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達的第2天正好是個周日。我熱情問候where is的那些兄弟姐妹們,陸續複蘇睡醒,一個個走下樓來。我們彼此說著流利的morning,他們各自準備著各自的早飯。最後出現的是後爸(homestay father),他跟兒女包括我輕松的打著招呼,兒女們也嘻嘻哈哈,沒大沒小。這應該是我第一次親身近距離的感受歐美人的家庭關系。沒有威風凜凜的父親,沒有低眉順眼的兒女,也沒有父慈子孝一派祥和。
如何和孩子們處成哥們兒朋友,這個相當一部分中國家庭竭力以求的目標,怎麽就毫不費力的在南半球蕞爾小國的邊緣小鎮上的一個最為普通的五口之家自然而然的上演了呢?20年後,當我時不時理所應當的對10歲的兒子呼來喝去頤指氣使,使得他不得不時常察言觀色小心行事,才意識到,文化基因的慣性之大,遠遠超出了我的理智與想象。
周日通常是購物日,後媽(homestay mother)一家要去超市,也邀請我前往,我欣然接受。
2001年,社區的概念在歐美早已成型,並順暢的運營著。而它在中國差不多要在10年之後才開始逐漸深入人心。即使如此,由於體制的原因,二者之間依然差異很大。
而對於當時只知道市下面是區,區下面就是我家的我而言, Greenfield代表的Community(社區)的確是一種全新的觸動。
車行駛在一條條乾淨整潔的街道上,街道兩旁是一個個風格各異的大house,或單層或2層;若乾年之後,當我知道每棟房子或者是自己蓋或者是幾個建築工人三下五除二幾周建成時,還是不大不小的驚到了下巴。
街道上安靜的像是無人區。半天才會看到一個晨練者松松散散懶懶洋洋的映入眼簾,隨後又是渺無人煙。直到開出了住宅區,駛入商業區,星星點點的人流才三三兩兩開始匯集。
當年最不可思議的是,除了shopping mall(購物中心),沿途大部分的店面都是關門歇業的。一打聽才知,周日都不上班。我的第一反應是,都不營業,大家去哪兒玩兒啊?後來才逐漸知道,除了新西蘭人固有的懶散,裡邊還有宗教的原因。基督教本身就把星期日稱為安息日,這一天是要去教堂做禮拜的。
當然,後來發生的變化正在慢慢改變著這一神聖懶散的傳統。
2001年之後,越來越多中國人來到了這片長白雲的國土,開始用他們7天無休的勤奮,潛移默化的影響著這個閑雲野鶴的國度。