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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跳过。
他看见了桑也窝在沙发上,小小的脑袋搭在沙发扶手上,像个关节可以随意扭动的漂亮人偶,看见了桑也在客厅走来走去,不知道心里在想什,反复踱步,可爱极了。
他能感受到,有些笑容,是因他而荡开。
相召南只恨自己没在卧室,厨房,画室,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装上监控。
像对待世间珍宝一样,他把监控当成宝藏,从里面桑也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汲取生命营养。
他唯独不敢看的,是有他出镜的片段,那张丑陋的脸破坏了桑也身边的氛围,令人作呕,但好在他很少出现。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一个白日,华润湾的大门被豪车强行撞破,房间的门更是被毫不留情地拆卸下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冲了进来,踹开书房的门,把相召南从书桌后拽了起来。
相民一拳打在相召南的下巴上,瞬间激起一片青紫,嘴角流出了一条血渍。
相召南却并没有生气,用一双无神的黑色瞳孔盯着相民,“你做什么?”
相民怒极,又是一拳。
“你问我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做什么?把偌大的公司抛下不管,窝在这里十几天,相氏停摆了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点相氏总裁的自觉?我把公司交给你你就这样胡闹?!”
相召南还没说话,就看见门后走出来林晓燕,抱着一只暖手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样子不会十几天都没洗过澡吧?脏得要死,我看你是真想当流浪汉了。赶紧回去上班,记得跟你舅舅打个电话,人可担心你了。”林晓燕抬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仿佛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随后嘀咕一句:“这么久不吃饭都没饿死。”
相召南转动眼珠,从相民,到林晓燕,再到二人身后的员工。
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令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
相召南拨开人群,走出书房,走出被拆卸的大门,走出华润湾。他理了理衣襟,心想那个护士说的没错。
他确实是病了。
他确实是病了。
不然怎么会对看不见桑也盲目的爱。
第38章
医生姓李,全名李由,是S市市中心三甲医院的心理科主治医生。因为医院是S市最好的医院,他自身履历也丰富,接待了不少有心理障碍的富家子弟,按理说经验十足。
但眼前这个人,属实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首先,这个病人完全不按照医院规定做事,或者说,医院主动给他开了后门,作为医生也不好说什么。
其次,他本想按照流程让病人做个自我介绍,结果病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问:“你不认识我吗?”
大名鼎鼎的相氏集团总裁相召南,天天在电视机上露脸,李由当然认识。相召南说得没错,但这并不妨碍李由对他感到无语。
后来他问病人,你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相召南憋了半天,脸都憋扭曲了才说:“我对不起他。”
李由虽然平时忙碌很少上网,但对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有所听闻,他记得当时相召南的配偶家里公司被爆出大瓜,医院同事都狠狠吃了一口,紧接着相召南就宣布撤资,和他同科室的医生有一个炒股的,当即就说他要把手里的股赶紧抛了。
李由好奇问了一句才知道本来他们股民还在观望情况,结果桑氏地产最大的合作伙伴宣布撤资,相当于告诉他们,这事实锤了,赶紧跑吧。
只短短一句,李由便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你觉得你害了他?”
相召南对外从未低下的头颅沉重地点了一下。
李由思忖了片刻,道:“这事确实是你太不留情面了,你要是介怀,最好是跟他道个歉,给一些实质性的补偿。”
“我道歉了。”
“嗯,怎么说?”
“他不接受。”
李由心说这也正常,毕竟你害得人家上百亿的公司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随随便便就原谅了你也太草率了。
结果他还没点评什么,就看见相召南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双目惊恐地放大,最后站起身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李由看着病人发疯般嚷着“他说让我不要打扰他了”“他说我自由了”,还不受控制地想要掀他的桌。
好在他的诊室里所有摆件都是固定死的,相召南尴尬地拔了又拔,都没扯动一件摆饰。
李由趁这个机会连忙按响了铃,一个护士进来,他说:“给他打一剂镇定剂。”
他按着病人,护士手疾眼快把镇定剂打了进去,针对Alpha的镇定剂很快起了效果,病人的眼神果然变得清澈起来。
“清醒了吗?”
“嗯。”
相召南坐回座位,重新开始问诊。
“你当时撤资,是出于什么原因?”
相召南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事情刚爆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公司外面,接到电话,说是相渡南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我赶紧回去。”
“我回去一看,果不其然,在场的都是相民那个老不死的心腹,和相渡南眉来眼去,就等着这次机会把我踢出游戏。投资桑氏地产是我一手操办的,如果相氏因此受到牵连,董事会要拿我开刀,正中相渡南和相民下怀。所以我……”他深吸了一口,似乎很难说出那几个字,“所以我撤资了,尽可能保住相氏的股市。”
“你是想保住相氏的股市,还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李由皱眉。
相召南霍地抬头,旋即又垂下眸,“我……”他下颚用力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自己搞得脱臼,“我……”
“是为了你,对吧。”
相召南突然就泄了气,“对。”
他深深闭了闭眼。
李由却没放过他,直往他心口戳刀子。
“其实是你自私自利,却还要拿相氏大局给自己当遮羞布。”
相召南捂着脸,“不是的。桑守安他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作恶多端,怎么会落得进监狱的下场?”
“桑守安是……”李由问,听着有点熟悉。
“桑也他大哥。”
李由默道了一句,小舅子啊。
“既然你觉得是他自作自受,你为什么又要一副为难的样子?”
相召南怔住。
“换句话说,你说他自作自受,作恶多端,这个结论从何得来的?能跟我讲讲吗。”
相召南似乎陷入了回忆,半晌才缓慢开口。
“四年前,他拿把林俊从局子里捞出来为交换要我和桑也结婚。”
“你有什么损失吗?”
从现在来看,显然没有,他还得了一个Omega。
“这跟他作恶有什么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