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后路子野 第231章入土為安

  他昨晚，睡得這麽沉？

  “你怎麽在這裡。”他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顧羽的小手死命抓著他胸前的衣衫，還夾雜了一些頭髮。

  他小心翼翼將顧羽的小手掰開，坐起來，披上衣服。

  “是啊，哀家也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裡？你個禽獸到底對八歲的顧羽做了什麽！”江晚冷哼著，“柳非月，你也太過分了。”

  “啥玩意兒？”柳非月一臉懵。

  他指了指小奶狗，又指了指自己，“我？顧羽？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江晚依然冷哼著，“別想轉移視線，哀家在說什麽你應該心知肚明。”

  柳非月整理了一下衣衫，無視她張牙舞爪的模樣。

  他看著熟睡的小奶狗，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喂，奶狗，快起床來給我證明一下清白。”

  “你做什麽。”江晚忙抓住他，“顧羽是個孩子，跟我們這種老年人不一樣，他需要足夠的休息，讓他好好睡一覺，輕點，別吵醒他。”

  “你跟我到外面來。”

  柳非月的額角又跳了好幾下。

  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他輕手輕腳的下床，跟江晚走到外屋。

  有些口渴，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冷茶喝了幾口。

  顧羽坐在他對面，雙臂相抱，冷冷地看著他，“坦白從寬，你跟顧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柳非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我跟那隻小奶狗能有怎麽回事兒？”

  “還坦白從寬，我坦白你個大頭鬼？你兒子是什麽樣心裡沒點數麽？”

  江晚咬著牙，“我兒子怎麽了？我兒子天下第一，無人能敵。”

  柳非月冷笑，“你指的，是臉皮？”

  江晚：……

  “昨晚我去含風殿休息的時候，顧羽找到了我，死活要讓我陪，睡，我拗不過他，就跟著他來了雨霽殿，你倒是說說我跟他能有什麽事兒？”柳非月斜睨著她，“你這腦瓜，是不是該開瓢清洗一下？”

  “到底哪裡來的這麽多少兒不宜，是不是夜裡偷看十八禁的小書看傻了？”

  “我說什麽了麽？”江晚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問問你，你跟顧羽那小奶狗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你著急什麽？”

  “你都想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她說，“顧羽昨晚去找你了？可是對你說了什麽？”

  “是啊，說了很多，你要聽哪些？”柳非月問。

  “他有沒有說，最近的心情，以及關於我的。”江晚有些忐忑。

  顧羽再精明也只是個熊孩子，不高興了還是會表現出來。

  “這個……”柳非月想了想，“顧羽說，他以為你不要他了。小孩子心思敏感得很。那小奶狗可憐兮兮的，又不敢找你。只能找我哭訴哭訴。”

  “這麽說來，我家的小奶狗承蒙你照顧了。”江晚有些心疼，“我就說嘛，這麽單純可愛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惡意霸佔你這朵嬌豔之花。”

  柳非月一臉黑線，“別給我來這套，你家的小奶狗是什麽德性的你不清楚嗎？我第一次看到那麽腹黑又狡黠的熊孩子。”

  江晚摸了摸鼻子，果然，顧羽這隻奶狗，眼底的腹黑和狠戾是瞞不過所有人的。她家的熊孩子，有點兒早熟。

  “說起來，今天你怎麽起得這麽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柳非月問。

  “人生在世，總有個起早的時候。橫豎也睡不著，乾脆就起來了。”江晚沉默了一會，“早睡早起好身體。”

  “……”柳非月一萬個不信，“怎麽想起到這裡來？”

  “想著好久不見顧羽，過來瞧瞧他。”江晚打了個哈欠，“啊，好困，我這種人果然不適合早起。”

  “你眼睛怎麽腫了？”柳非月看著眼睛紅腫的她，有些心疼，“昨晚回去哭了？”

  “嗯。”江晚沒有隱瞞。

  她揉了揉眼睛，眼睛腫脹，不太舒服，“我夢到了她，夢到她從小到大的事情，就像是我親身經歷了一般。”

  她嗓子發緊，猶豫了好久，才繼續開口，“非月，我昨天晚上，夢見他們兩個拜堂成親了。”

  “疏禦宮裡盛開的夜櫻草做喜燭，漫天的星星為賓客，蟲鳴聲當做道賀，月光為高堂，吐出的鮮血染紅了嫁衣，他們拜天拜地，永結同心。”

  “哦，這算件喜事吧。”柳非月說。

  “嗯，喜事。”江晚說，“他們洞房之後，雙雙含笑離開，這是喜事，是他們的解脫，可，我總是抑製不住。”

