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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家茶館的確有點過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裡八卦橫行，能打聽到好多別處聽不到的事情。
“算了，聽說這家茶館背後的人身份很硬，你要是砸了，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她拽了拽柳非月的袖子，“咱們回宮吧。”
“誒？這茶館後台再硬，應該也沒你的後台硬吧？你在怕什麽？”柳非月擼，著袖子要打架。
“你這一鬧騰，我的身份豈不是會暴露？好了，回去了，我還指著這茶館給我收集……”
“額，那什麽，我餓了，也困了，咱們回去吧。”
柳非月一臉黑線。
“什麽時候的事？”他語氣不悅，“我怎麽不知道？”
“什麽？”
“別給我裝傻！”柳非月說，“我又不是傻子，你的小尾巴都暴露了，還想藏著！這家店是你的吧？”
怪不得她不想鬧事。
“我這麽窮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店。”江晚撓著頭，“你聽錯了，絕對是你聽錯了。”
“江晚。”柳非月圈住她，低頭，慢慢靠近她，呼出的氣息如月光一般，清冷卻帶著獨特的香氣，“不說？”
江晚嚇了一跳，忙舉起手，“說，我說，非月你先離我遠點。”
“這店真不是我的。”
“嗯？”
“是哥哥的，哥哥的。”
“江栩那紈絝子弟的？”
“沒錯，別看哥哥不靠譜，其實他挺有錢的，這家茶館就是他開的，本來我也不知道。可哥哥參軍之前將他名下的鋪子都交給我管理。”江晚說，“說是管理，其實就是讓我罩著。”
柳非月放開她。
原來是這樣。
“就是這樣，這茶館的風格跟哥哥一樣不靠譜，但，好歹是哥哥的心血，我得罩著。”江晚伸出三根手指，指天指地指心，“天地良心，我真沒騙你。”
“我也不是故意瞞你，畢竟是哥哥的財產，我就是照看著，順便收了點利息。”
“瞧瞧你緊張的，我又不把你怎麽樣。”柳非月低聲笑著，“走吧，我送你回宮。”
江晚瞧著柳非月沒有異樣的表情，這才放下心來。
他們兩個一邊散步，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看到宮門時，江晚停下來。
“春試結束後，你住在哪裡？”她抬頭，“我賜你一處宅子吧？”
“你這算金屋藏嬌嗎？”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江晚哼了兩聲，“你住在天香殿不合適，顧羽那也不太合適，橫豎你也考不上，不如我找個宅子給你。”
“你是怎麽知道我考不上的？”柳非月眉眼彎彎，“千凝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江晚就納悶了，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柳非月也不語。
他將她送到宮門口，信物都沒拿出來，禦林軍便圍上來。“太后娘娘，您回來了。”
“太后娘娘，您平安回來實在太好了。”
“太后娘娘，您還記得我麽？”
江晚被熱情的禦林軍嚇了一跳。
這些人們不好好當差，一個個跑過來做什麽？
“你們，不怕被罰俸祿麽？”江晚抄著手，裝出很嚴肅的模樣，“你們不怕有人冒充哀家混進宮裡，一個個的，也太沒緊張感了。”
“像太后娘娘您這樣光明正大出現在這裡的，別人就算是冒充也冒充不來。”一個人笑著說。
“太后娘娘，您的英勇事跡已經傳到了京州城了。”
“太后娘娘，您還不知道吧，您已經成萬民敬仰的神仙娘娘了。”
“啥？”江晚愣了愣。
“就是炎海城的事情啊。”另一個人說，“您在炎海城勇退海嘯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京州城，好多茶樓裡都在講述您的事跡呢。”
“啊？”江晚額角跳了好幾下。
回來的路很難走，他們也多耽擱了幾天。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摸了摸鼻子，走進宮裡。
轉頭看到停在外面的柳非月，柳非月衝她燦爛一笑，人已經消失了。
江晚心一顫。
他，是怕孤男寡女，給她添麻煩，才會自行消失麽？
她皺著眉頭，回了好幾次頭，身後，早已經沒了他的影子。
他，應該回到軒林苑去了吧。
