的關系罷了。”
周圍的人都笑而不語,忘邪隻當看不出對方的冰冷,臉上的笑意一直沒變過,又命身後的柳絮秋將此次的壽禮拿上來,說道:“妾身想著紀王府什麽都不缺,一些俗禮恐怕也入不了紀王的眼,又念著世子殿下最喜歡玉扇,便命人尋了這把青玉逍遙扇,希望能入紀王的眼。”
紀王一聽眸子忽閃了一下,嚴肅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忘邪見狀勾了勾嘴角,這把青玉逍遙扇是她從幽王府的寶庫裡翻出來的,據凰耀說是從天滄拍賣而來,既可當做配件兒也能當兵器使。
紀王並不看重什麽身外華物,也不在乎權勢,唯一重視的就是齊染默這個獨子,與其想著送什麽能讓紀王喜歡,倒不如想想什麽東西能讓齊染默喜歡,只要是對他兒子好的,紀王定然會滿意。
很顯然忘邪猜對了,紀王瞧見了那青玉逍遙扇後終於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幽王妃的禮默兒會喜歡的,現在時候還早,幽王和王妃可要去默兒的院子裡瞧瞧?”
“也好,那便稍後再來叨擾了。”
說完,忘邪和君訣就在下人的帶路下離開了正廳,朝著齊染默居住的院落走去,剛一走進院子,二人便聽見了齊染默那清脆的聲音,似乎是從屋子裡傳出來的。
“哎呀我不喜歡這件,拿走。”
“少爺,這枚玲瓏玉佩怎麽樣,是去年丞相府送來的。”
“不要不要!這玉都不好了,爹的壽辰我戴著這玩意兒出去不是惹人笑話嗎?給我重新找。”
“可這已經是咱們院兒裡最好的玉了……”
“我讓你找你就去找,哪來這麽多廢話?”
說著齊染默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身上的外衣都沒打理好,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忘邪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齊染默在看見忘邪和君訣後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朝著他們撲來。
“君訣大哥!嫂嫂!你們可算來了,還以為要等好一會兒才能看見你們呢。”
齊染默看見二人來了顯然十分高興,君訣淡淡地掃了眼衣衫不整的人,一把將他攔在了忘邪面前,道:“把衣裳穿好,沒事別往我娘子身上撲。”
齊染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才趕緊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說道:“今日是我爹大壽,我本想收拾得好看些給我爹長長臉,誰知竟連一塊好玉都尋不出來了。”
忘邪聞言挑了挑眉,注意到了他身邊奴才手中的一枚玲瓏玉佩,那是一枚血玉,晶瑩剔透格外漂亮,估摸著全麟啟都找不出比它更好的玉來。
忘邪見狀一笑:“你的眼光未免太高了些,這還能不是好玉?方才聽見這是丞相府送來的,定是極好的東西。”
“那是嫂嫂你見的玉少了,我爹可是最喜歡玉的,別說麟啟了,就是天滄和風嵐的玉我爹也瞧了個遍,最是看不上這些劣質的玩意兒,今日他大壽,我可不能戴著這東西出去。”齊染默理直氣壯地說道。
“照你這麽說這世間的好玉都在紀王的手中了,那你還尋什麽,直接去紀王屋裡要不就好了。”
“那怎麽能行,我爹屋裡的玉從不讓外人碰,就算是我也一樣。”說著齊染默癟了癟嘴,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惋惜的神色,說道:“說起來府中也沒什麽能入我爹眼的玉了,他最喜歡的一塊玉已經送人了。”
忘邪一聽來了興趣:“哦?紀王這麽喜歡玉的人,竟能將最喜歡的一塊玉送人?不知是送給了誰?”
“自然是送給皇后娘娘了,可惜啊,皇后已經逝世了,不然那玉配在她身上倒是合適。”
齊染默的話讓忘邪猛地一怔,心中浮現出許多的疑惑,問道:“怎麽紀王跟皇后娘娘的關系很好嗎?”
“嫂嫂你不知道嗎?全麟啟都知道我爹與皇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二人一直以兄妹相稱,皇后嫁給皇上的那一日,我爹還將自己最喜歡的玉送了出去當做賀禮,當真是同親兄妹一般了。”
忘邪聞言眯起了雙眼,幽深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寒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