  “非月，我總覺得，好難過。”

  “對他們來說，是解脫。”柳非月走到她面前來。

  “別動，”他伸出手，從她頭髮裡摘出幾片花瓣。

  他將花瓣放在茶水裡，沁香。

  “來的時候穿過花叢，沒注意，落了些花瓣在頭上。”江晚拍了拍頭。

  “你打算怎麽辦？”柳非月盯著她的眼睛。“什麽？”

  “當然是奕慧和燕於飛的事情，昨夜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兩個活不長了。你所夢到的，或許就是昨晚發生的。他們兩個，應該已經去了。”柳非月說。

  “就這樣讓他們葬在疏禦宮？還是……”

  說到了正題，江晚沉默了。

  將他們留在疏禦宮，並不是好歸宿。

  可天下之大，又該讓他們葬在哪裡？

  作為殺手，奕慧和燕於飛一樣孤獨無依，沒有家人，自然也沒有家。

  她依稀記得，小七曾經對她說過，他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賺錢養家。

  那是謊話，是小七隨口扯出來的謊言。

  可，現在，她無比希望這是真的。

  有家之處，方能回歸。無家，就算是死了，也只是漂泊的遊子。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羅成書死的時候，她任性妄為，將他的屍體火化葬於繽紛的杏花樹下。

  這一次，輪到了奕慧和小七。

  前世，她見慣了生生死死，甚至眼睜睜的看著父母慘死，看著哥哥慘死，看著最小的弟弟被活活折磨死。

  看慣了生死的她，依然不習慣身邊人離去，依然難過無比。

  “將他們的屍首留在疏禦宮也不是辦法，還是將他們的屍體葬於一處比較好。”江晚說，“我想將他們火化掉。”

  柳非月挑了挑眉，“這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江晚聲音冷然，“入土為安，他們兩個辛苦了這麽多年，以後，也該活得瀟灑自由些。”

  柳非月額角泛出一些黑線，他很想告訴她，入土為安不是這個意思。

  想到最後還是放棄了。

  江晚看著柳非月複雜的表情，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奕慧和燕於飛都是清都教的殺手。我聽人說過，殺手的身體，就算是死後也能挖掘出許多秘密。”

  “若是將他們葬了，保不準清都教的人會將他們的屍體挖出來，那時他們也太可憐了。我不想再讓別人打擾他們。”

  “所以，不如讓他們隨風而去，我想這應該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江晚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閉上眼睛。

  她的身體有些顫抖。

  就算前世看慣了生離死別，在生與死之間，還是無法釋懷。

  柳非月輕輕地拍了拍江晚的肩膀，“我懂。”

  “啊，我只是想來看看顧羽，今天身體不舒服，就不去早朝了。”她轉了個身，轉移話題，“你覺得我給顧羽做一個愛心早餐如何？”

  “愛心早餐？”柳非月一臉黑線。

  “你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為什麽非要跟禦膳房搶工作？我覺得禦膳房的禦廚們都很敬業，你不要搶了他們的飯碗，做人要厚道。”

  他嘴角抽搐著。

  他可是知道江晚的做飯水平，只要讓她進廚房，整個雨霽殿都可能被燒毀。

  江晚以手點唇，“顧羽在跟我使性子，想來是嫌我不陪他。我總該要表示表示的。”

  柳非月好看的眼角不停地跳動，“來來，聽我說，表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親自做飯。親自做飯什麽的，不適合你。”

  “那哀家該怎麽表示？”江晚看了看門裡，顧羽那熊孩子似乎還在熟睡。

  “對小奶狗來說，你能陪他用早膳，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真的？”

  “千真萬確，總之，你千萬不要進廚房。”柳非月義正言辭。

  “非月，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我的廚藝已經有了質的飛躍，你不相信我。”江晚對柳非月的鄙視，很不滿。

  她抬起手，拽著他的銀色長發，用力，“我還是覺得愛心早膳比較有意義，不接受反駁。”

  “疼，你下手太重了。”柳非月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江晚嚇了一跳，忙抽回來。

  她力氣太小，被柳非月抓住手中，抽了好幾下也沒能抽出來。

  他低頭輕笑，眉目如畫。

  她面帶慍怒，嬌豔如花。

  姑蘇城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樣的場景，瞬間便覺得不好了。

  這兩個人，又在光明正大秀恩愛。

  他們兩個之間，果然是有貓膩的。

  姑蘇城不是衝動的性子，可看到眼前這一幕，還是有些忍不住。

  他暗暗攥緊拳頭，想好好詢問一下江晚為什麽獨獨不能接受他的時候，可巧顧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