軒林苑會開放到張榜結束，在等榜的這段日子，考生們可以住在裡面，免費吃住。但，此後……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天香殿，還沒到門口便聽到了玉珠的加油聲。
還有兩個包子在打架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快走幾步，看到院子裡，顧羽正跟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抱在一起，似乎，在摔跤？
他們兩個都憋得小臉通紅，用了吃奶的勁。
一個抓住頭髮，一個扯著耳朵，不可開交。
“……”江晚額角的青筋跳了好幾下，“顧羽，江凜，住手。”
顧羽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停手，狠狠地將身上的小孩一推。
小孩力氣小，打了個趔趄之後，蹲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來。
“……”
江晚臉色發黑。“顧羽，來，給哀家解釋解釋。”她捏著顧羽的臉蛋，“你怎麽跟凜兒打起來了？”
“這小子非要留在娘親的寢宮，還讓朕叫他小舅舅，他看起來跟個姑娘似的，朕怎麽會有這種小舅舅。”顧羽摸了摸臉上的泥，撲到她懷裡，“娘親，你終於回來了。”
“你不在的這幾天，朕都要急死了。”
“賣萌可恥。”江晚雙手捏住他的臉，來回扯了好幾下。
“姐姐。”江凜坐在地上，用小手摸著眼淚，“他，他不要臉。”
“他欺負人。”
“凜兒。”江晚將江凜拽起來，將兩個小屁孩帶到屋子裡，“說吧，凜兒怎麽在宮裡？又怎麽跟顧羽打起來了？”
江凜兩眼淚汪汪，一臉委屈，躲在她身邊，“他不要臉。”
“你別含血噴人，朕哪裡不要臉了？分明是你自己長得像個娘們。”顧羽撅著嘴，“娘親，是他偷偷來到你的天香殿，躺在你床上，朕看著他跟你長得差不多，黑燈瞎火就，就，就親上去了。”
“朕真沒想到他是個男人，若是知道，朕絕對不靠近。”
“你不要臉。”江凜眼淚汪汪，“姐姐，咱家翻天了，我待不下去，便偷了咱娘的信物來找你，你不在宮裡，凜兒，凜兒被人欺負了，好難過。”
江晚聽著這兩個小人七嘴八舌的說，終於明白了個大概。
她以手扶額。
命令丫頭們將他們兩個帶下去清洗，她也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做完這些，天已經不早了。
江凜換了新衣裳，狀態好了很多。
他粉雕玉琢的，長得很好看，又經過打扮，更像個姑娘。
顧羽霸氣十足地站在江晚身邊，抬起小手，“娘親，你瞧瞧，他是不是特別像個娘們？”
江晚的拳頭落在他頭上，“別亂說，凜兒就是小了點，長大後也會很有男子漢氣概的。”
“姐姐。”江凜抱著江晚的腿。
“凜兒乖，告訴姐姐，咱家怎麽翻天了？”她就納悶了，江家能出什麽亂子？
“太爺爺他們知道了哥哥去參軍的事，正拽著扁擔追爹爹，家裡雞飛狗跳的，鬧騰了好些天了。太爺爺非要讓爹爹將哥哥召喚回來，說不定哪天就殺到皇宮裡來了。”江凜說。
江晚斂眉。
她大概知道太爺爺的顧慮，無非就是江家原本就位高權重，如果再掌握了兵權，更會成為靶子。
功高蓋主，一般沒什麽好事。
這也是江家不染指兵權的原因之一。
“沒事，太爺爺還是有分寸的，頂多也就出出氣。”她用手指點著江凜的額頭，“凜兒你別想騙我，家裡雞飛狗跳的跟你有什麽關系？老實交代，你到底怎麽就躲到皇宮裡來了？”
“姐姐。”江凜撅著嘴，好一會才說，“大哥哥不在，我就成了他們的靶子。爺爺，太爺爺，爹爹，娘親，他們輪著教育我。”
“我無比懷念哥哥和姐姐在的時候。”
他臉色發苦，“我覺得是時候反抗了，便離家出走……”
他說著，覺得不太對勁，忙捂住嘴。
“好小子，都學會離家出走了。”江晚用力揉著他的臉，感慨萬千。
凜兒比顧羽小一點，性格還算穩，也不太闖禍，就是長得太秀氣。
想起前世江凜的命運，她的聲音溫柔了些，“凜兒若是不願意回家，就在姐姐這裡住幾天，但是，不準跟顧羽打架。”
顧羽攥著小拳頭，“朕是天子，才不跟他一般見識。”
“那，那我也不罵他野蠻人了。”江凜抹了抹鼻子，伸出手，“我們和好吧。”
顧羽一臉嫌棄。
他盯著江凜看了好久，撅嘴，“娘親，他，他欺負人，他想用抹了鼻涕的手碰朕。”
“別鬧了。”江晚看著兩個小屁孩，深深地歎了口氣。
“凜兒去跟玉珠玩，羽兒留下。”
江凜一萬個不願意。
但，又怕給姐姐添麻煩，便不情不願地走出去，還關好門。
顧羽眼睛晶亮。
“娘親，朕好想你。”他撲到江晚懷裡，滾來滾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